第六章陈迹自述:淬炼
第六章陈迹自述:淬炼 (第2/2页)有一次,我画到深夜,对着画布迟迟无法下笔。明明脑子里有无数个想法,可落到纸上却总是差了点意思。我烦躁地把画笔往地上一摔,颜料溅到了周苓的裤脚。她没有生气,只是走过来,蹲在我面前,仰起脸看着我。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把她的眼睛映得格外清澈,像山涧里的泉水。她纤细的手指慢慢解开我的裤扣,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然后,她俯下身去,温热的触感瞬间包裹了我,所有的焦躁和不安都在这一刻融化,像冰雪遇到了暖阳。我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感受着她的吞吐,看着窗外冰冷的月光照在她微微颤动的脊背上,那画面像是一幅流动的油画,带着一种野性的美。
我们很少在光线下赤裸相对,总觉得那样会破坏某种微妙的氛围。更多时候,是在昏暗里,凭借触觉和呼吸来感知彼此。粗糙的画纸摩擦着皮肤,留下轻微的刺痛感,颜料的味道还残留在指尖,混合着汗水和情动时的气息,构成一种独特的味道。这味道让我想起在工地吃的粗茶淡饭,简单却真实,和苏曼那个精致却冰冷的世界截然不同。苏曼的房间里总是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家具摆放得一丝不苟,连床单的褶皱都要抚平。可在那里,我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就像置身于一座华丽的冰窖。
有一次,我画完一幅满意的作品,是一幅描绘暴雨中的工地的油画。画面里,雨水冲刷着钢筋水泥,工人们在雨中穿梭,脸上带着疲惫却坚定的神情。我看着画布,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转身抱住了正在整理画稿的周苓。我们浑身大汗地倒在地上,画纸上的颜料沾到了我们的皮肤上,像是给彼此打上了独特的印记。我覆在她身上,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暖,每一次深入都像是在探索一个未知的世界。她修长的双腿紧紧缠着我的腰,指甲掐进我的后背,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我们十指相扣,按在铺满颜料的地上,红色、蓝色、黄色在挤压中模糊交融,像一幅抽象的油画。她在高潮来临时的哭泣像是破碎的吟唱,带着一丝脆弱,却又充满了生命力。而我则像一头沉默的兽,只有滚烫的汗珠砸落在她的胸口,发出轻微的声响。
结束后,我们没有立刻分开。她躺在我怀里,手指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那里有工地留下的晒伤,皮肤粗糙得像砂纸,还有旧日生活留下的细微疤痕,是年少时打架留下的印记。“疼吗?”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我握住她的手,按在我左胸心脏剧烈跳动的地方,那里滚烫得像一团火:“这里不疼,这里很满。”满得装不下别的东西,只有她,只有绘画,只有我们共同的梦想。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我。我能感受到她心脏的跳动,和我的心跳渐渐重合,像是一首无声的歌。仓库外的风刮得更紧了,吹得铁皮屋顶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可我却觉得无比安心。在这个破旧的仓库里,在艺术和肉体的双重淬炼中,一种奇特的、牢不可破的纽带在我们之间生成。我们像是荒原上仅存的两个幸存者,依靠彼此的温度和生命力,对抗着外部世界的严寒与挤压。
有时我会想,如果没有遇到周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或许还在某个酒吧里浑浑噩噩地活着,用酒精麻痹自己,忘记曾经的梦想。可现在,我有了她,有了绘画,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每天在工地扛水泥的辛苦,在画室创作的挣扎,都像是在锻造一把剑,虽然过程痛苦,却能让我们变得更加坚韧。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会遇到更多的困难,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打倒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