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蒯家主灵前追忆、玄穹宫潜龙暗升
第237章 蒯家主灵前追忆、玄穹宫潜龙暗升 (第2/2页)见得居于主座的康大掌门不急开腔,蒯恩反是先出声道:“此番蒯恩过来拜祭姑母姑丈,却是叨扰世叔了。”
“奉恩伯有此心意,舍弟夫妇自是欣慰十分,这叨扰二字、又是从何而来。”
康大宝轻念一声,见得蒯恩目中急色不掩,这二人也不多做寒暄,才落座宴客堂不久,康大掌门便就独自引着蒯恩到了重明宗坟茔之中。
蒯恩见得此间此间坟茔交错一处,却不晓得这些年来重明宗内又去了多少故人,他神识一探,便就看到了裴奕夫妇合葬之处。
待得蒯恩走近,康大掌门的声音也从后传来:“尽是要宗内地师从平戎县迁来的,不过弟子们技艺不佳,磕磕绊绊、足耗费了数月之久,好在勉强也算圆满。”
“朱儿、裴老弟也在此间,也好,这般姑母、姑丈身前总不乏人伺候。世叔,是蒯恩回来晚了.”
蒯恩的有感而发康大宝未有着急应答,只是任前者将眸中清泪尽都洒完。
他未觉面前这痛哭流涕的元婴亲传此时尽在做戏,只是不信蒯恩堂堂金丹,能在山北道战事正急时候抽身出来奔赴宪州,真就是为了来祭拜裴奕夫妇这一桩事情。
毕竟这事情早也做得、晚也做得,真不消赶在这关键时候。
果不其然,见得康大掌门未被自己真情所染,蒯恩再又啜泣几声过后,方才言清了此行目的:
“不瞒世叔,蒯恩临行前得了今上召见。今上于西南战情是如何焦灼却未多言,反是对世叔前番功绩、颇为赞赏。只言世叔公忠体国、确乃武勋楷模。”
康大宝虽觉意外,但腹中恭敬之言却已先脱口而出:“康某不过卑贱之人,能得今上提及一二,却是感激不尽。”
这话倒也并非无有半分真心,毕竟他康大掌门,却也受了匡家宗室不少照拂。卫帝不管是出于如何目的,总也是真在简拔寒门。
蒯恩亦对康大宝这番回应殊为满意,只是这时候他面色却又一变,缓声开腔:“今上亦问武宁侯:‘秦国公若何?’”
康大掌门只觉莫名其妙,这皇嗣如何,自该由满堂朱紫朝议,何消他这空有名头、困囿边州的武宁侯来讲。
然这时候,蒯恩似是窥得康大宝迟疑地方,这才淡声解释:“世叔但说无妨,山南地方一众勋贵、重臣,蒯恩得了差遣,此番总是要一一问过去的。”
康大宝这时候才觉明白了些,想也不想,便就肃然拱手,声如钟吕:“秦国公胸藏韬略、手握锋芒兼又宽仁有术,自乃大卫干城,又如何需得康某来做评说?!”
蒯恩再听得康大宝这番溢美之词,面上表情却也不晓得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想了想过后,还是下定决心与后者言起一件事情:
“世叔或不晓得,九皇子都已在筹备结婴了。”
“结婴?!”
康大掌门甫一听得这消息,面色即就又变了一变。只是他到底不清楚朝中大小事情,却不晓得这事情一出来,又会不会在这关节掀起什么惊涛骇浪。
“奉恩伯,我方才所言之事”康大宝语气迟疑,蒯恩却也明晓得前者心思,即就宽慰言道:“不妨事的,世叔放心,此番我还需得再叨扰几日。期间世叔若有闲暇、也不妨再斟酌一二。”
康大掌门听得蒯恩如此发言,心头即就又明晰许多,便又开口试探:“却不晓得今上是否问过奉恩伯?”
后者淡然一笑,心道自家这世叔困囿西南一隅之际,脑袋却还未有锈掉,亦是难得。
只是兹事重大,他也不好表明意向,只得照实言道:“世叔确是问错了人,这恩典却不是谁人都有世叔是为费家嫡婿,不妨与上柱国及丰城侯,去信问上一问。”
“这倒是条路子,”这主意康大宝若不是被这意外发问所怔住,却也不难想到。
蒯恩言尽于此,便就又只在裴奕夫妇墓前与康大掌门好生叙了几桩旧事。
只是随着时间渐渐推移,康大宝却觉蒯恩身上似是脱了一层枷锁,直令得前者只觉他再难与当年那个一脸怯懦的小家家主重合半点儿。
直到这时候,康大掌门才能肯定自己由始至终的不改客气、未有做错。
现下的蒯恩是金丹上修、是南王之徒、是仙朝贵胄和将来的宗室驸马,却唯独不再是总喜欢凑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孝顺晚辈了。
“这或才是此子此行的真正目的吧,就是比起当年在月髓金膏池见得他的时候,却也已经判若两人。”
也不晓得这番旧谊是叙了多久,只待得日头西斜,二人却也不约而同缄默下来。
康大宝带头转身,蒯恩未做言语默契跟随,还未行到山门所在,二人便已分道扬镳。
过后几日,康大掌门照旧殷勤招待,蒯恩将从前旧相识尽都召来、一一赠礼,出手之阔绰,却要令得坐在主座那位傀儡汉子暗暗咋舌之余稍觉汗颜。
到了临行前一日,蒯恩方才召来了裴香草夫妇二人相见:“却未料到半月前是你二人大喜之日,若是提前晓得,怎么也要与公爷告假出来、好做道贺。”
一对碧人惶恐拜谢,蒯恩故作恼怒,轻声斥责:“蒯、裴两家情谊足要传千年、万年,何消与我这般生分?!”
他却是十分关切二人近况,不单赠了个储物玉镯,还要二人将修行难关一一叙来,解惑时候和蔼非常,确如一个亲近长辈不假。
很快即就到了临行时候,康大掌门未联系到费天勤与费南応,费东古信中则是要他静观其变。
这却也合他心意,再者言,如今的康大宝,或也无有换船的资格。
便连匡琉亭对自己照旧青睐不谈,但如今整个费家都挂靠在匡琉亭这宗室芝兰身上,于康大宝而言,也早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局。
蒯恩此时大小事宜尽都做好,不听康大掌门挽留之言、到时即走,只是临了却也给后者留下话来、意味深长:
“朝中消息世叔以后怕需得多多关切、一应事情费家人未必不会保留,往后若有不清楚之处,亦可相问蒯恩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