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68章 “嫂嫂,恕罪”
第一卷 第368章 “嫂嫂,恕罪” (第1/2页)会等。
不管等来的是什么,是不是瓶坠簪折,雨歇云收,都会等。
赵媪怔着,怀里抱着谢砚,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过了片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应和了一句,“好,不管你干什么,做什么决定,嬷嬷总会陪着你就是了。只是,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是失了势,嬷嬷只怕.........也成不了什么事啊!”
有的人以死明志,有的人活着作陪。
死实在简单,活着却极难,因而困厄中的扶持人间难得,还需要做什么,有这样的一句话也就足够了。
阿磐心中感激,冲赵媪笑起,“嬷嬷能照看好两个孩子,就已是不世之功,将来阿砚若有出息,叫他给阿嬷铸钟鼎,刻碑碣。”
建金石之功,铸成礼器,传不绝之世,得是多大的功劳才能有此礼遇与殊荣啊。
(商周时期,青铜器作为祭祀礼器,只有贵族才有资格拥有,刻于青铜器上的铭文,大多用来记载重要的历史事件,或纪念重要人物,铭文字数有多有少,但结尾处,有八字吉语最为常见,即子子孙孙,永宝用之。寄予了青铜器的主人期盼后代子孙无灾无难,能够永远享受贵族地位,将家族的荣光世代相传的美好寓意)
虽不知这样的一日到底会不会有,也许永远都没有,也许果真有了,但那时候人已经没了。
可这是暗夜中的希望,人有了希望,也就活得有劲有盼头了。
赵媪听得热泪盈眶,仿佛那象征着权力与荣耀的贵族礼器果真已经有了,子子孙孙,永宝用之,老妇人笑着点头,“那我赵良玉可真要流芳千古了。”
言罢,再不多说什么,抱着谢砚也就转身走了。
大明台正殿的门开开合合,人来来往往,这一夜也不知开合了到底几回。
人都走了,这偌大的殿宇就愈发地显得岑寂,空荡,昨日此处尚一室生春,是夜却冷冷清清,愁云惨雾。
一颗心也就没有个着落,飘着,悬着,无所依归,唯有怀中那个浑身惊颤的孩子是实实在在,触手可及的。
这个孩子,当真可怜。
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得到几分怜爱,也并没有过上几天的好日子,却不知哪一日就要身亡命殒了。
阿磐哄着他,轻声地与他说话,“阿密啊,阿密,不怕,母亲在这里,母亲守着你,不怕..........”
但孩子没有回应,除了惊颤,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可怜见儿的,小小的人儿一双眼睛哭得红红肿肿的,只偎在她怀里紧紧地抓着,好似从哭完后便开始呆呆怔怔的,没怎么说过话。
赵媪差人送来的肉羹,谢密恹恹的没怎么吃,换了清淡的白粥,也还是没有吃。那么点儿的孩子呆呆的没有精神,饿着肚子就睡下了。
睡也睡不踏实,前半夜惊慌不安,哭哭啼啼的。
不敢放他到榻上,将将一动,他便骇得惊醒,睁开一双惶恐的眼睛四下去瞧,愈发叫人心疼。
因而便将他抱在怀里,才睡着便说梦话,梦话在说什么含含糊糊地听不清楚,只听得惊叫,惊叫着便抽搐醒来,又哭,“母亲..........母亲..........”
那一摔真把他吓坏了。
没有法子,只轻抚着那个孩子的脑袋,一下一下地抚着,一声声地唤着,“阿密,不怕.........不怕啊..........母亲在这里呢,阿密啊...........”
阿磐从前在灵寿故地听老人讲起,孩子受惊,就会掉魂,你得叫他,得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把他的魂叫回来,不然魂走了,孩子也就傻了,再也好不了了。
谢密与谢砚谢挽一样,养了这么久了,她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但凡有一颗为人母的心,怎忍心让他变痴变傻。
没有法子,臂上的伤处嘶嘶地疼,也就只有忍着。
借着微弱的烛光掀开袍袖,崩出来的血早把缠在臂上的帛带洇透了,也不知现如今伤势怎么样了,是还皮开肉绽,还是时间一久又已经愈合了。
谁知道,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伤口。
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的,原本便空旷冷峭的大殿愈发地觉出了冷来。
阿磐扯来薄毯把怀里的孩子裹得严实,可那孩子仍旧冻得浑身打摆子。
一摸额头,竟有些滚烫了。
这便是掉魂的症状。
阿磐心中骇然,连忙抱着谢密起身,裹好薄毯,不使他受凉,这便往殿门奔去。
可一开殿门,迎面撞上了谢韶。
怎么不算狭路相逢。
雨夜的晋宫一片漆黑,豆大的雨点砰砰地砸着地,溅起高高的水花,一道闪电劈下,瞧清楚了谢韶似笑非笑的脸,“大半夜的,嫂嫂要去哪儿?”
谢韶不待见阿磐,阿磐私心里也并不怎么待见他,知道他性子冷硬难说话,便问,“仲叔呢?”
仲叔便是谢允。
谢氏兄弟虽是护卫将军,但因是晋君堂弟,故而到底与旁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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