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为万世开太平!
第110章 为万世开太平! (第2/2页)万千学子起身,实干官员也不持身份,一同站起,更有老者热泪盈眶。
人群中喊出一句,“再筑乾坤!”
一瞬间,便引发了山呼海啸般的应和。
数千人的感染力,便是些脸皮厚的官员也再忍耐不住,面露难色的相互扶持起身,向场间的岳凌躬身行礼。
一切已成定局!
文华殿内,
隆祐帝狂喜,再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将茶碟推翻在案,大笑道:“好,好,好!好一个为万世开太平,好一个再筑乾坤,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猛地一回身,隆祐帝也追问道:“太后以之为如何?可是朕有错?”
太后满脸疲态,遥遥看着跪伏在地的梅翰林,更是心累。
好似他跪在那里,就像是先帝朝坚持的一切,都向新朝所屈服,连同她这残存下来的人,也应该就此长眠。
太后不是第一次输给隆祐帝了,这一次反而没有前一次歇斯底里,反而十分平静,连咳了几声,遮住面上难堪,低声道:“哀家乏了,陛下允哀家回宫休养吧。”
隆祐帝挥了挥手,自有宫女将太后送了出去。
盯着太后落寞离去的背影,隆祐帝眼中更是射出一道阴鸷来。
夏守忠在一旁请隆祐帝出殿主持文会落幕,隆祐帝欣然前往,在殿内的定国公府姑娘们都能松一口气了。
释放天性的相互击掌庆贺,响起了欢声笑语。
皇后也乐得见这一切,唤来宫女,宠溺般的给跟着岳凌来到宫中的小姑娘们各自赏了头面首饰,俨然一副母仪天下的仪态。
“安儿,可学到些什么?”
皇后垂首,问向膝下的大皇子。
大皇子刘安毕恭毕敬的行礼,诚恳道:“定国公之论发人深省,实用之学确能补八股之不足。梅翰林等大儒所忧亦在情理,骤然改制,困难重重,接下来还要看定国公如何循序渐进的变革。”
皇后默默颔首,身为储君人选,不随意站队也是种聪慧。
尤其梅翰林如今虽是落水狗,但修经史典籍,还是有他的才能在的,高位者就是需要物尽其用,出来打个圆场是朝堂最好的处置方式。
而并非他父亲这般的雷厉风行。
变革之后,万象俱新,有个中庸守成之君,并非坏事。
再看中间的二皇子,皇后询问,“毅儿,你又如何看待?”
二皇子刘毅似是等待许久,待问到他时,已是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回禀母后,定国公战功赫赫,屡次沙场坡地,护我朝安宁,是有真知灼见的!梅顾之流空谈仁义,却对火器工造一无所知,堪称误国之腐儒!”
“儿臣以为,当立刻依岳凌之策改制,强军富民之道岂容拖延?若有人阻挠,便该当如此辩会之论为典范,以正视听!”
皇后也默默点头。
若是隆祐帝毕生心血未能呈现,选择二皇子为储君,接替变革大权,也是一门好的选择。
只是这二皇子生性好勇斗狠,崇武轻文,难免有好大喜功之嫌。
再扭头,皇后又问三皇子刘昀,“昀儿,你又怎么看?”
“回禀母后。”三皇子年纪最小,也最为瘦弱,平日里沉默寡言,并不多爱说话。
“定国公胜在‘分势’,以‘大利大义’分化北方寒门与江南世家,再以‘道器相生’瓦解道统桎梏。”
“此非一辩之胜,实乃时势所趋,父皇辍朝数月却允此辩会,恐早知新学势在必行。江南学阀垄断经义久矣,岳凌是代天下寒士执刃破局。”
此言一出,皇后便以为很有学问了。
胜势总结的很到位,人心总结的也很到位,最后还将功劳落在陛下身上些,为岳凌遮掩些锋芒,倒像是他露出了稍许人情世故的圆滑。
皇后很是满意,但也不轻易作赏,她不希望宣武门的旧事,要在她的孩子之间上演,所以不会厚此薄彼,极力避免着这一切。
“都不错,下去歇息吧。改日让定国公进宫来,教授你三人读书。”
“遵命,儿臣告退。”
……
当文华殿中的消息传出皇城外,由于城外的人更多,岳凌慷慨激昂的演讲词收获的效果也就更好。
学子纷纷将之前批驳岳凌的旗帜纷纷撕碎,扔在地上踩烂。
更有不少人也恍然大悟,他们似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明明岳凌从未对外声称过他的变革之法,也并未声称过他的主张,万千学子便聚集起来反对,实在有背多年来修习的君子之道。
当众人找不到如何洗脱罪孽时,又见清风书院的学子们,在人群中来回穿插,重新分发着条幅。
上面写的全是此次“经筵大辩”岳凌的辩词。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道器不可分!”
“增新学,筑新路……”
学子们也都心领神会,再次重拾旧业,在皇城外举起旗帜声援起来,拥护变革,拥抱变法。
陆陆续续有从皇城内走出的学子,大多幡然醒悟,加入游行大军。
也有如贾宝玉,梅问鹤这般,如丧考妣,脸色发白的。
贾宝玉的天塌了,他今日真正亲眼见证了皓月之辉,明悟了他与岳凌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梅问鹤的天也塌了,他自幼最为崇敬的父亲大人,竟是在岳凌面前犹如孩童一般,被辩的哑口无言!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两人呆呆的立在城门外,从未谋面,彼此之间却好似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一架马车驶过,在贾宝玉的面前停下。
里面夏金桂打起轿帘,瞪了外面一眼,道:“猪狗不如的东西,还不上车等什么呢?几辈子你也赶不上定国公的能为。别在外面给老娘丢人现眼了,科举不成,往后就当牛做马报答老娘的大恩大德。”
睁开眼,却在贾宝玉身边还发现了一书生,此人相貌端正,比宝玉的阴柔还是要多几分盛气,只是此时也似未曾浇水的花一般,发蔫了。
夏金桂促狭笑笑,“这位公子要去何方,搭个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