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子卿,你还去东京吗?
第323章 子卿,你还去东京吗? (第2/2页)长青与天成、怀安一线,便也是重中之重,这里的城池小且低矮,以往这里内外都属于大辽,所以百多年来,辽人并不如何将这里着重经略。
如今不同了,这里的城池,就成了重中之重,城池要扩建要加高加厚,甚至这一线的路也要修一修……
这里就是后来大明的宣府与大同一线,是重镇,岂能不加强?乃至……这里还没有后来大明那成体系的长城系统……
也不是说这里昔日没有长城系统,春秋战国之时,这里就开始修建长城了,只是如今这里的长城系统,都年久失修,不堪用了……
苏武也没时间与空间像后来大明那般大修长城……
加强城池防御,是眼前苏武唯一的办法,不免又是要人丁要钱粮……
整备一个国家,何其之难……
倒是没想到,女真大军在撤,完颜宗弼又来了。
苏武自也不会把完颜宗弼拿来打杀,自是要见的。
两人一见,倒也默契不谈什么战事,就说一事,说什么女真还要与苏武签订新的盟约。
这是金国的常规操作罢了,苏武也知道,这是女真在麻痹他这个敌人……
苏武自也满口答应,只管来日使节来去几番,商议妥当,各自签字就是。
乃至不免也是离间之计,完颜宗弼不说是与大宋签订盟约,而是说与苏武签订盟约。
苏武也不在乎了……
完颜宗弼谈完事情自就走了。
留得苏武不断在想,女真接下来要做什么……
女真能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彻底肃清契丹人的势力,然后,把草原解决掉,如此后方无忧,一心与宋来战……
啧啧啧……
苏武看着舆图,嘴角作响……
许多事,苏武能猜个大概,设身处地去想就是,没什么难猜的……
苏武一时也急,为何时间都这么紧迫,从董平开始,到梁山之事,接着是方腊,然后是燕云,再就是女真……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几乎丝毫没有空闲的余地,苏武好似没有几天真正歇过……
眼前,看似又把女真赶走了,好似可以有个时间与空间了,其实不然,总不能真的坐实女真一扫草原吧?
那不做事,苏武又能做点什么呢?
苏武好似又觉得自己做不来什么,眼前还有一件更加紧迫之事,不是东京之事,而是整合麾下军伍,该抽调的要抽调,该拖家带口迁徙的要迁徙……
骑兵要练,新军要招要编,也要练,兵器甲胄,后勤补给……
军将要遴选,封赏要落实,地盘要经营,还有防线要布置,从河西四郡到兴庆府到到永兴军路,到河东,再到燕云……
这些事都在眼前,比什么都急,焦头烂额……
这个破烂的国家,一个巨大的烂摊子,都要苏武方方面面来修补……
再说东京之事!
苏武只管拿笔来,连条案都不要,把大纸铺在地上就写。
写什么?
给朝廷写,报捷自不必说,还要把边境之难写清楚,再把女真之后的动作写清楚,还写入冬之后女真定还要来……
再要钱要粮……
这都是其他,苏武真要的,是边境经略之权,从兴庆府一直到燕云,苏武都想要,苏武也知道,朝廷不会给……
但要写……
苏武还要请功,为麾下军将请功,这倒是其次,更为自己请功,这般大功,得封赏吧?
封赏什么东西是其次,苏武要个名,琅琊郡王之名,意义不大!
最好就是燕王!
苏武虽然不直白说,但也会暗示,苏武没时间也没精力与东京拉扯了,那些虫豸也听不懂人话。
给不给,一句话……
东京之事,苏武其实不太放在心上了,只要东京不给他找麻烦,还可以再拖。
因为眼前之事更迫切,扩军练兵更是最急切之事。
趴在地上写罢之后,苏武一手一挥,八百里加急,速速送到汴京去。
回军,看着女真出塞去,苏武立马往燕京去赶,燕京要坐镇,要坐稳。
乃至苏武还要急切去做一件事,就是把此番所获所得,全部收拢点算,更还要大规模花钱,往河东去花,往关中去花,更要往江南两浙去花……
不论什么东西,只要是基础物资,能买到的,全部去买,这也是巨大的工程。
涿州城南边,有军营大帐。
刘光世看着眼前的公文,一个头两个大,已然坐在大帐之内沉默了许久。
公文的内容自不必说,又升官了,河东河北两路兵马都总管。
天子恩宠,要他刘光世瞻仰圣颜,天子要亲自勉励……
这话……
还有一个麻烦,他爹刘延庆这一两日大概就要入京了。
按理说,当官的入京述职一番,也没什么,但眼前刘光世知道这件事很难处理,一个不好……
有一种纠结,刘光世知道自己该做个抉择,是苏武、枢相与太上皇,还是新君与那些新相公。
其中利弊皆有。
要是选苏武这边,许来日苏武真会入京一趟,皇权自有反复,跟在苏武后面,无灾无难,步步高升。
但父亲入京了,不免就是人质,这倒只是其一,也怕苏武万一……万一事败……
选新君,许来日要与苏武……战阵对峙,但也有利,一步登天之利,一旦事成,大宋军事,许在他刘光世一人之手。
怎么选?
犹豫几番之后,刘光世开口喊去:“来人!”
自有甲士进来。
刘光世再说:“把这份公文快马送到苏相公当面,也问苏相公一事,就问他……我该如何是好!”
许也还有中间道路,那就是长袖善舞,两边都好说……
许苏相公这般,更也能体贴自己难处……
不论怎么样,有一事一定要避免,那就是与苏武直接发生冲突。
这件事,便是稍稍一想,刘光世身上不自觉就有一个寒颤,脑海中浮现的就是苏武万骑奔腾冲杀而来……
也不知道,苏武到底来日是不是这会带兵入东京!这事也不好说也不好问……
唯有叹息……
苏武还未入燕京城,涿州来的这封信就到了。
苏武看了一番,只回复一语:可以入京一趟,入京之后回来,再聚来商议!
苏武所想也简单也复杂,让刘光世去,两件事,一是看看东京的局势,打探一下天子到底准备如何……
二来,也把刘光世试探一番,这人政治上一向保守,若是刘光世有那三心二意,以后的事,自要防一手刘光世……
回了信,苏武直入燕京城,燕京城里有一个人等着他。
昔日广阳郡王、大宋枢密院使童贯!
见到童贯之时,两人没有笑容,只有那老迈童贯说落就落的泪水。
也有童贯的话语:“子卿啊,你说人生之事,何以如此无常?一辈子下来,到头不过一场空……”
苏武也是叹息,身边落座,吃了口茶水,一语说去:“枢相……做错了一件事……”
“何事?”童贯来问。
“万万不该随天子出皇城啊……”苏武答着,这一件事,童贯当真做得大错特错,天子要跑自让他跑,童贯合该留在皇城之内,坐镇枢密院中。
童贯陡然一想,这件事……
“唉……陛下钦点啊,教我带着捷胜军护卫……”童贯如此来说。
苏武摇摇头:“要留,怎么都能留,枢相那时,却失了方寸,所以如今,才如此被动。”
童贯一时沉默了去,无奈再说:“许这事错了,错了……莫不老来,只能忆往昔峥嵘岁月?好汉只能去想当年之勇?当时,我自真乱了方寸,怕了惧了,生怕自己落入敌手,一国军事之长,落入敌军之手,怕成那万世之笑柄……”
谁又能说没有道理呢?
但这个道理在苏武看来不对,苏武一语去:“若是一国军事之长,面对敌军只是个仓惶而逃,岂不也是万世笑柄,更也被当世之人所忌恨!”
这一语来,直把童贯说得个当场愣住。
苏武不多言,就在一旁等着。
许久之后,童贯点头:“我真错了……错了啊!悔之晚矣……”
许也是如今落难至此,已经真成了笑柄,童贯才真会如此去反思。
苏武还有话语:“再如何,那一日随天子出逃而去,史书万代,枢相再也求不来那无比的荣耀了!”
童贯闻言,面若死灰。
他本还有一点侥幸,还想着史书上能把他记个功勋卓著之人,历代传颂而去,此时自也无了……
苏武表达了一个态度,是在怪他!
是啊,苏武之辈,何等悍勇敢死之人?岂会不怪他呢?
童贯一时凝噎,只管泪水在落,真是毁了,一遭不慎,全毁了。
苏武自也真是在怪他!
一码归一码!
童贯忽然也问一语来:“子卿,你还去东京吗?”
童贯似乎还想自己能不能想点办法,天子……权柄……遮掩……
“会去!”苏武点了点头,慢慢站起身来!
(兄弟们,今日六千二,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