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不杀,比杀更令人绝望【求月票】
第425章 不杀,比杀更令人绝望【求月票】 (第1/2页)薛仁贵立于匹播城外的雪原上,铁甲上凝着的霜花被风卷成碎末。
听闻松赞干布愿降,他勒住马缰,枪尖斜指地面的积雪,沉吟片刻道:“传我令,全军后撤三里,派十人随我入城。”
欲谷设急道:“将军!此去恐有诈!松赞干布素有枭雄之名,难保不是缓兵之计!”
“他若要战,何必开城?”
薛仁贵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率部守住城门,若午时我未出,便踏平此城。”
说罢,便带领一队亲兵,朝匹播城方向奔去。
不多时,他们就出现在了匹播城外。
只见匹播城的城门在沉闷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如同吐蕃王朝一声沉重的叹息。
松赞干布褪去了赞普的华服,仅着一身素白裘袍,独自一人走在空荡的街道上。
风雪卷起他散乱的发丝,拍打在他苍白而坚毅的脸上。
身后,是禄东赞复杂难言的目光和乞干承基闪烁不定的眼神,以及无数吐蕃兵士与百姓惶恐而迷茫的脸。
薛仁贵与他的亲兵,列阵于城外雪原。
唐军黑底红字的旗帜在寒风中傲然挺立,与灰白的天际形成鲜明对比。
见到孤身走来的松赞干布,薛仁贵抬手止住了部下警惕的动作,他驱马上前几步,居高临下,目光如炬:
“松赞干布,你既愿降,便该知晓我大唐太子殿下胸怀四海,仁德布于天下。”
“殿下有令:吐蕃若能真心归附,非但不戮一人,还将设都督府,教以耕织,授以诗书,永为大唐子民,共享太平!”
他的声音洪亮,穿透风雪,不仅传入松赞干布耳中,也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竖耳倾听的吐蕃人心里。
松赞干布仰起头,雪花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
“薛将军,成王败寇,松赞无话可说。只望将军谨守诺言,勿使我吐蕃子民受刀兵之苦。”
“我之性命,任凭太子殿下发落。”
他解下腰间象征赞普权力的金乌宝刀,双手奉上。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雄心勃勃的高原霸主,只是一个为了子民而承担失败命运的君主。
薛仁贵并未立即接过宝刀,而是沉声道:
“太子殿下常言,松赞干布亦是一世豪杰,统一高原,创制文字,功过当由史书评说。”
“殿下有命,请赞普移驾伏州城,太子将以上宾之礼相待。””
此言一出,不仅是松赞干布,连他身后的禄东赞等人都愣住了。
他们原以为等待松赞干布的将是囚车甚至是死亡,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安排。
松赞干布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震惊,有疑惑,最终化为一声长叹:“李承乾好气度!好手段!我服了。”
他最终交出了宝刀。
这一交,便是一个时代的落幕。
薛仁贵接过宝刀,朗声道:
“太子殿下教令:吐蕃之地,置逻些都督府!原吐蕃各部,只要诚心归顺,首领皆可获封官职!”
“减免赋税三年,开互市,通有无!”
消息迅速传开,城内原本惶恐不安的民众和士兵,渐渐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担忧被战争的阴霾渐渐被这生的许诺驱散。
数日后,欲谷设快马加鞭赶回,带来了藏北草原的最新消息:
听闻匹播城开城、赞普自愿降唐的消息,加之唐军确实秋毫无犯,原本观望甚至蠢蠢欲动的几个大部落终于彻底息了心思,纷纷派使者前来表示臣服。
而乞干承基,这个试图在乱局中攫取权力的小人,很快便被薛仁贵以‘挑拨离间、心怀叵测’之名拿下。
薛仁贵冷声道:“太子殿下最恨背主求荣之辈,即便你曾是唐将,然心术不正,断不可留!”
乞干承基的面色瞬间惨白如雪,他被拖下去时,目光哀求地望向禄东赞。
而禄东赞只是漠然转过头去。
薛仁贵将禄东赞暂且留用,以其在吐蕃的声望和能力,协助大唐初步稳定局势,但对其监控并未放松。
……
时间过得很快。
三日之后,一支规模庞大的车队在唐军精锐的严密护送下,离开了匹播城,缓缓向东而行。
车队中央一辆特制的马车里,松赞干布望着窗外渐渐泛绿的高原草场,目光悠远而复杂。
他失去了权柄和土地,却意外地保住了性命和子民的暂时安宁。
他低声自语,声音融入了车轮碾过新泥的声响中:
“李承乾,我们又要见面了,或许只有见到你,我才能真正明白,吐蕃的未来,究竟路在何方。”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一丝迷茫,或许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对未知命运的希冀。
然而,他完全想错了。
半个月后,伏州,吐谷浑旧王庭内。
李承乾并未如松赞干布想象的那样,在恢弘的宫殿里接见他这位曾经的对手。
而是在校场检阅完新式火器后,于一旁的值房里,随意地接见了这位吐蕃昔日的赞普。
房间内弥漫着刚擦拭过的兵器和墨汁混合的气味。
李承乾甚至没有换上正式的袍服,仍穿着一身利落的骑射装,指尖还沾着些许火药的黑渍。
他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两名按刀而立的百骑司侍卫。
松赞干布被带入房间,他努力想维持最后一丝王者的尊严,但这里的环境,与他想象的‘上宾之礼’相去甚远。
李承乾没有寒暄,甚至没有让他坐下。
他拿起一份奏报,头也不抬,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询问一件寻常公务:
“松赞干布,你在匹播城下,对薛仁贵说,愿凭孤处置?”
松赞干布喉头动了动,沉声道:“是。败军之将,只求太子殿下善待吐蕃百姓。”
“吐蕃百姓如今是大唐子民,孤自会一视同仁,无需你求。”
李承乾放下奏报,终于抬眼看他,目光锐利如刀,毫无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
“孤问你,你当年遣使求娶大唐公主,是真心慕我大唐文化,还是只想骗取工匠、粮种、典籍,以资你吐蕃壮大,他日好反噬中原?”
松赞干布心中一凛,没想到李承乾如此直白辛辣。
他张了张嘴,想用冠冕堂皇的话搪塞,但在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注视下,竟一时语塞。
李承乾冷笑一声,无需他回答便已明了:
“孤当年劝阻父皇,非是因小气,而是早已看透你的野心。”
“一桩婚姻,绑不住豺狼之心。唯有雷霆手段,犁庭扫穴,才能真正永绝后患。”
“你看,如今可是省了那位公主的眼泪和委屈?”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松赞干布脸上,将他最后一点遮羞布彻底撕碎。他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
“至于你”
李承乾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身量虽未必有松赞干布高大,但那迫人的气势却让对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你以为孤会让你留在吐蕃,甚至去长安享受富贵,成为那些尚未完全归心之部落的精神象征,埋下复辟的祸根吗?”
松赞干布猛地抬头,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惊恐。
“你放心,孤不杀你。”
李承乾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会活着,禄东赞也会活着。但你们不会有机会再踏上高原一步。”
“长安城自有清静雅致之所,让你二人‘颐养天年’。”
“你们会活着看到,吐蕃在大治之下,如何比在你手中更加繁荣富足;看到高原彻底融入大唐,再无半分隔阂。”
“这,就是孤对你的处置。”
轰隆!
松赞干布闻言,如遭雷击。
这不是对英雄的礼遇,这是对失败者最彻底的征服和精神上的放逐。
不杀,比杀更令人绝望。
李承乾说完,不再看他,仿佛处理完一件琐事,挥了挥手。
百骑司侍卫上前,面无表情地对松赞干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松赞干布失魂落魄地被带了下去。
他想象中的博弈、对话、甚至羞辱都没有发生,只有大唐太子一番冰冷彻骨、直戳本质的言词,将他所有的侥幸和伪装击得粉碎。
他将被囚禁在长安一隅,在漫长的余生里,反复咀嚼这份彻底的失败。
而李承乾,甚至不会再在他身上多浪费一刻目光。
处理完松赞干布,李承乾立刻转身,对等候在一旁的裴行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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