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回宗
第147章 回宗 (第1/2页)“这便要走了,”费疏荷的面上露出来些可惜之色,盖因浗水堂有位费家媳妇出自西河李家,乃是正经的元婴大族,上次还说是要来相看康昌懿呢。
固然这段姻缘落成的概率是小了些,但这等机会可不多见。在费疏荷看来,若能再在颍州地方留驻一阵,说不得还真能康昌懿某场造化。
怪不得费疏荷如此上心,毕竟自家长子既有机会攀附高枝、轻而易举地得来大笔罕见资粮,又何苦与那些仅有着一条烂命的苦哈哈一般枯坐修行?
这道理勿论放在哪里,亦都是能说得通的。
不过她却也识得大体,此番因了康大掌门正在结丹关键时候,是以家中几位主事便应了费南応所言,未有告知重明宗近况。
是以才晓得自家宗门都已得罪了元婴面首,依着康大宝的性子若不着急才是怪事。
好在叶涗老祖一如既往地宽仁,听明康大掌门心意过后,非但未生恼色,反还唤回来了不晓得在外料理何事费天勤,要这位扁毛老祖带康大宝一家一道返宗。
康大掌门甚至都能看得到这老鸟眼中浓郁的怨气渗了出来,却也只好苦笑揖首一阵,算是赔罪。
一如叶涗老祖从前所言那般安排,同行人中还多了一位费家宗老费东古、远赴山南寻父母的费晚晴,以及一个被费天勤锁在宫室深处的血袍道人。
那血袍道人身上藏着莫大干系、康大掌门却见不得。
不过费东古这位费家宗老待人却着实和蔼,勿论是才成金丹的康大宝,还是仍处于真修之境的康家二子,兹要是诚信发问,他老人家也都不吝赐教,确是如亲近子侄一般相待。
这等际遇,确是从前还在云角州过活的康大掌门所不敢想的。不过自成了金丹过后,他便发觉这世间的恶意似是登时少了许多。
过去常常在背地里讥讽自己出身的费家子弟,也不晓得是何时候尽都消逝;
纳妾一事,便多是费疏荷这位大妇主持,可多年来康大宝因此在费家所受的诟病却也不在少数。
不过在这次临行前,便连费南希这位主持费家外务的费家宗老,似都在有意无意地暗示,往后若要再纳媵妾,或可再向费家求请
认真说起来,金丹上修、武宁州侯这四个字眼,却也给康大掌门增色不少。毕竟几个颜色出众的嫡女和一位金丹女婿比起来哪个更贵重,费家诸位上修却也是晓得的。
若不是康大掌门这中品金丹的光华着实耀眼,其在獬豸监牢中相救费南辛的人情,费东古也已用了在百果秘境中对康家二子的诸般照拂大致还完,倒是也无有必要还在这里要番人情。
又是在费天勤背上讲法数日过后,费东古掐指验算一番,便算出来当是只再过三四天脚程,便就要落在了山南道地方,便也就收了此间道席,临了摸出张信符出来,递予康大掌门手中:
“宗老这是?!”
费东古轻捋长髯,淡声言道:
“我有一好友唤做顾戎的,乃是沉工派当世有数的器师。前不久也已受了秦国公征辟,应募为公府大匠。康姑爷才成金丹,手头或还差些合用法宝,若是在坊市中一时寻不得合适的,或可寻他量身定做一件。”
康大宝闻声过后,在面上现出来些感激之色,正待要谢,却听得费东古又出声言道:“他手艺不错,就是要价高了些,提我名号,但能给你少些价钱。”
言过之后,费东古便就见得康大掌门脸上那丝谢意登时肉眼可见地真挚了许多,即也就哂然一笑,自去寻费天勤说话了。
费东古离去过后不久,费晚晴便也起身告退。后者与费疏荷不同,每回道会都未落下。
此番奔赴山南,听闻也是费家几位上修赐予了其一份结丹资粮,想来待得其回到父母身边之后,便就也要着手结丹一事了。
与天资过人的从妹相比,康家主母却要差上许多。
费疏荷自小到大没少听过金丹讲法,特别是待得费南応丹成中品过后,便就未有吝啬过对费疏荷的亲身教诲。偏后者却硬是嚼不烂其中道理,这无功而返的次数多了,索性便就弃了这等机缘。
对于其而言,还是老老实实炼化资粮、简单修行来得实在。且看看到临了时候,有没有那么一分机会去争一争假丹前程。
场中只落下来父子三人过后,许多事情便就好说了许多。只听得康昌晞面色古怪,犹疑一阵过后,却还是禁不住疑声问道:“父亲,那位连师叔祖,当真是绛雪真人的.”
“噤声!”
这声呵斥倒是未出康昌晞的意料之外,便也就不再出声,兀自俛首不起。康大宝怒色未减,正待继续责问,却见得康昌懿过来转圜:
“父亲息怒,二弟不过是无心失言,并无恶意。”
盛怒之下的康大掌门将出来解围的长子仔细端详一阵,过后方才冷哼一声,朝着康昌晞方向寒声言道:
“你若真没忘了自己是康家血裔,那便莫要以为自己身上淌得是些贵血。有些事情,非为想做。而是不得不做、不能不做、不敢不做!这世上,哪有多少人与你一般好命,能有选择余地?!”
康大宝这话却是说得重了些,竟砸得正垂首不言的康昌晞脑袋又矮了三分,可前者却不觉得自己所为是有过火。
盖因自去了颍州过后,康昌晞身上的膏粱味道便就又被熏得浓了几分。
便算他们兄弟二人比起边州小姓的子弟见识是要高些,可真到了那京畿道中的繁华之所,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生出来几分向往。
这本来也是应有之义,无可指摘,可康大掌门今日闻听得嫡子所言过后方才惊醒,康昌晞原来已经被侵蚀到了这般境地。
“为尊者讳”乃是后辈本份,便算连师叔身份真有些不堪,外人尽可以笑,重明宗上下却不可指摘半点,不然便就是数典忘祖之举。
康大宝面上怒容好一阵才消了下去,待得他复又教训了一阵兄弟二人过后,这才拂袖离去。
康昌晞多少年没见得康大掌门这盛怒场景,直等到康大宝身影用神识探查不到,这才敢抬起头来,长出口气:“父亲生起气来还是骇人,连累兄长与我一同遭殃了。”
“哪里的话,”康昌懿淡笑一阵,他与康昌晞身份却有不同,虽是长子、却乃庶出,自小与生母霍樱那里没少学得察言观色。
也多亏了康昌懿有这门本事,不然便算费疏荷这当家主母便算自有胸襟,却也不至于真把前者放在了如此重视的地步。
康昌懿野心不大,倒也无有意图与康昌晞争个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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