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信仰之问
第28章 信仰之问 (第2/2页)唉,还不是因为水平不够?
同样是写来留念,余切写得小学生都晓得,我写的那个……唉。
马识途一想到这,心里就很紧迫了,立刻回到万县。他把渣滓洞的旗包起来,找了个靠谱的朋友,带去京城。
同时也写了一封长信给余切,把他的地下党经历娓娓道来,寄去了沪市。
……
“好长一封信!”
在巴老家中,李小林把马识途的信带给余切。马识途这信直接寄去了《收获》杂志。
李小林道:“他肯定是知道你在我这儿。”
“他当然知道了,我上一次写《狩猎愉快》,就是在咱这儿,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
老马咋会写信呢?
余切心中有所感,他揭开信粗略一读:果然,说的是马识途原先做地下党的事情。这个信恰好解决了余切现在的疑问:在《潜伏》里面,余则成遇到的这几个女人,到底怎么看待。
先抛出结论,这三个人一个也不能少,某种程度上是一个人。
大家闺秀左蓝,人设近乎于完美,余则成的引路人;革命战友翠萍,真实又可靠,余则成的陪伴者;还剩下个晚秋,笔墨不多,但却是前面的收尾。
晚秋是个小资产阶级的大小姐,余则成在晚秋绝望时,将她发展为新的地下党,正如同左蓝当初发展余则成一样,薪火在这里得到传承,而余则成在此完成“迷茫者”到“引导者”的对调。
说这三个缺一不可,是因为这三个女性,实际上是不同阶段;说这三个是同一个,因为她们也是“余则成”本身的倒放。
余则成对这三个女性的独白,也很明显有象征意义:余则成的认知发生彻底的转变。
它整部电视剧的故事结构,也如同谍战一样的丝丝入扣,细节颇多。
余切搞清楚这件事情后,自然就写的胆子更大了。
他可以在很多情节中暗示,三位女主角,实际上是一个真实的革命女烈士,不同经历和性格中拆分出来的。
《潜伏》这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既是他老师的一部分经历,又替巴老回答了这个“信仰之问”。
等等,余则成还姓“余”呢!
八十年代不流行超长篇幅的,一部超过三十万字已经是很夸张;余切了三周写完,总计约三十六万字,相当于日均近两万字。
前一周在巴老家中写。
巴老特意给余切留了一楼大厅用于待客的几个茶几和大横桌,有人来打扰余切,巴老就直接出言呵斥。他十分喜欢余切这部,甚至生出了对马识途的妒忌——收徒弟当如余切啊。
我竟然会嫉妒马识途?
巴老一边写回忆录(他也喜欢写回忆录),一边在不自觉在纸上面写:
余切专门为自己的老师写一部,还是这样一部高质量的,天底下还有谁能做到?
没了,没了。
我是不是该收个什么弟子呢,像马识途那样,收来做关门弟子,也带他打桥牌(虽然我并不爱打牌)?
难,像余切一样的人,哪里好找。
我是不是能做余切的岳父呢?
哎呀,李小林已经嫁人了。
没了,没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巴老有点抑郁。
巴老的小孙女端端从家里面回来,看到余切在写。
“余哥哥,你来我家玩了!我想吃,你带我去买吧!”
巴老道:“余切在写东西呢,端端,你等他写完再找他吧。”
“可是,余切写很快,他写,比我抄书还要快,不耽误时间的。”
巴老竟然对孙女痛斥:“你怎么能怀疑余叔叔的伟大性格?他只是太有天分罢了。”
李小林想帮余切约一个评论稿。因为得知余切来沪市了,《沪市文艺》、沪市戏剧学院好几位编辑和教授,想请余切来做个讲座,求到了李小林这里。
巴老道:“不要让闲杂人等来打扰余切。”
不是,我这是沪市文艺圈的名流好吧,人家大教授、名编辑都成闲杂人等了!
漫画家张乐平来找巴老聊天,扣门,这是巴老的老朋友。他总算是没有呵斥张乐平了,但是,巴老坐在轮椅上,亲自出来接张乐平。
那画面太美难以想象。
张乐平吓坏了:“李尧棠,你怎么了?”
“我们出去聊,不要打扰到余切,他在写呢。”
“你不是说你看不懂他吗?上一次那个《狩猎愉快》出来,你说你看不懂。”
巴老沉声道:“这个我看得懂,正因为我看得懂,我才不愿意打扰他。”
“行,我拗不过你!”
张乐平只得照办。
两位老朋友在院中的阳台高谈阔论,沪市九月份的太阳十分毒辣,很快把张乐平快晒蔫了,但是一看巴老,比他还蔫呢!
你把老子当日本人整?
“我走了!”张乐平道。“等余切写完我再来。”
“你一路走好!”巴老道。
李小林意识到她父亲情绪不太对劲,劝余切找个好地方写剩下的:“余老师,您要是再这么写,我父亲恐怕要生大病了!”
“为什么?”
李小林道:“他本身就不服输,眼见你一天写上万字,他心都要碎了;你又是为了自己的老师来写,他的心里更加难受。”
余切没辙,只好换个地儿写。
沪市这边的商品房还没有放开,他没办法立刻买一套称心如意的房子,思来想去,先去沪市制片厂安排的员工宿舍去住。
虽然是员工宿舍,条件却很不错。热水、沙发、茶几自然是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居然还有电视机。
这可太好了。
《潜伏》此文太长,绝不可能一次性连载完,至少要分个三四次。他先把手头上写好的那一部分交给李小林。
巨鹿路,675号,《收获》杂志社。
余切登门拜访,也不多说什么,把稿子拿给李小林。这一段,恰好写到左蓝身亡,余则成准备加入地下党。余则找到了左蓝的遗物,那是一篇《为人民服务》的文章。余则成太思念左蓝,他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文章,希望能从中,找到左蓝的身影。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