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四章:醒来的嬴成蟜,激进的秦王政
第两百五十四章:醒来的嬴成蟜,激进的秦王政 (第1/2页)议政殿,前广场。
五马王车还没有停稳,车府令赵高还在控制五马停蹄。
身后车厢车帘摆动,一个黑色人影闪过自舆中钻出,跳下马车,一溜小跑奔向议政殿。
赵高有些微慌神,这要是秦王政摔个好歹呢?
手中长鞭一甩丢给来牵马的宦官,也跳下马车,追着秦王政的身影而去。那一脸替王上安危焦急的样子,像是早就忘记了杀父杀母之仇。
跑到殿门口,秦王政反而停住了。
他身上所穿的深黑色冕服今早明明宫长暖林拿熨斗熨过,现在却还是有许多褶皱。
秦王政略微调整一下呼吸,面色恢复到平常模样。
身后脚步声极快,秦王政知道是赵高。
待赵高站定。
秦王政一个眼神,赵高便低着头矮着身为王上推开殿门,侧身侍立在门边,为王上让开道路。
秦王政负手,迈步入内,走得四平八稳,一双眼睛入殿就四扫寻人。
这是清晨。
天虽然亮了,但太阳还没有出来呢,议政殿除了叫他来的嬴成蟜哪里有旁人?
是以他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椅子上,拿着一卷不知道是什么的竹简在看的某竖子。
“阿弟这么早?”秦王政半刻意地打了个呵欠。
他也是真有点困,还没到他起床的时间呢。
“嗯。”嬴成蟜头不抬,礼不行,言语很是随意:“睡醒了,想到一些事情,就找阿兄来了,没有打扰到阿兄吧?”
“真的睡醒了吗?”秦王政走到弟弟近前,神情淡然,一语双关。
觉睡醒了。
人睡醒了没有。
“阿兄。”嬴成蟜从案牍中抽出眼神,仰脸,神色不善:“你昨天跟熊文、熊启言语直接,跟我就在这里打哑谜,这是为什么呢?”
被冒犯的秦王政打了个哈哈,感觉昨日的疲乏都一扫而空,心情多云转晴。
他搬过椅子在弟弟身边,一屁股坐下去,笑着冷哼一声:
“你还好意思说?昨日不是你躲在寝宫睡觉?”
“人都有状态差的时候。”嬴成蟜轻哼一声:“状态差就要休息。”
“寡人状态便好吗?”
“谁让你是王,我又不是王。”
“王就该不休息?”
“对啊,王又不是人。”
“竖子!”
“谁是竖子还不一定呢。”
放下竹简,嬴成蟜丹凤眼微眯,一道缝隙透出缕缕锋芒,在秦王政脸上不断打量。
左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竹简,少年在清脆的击竹声中说道:
“你太急了。
“你过年才十六,我过年才十三,我们还有许多时间。
“就算是熬,我们也能熬死那些老秦贵族。
“你做事向来就是如此急,我真不知道你在急什么。”
“寡人不知道阿弟在说什么。”秦王政一脸费解:“寡人难道还不够仁慈吗?还不够平和吗?卫卒参与谋反,发生如此大事,难道寡人还不应该把内史、太尉都抓到手里吗?把兵权攥在掌心吗?”
嬴成蟜被秦王政的表演气笑了,少年似笑非笑地问道:
“这件事,王兄与我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我说的是另一件事。”
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双臂搭在椅子扶手,意态闲适:
“王兄若是不急,为什么要立我为储呢?
“王兄千万别告诉我你恐没有子嗣。
“我今天没看到暖林,听说王兄把她调为寝宫宫长,可见王兄对于床第之事还是极为热衷。
“像王兄这么能干的人,子嗣或许两位数都打不住。”
秦王政笑,欢欣喜悦。
他的弟弟真的睡醒了。
“哦?”秦王政瞄了眼案上竹简,看到了“燕国”二字:“吾弟以为是为什么呢?”
“阿兄,这么聊天就没意思了。”嬴成蟜皱眉,语气有些沉:“我印象里的阿兄不是一个饶舌之人。”
话都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了,还要问什么?说那些废话作甚?
“寡人觉得有意思。”秦王政轻笑。
王者眼中渐升额锐利,如秦剑剑锋:
“昨日寡人想要你做事你不做。
“今日你想要做事,就要向寡人证明你有做事的能力。
“寡人怎么知道你是真的猜到寡人所想,还是在诈寡人?
“你要是让寡人说,那寡人只能说兄终弟及是传统,阿弟你想多了。”
嬴成蟜深深地看了一眼兄长,默默点头,先说了句“合情合理”,然后直接说道:
“我国确实有兄终弟及的传统。
“抛开曾祖王父不谈,其上秦君皆是因为国内局势需要一位能力强的君王来打理。
“而且,没有哪位秦君是在生前立储予弟。
“阿兄刚刚平叛,又收回了咸阳兵权,接下来自国内四面八方压过来的叛逆亲族足够草滩刑场杀一个月。
“阿兄不需要在朝堂上另外立威,红艳艳渭水流一个月就是阿兄最好的威。
“不谈外国,国内形势看似不稳,实则对阿兄一片大好。
“这个时候,阿兄立我为储,用意不言自明了吧?
“阿兄判断接下来的形势极为不利,不利到或许阿兄会死,不利到或许阿兄忽然暴毙连留遗言传位的机会都没有。
“想要将大好形势转变到这等地步,阿兄,你是不满足于吃下白家的空缺,想要把老秦贵族都杀掉吗?
“你这么急,是为什么呢?”
“彩。”秦王政抚掌赞叹。
摇摇头,这位年轻过分的王者深吸口气,如一柄出鞘的秦剑:
“阿弟说寡人用意不言自明,可除了阿弟,可没有几人能想到。
“阿弟相信不相信,寡人当下在他们口中的评价要比你这个久负盛名的贤德君子还要好。”
嘴角浮起讥笑:
“师长是商人,出身为人所鄙夷。
“鄙夷师长,出身高贵,站在朝堂上坐在官府里的这些贵族不是商人?
“见利忘义。
“只要对他们有利的人他们就夸赞,对他们有利的国策他们就拥护。
“至于于国如何,于人如何,他们一点都不在乎。”
王的眼中浮起血色,恨意与悲怆共现:
“自从阿弟不与寡人一同读书练武以后,读书时寡人有王绾伴读,练武时寡人有蒙恬、蒙毅、熊文、熊启、李信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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