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8.未斩下的一剑
1698.未斩下的一剑 (第1/2页)【浊流·灭】高高的举在半空,却并没有如黑色阵风般凶猛落下。
蓝恩皱眉看着怨灵鬼。
它身上代表【混沌状态】还在消磨、榨取力量的黑色泛紫的烟雾正在进行最后的消散。
马上,这头怨灵鬼就将摆脱【混沌】,重新在常暗中,轻松积累出可观的污秽力量。并且不屈不挠、不知疲惫的继续厮杀。
而外界的常暗领域,也将继续开始不知极限的扩大。
一把明明无法彻底解决诅咒的剑被蓝恩举着,这是否说明就算是他,现在也暂时没想出来解除诅咒的方法?而只能先把怨灵鬼杀了,继续无望的拖延时间?
看样子确实如此。
“嗡!”
【浊流·灭】在砍中什么东西的时候,剑身的撞击声如同教堂的晚钟。但即使是砍中之前的凭空挥舞,这个重量、这个体积的大剑,也会在搅动空气的时候发出让人肝颤的低吼。
怨灵鬼脸上一半恐惧一半愤怒的表情愈发浓重,但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即将把自己斩首,再杀自己一次的巨剑,还有持剑之人。
它等着自己的再次复活,还有再次开始的厮杀。
但是在下一个瞬间.
“呜~”
风发出了呜咽,又黑又厚的巨剑并没有发出切实砍到什么东西的响声。
那骨白色的剑刃停在了怨灵鬼趴伏的脖子之上,仅有一厘米左右的空隙就要砍进去了!
暴力与平静,极速与急停的切换只在一瞬间。
高超的技术、强大的掌控力和身体素质,让蓝恩能轻松完成这一幕。
【浊流·灭】在怨灵鬼的脖子上停下,而没有斩下来这个比人还大许多的头颅。
这种突兀的转换就连怨灵鬼那扭曲的脸都愣了一下。
但是蓝恩却已经又把剑刃抬了起来,并且从怨灵鬼的身侧的处刑位置走开,走到它的面前。
‘呲’的一声粗粝响动,【浊流·灭】被插在了地上,握柄上余出来的灭尽龙皮在常暗中飘起。
蓝恩又站在了它面前。
但是此时此刻,怨灵鬼身上代表着【混沌状态】痕迹的黑色泛紫的烟气,其实已经消失了,它却依旧趴在地上。
“你们是尼弗迦德的老兵。”
蓝恩看着对方硕大、发出诡异铜绿色光芒的眼睛,开口说。
“‘永无宽恕,永不遗忘’.给你们下诅咒的那些人,是这么形容我的吗?”
蓝恩严肃的摇了摇头。
“你们是尼弗迦德的老兵。”他又重复一遍,“你们在上一次北境战争中劫掠奴隶、焚烧村庄和磨坊、强奸女人和孩童,就连得了瘟疫的女孩儿也不放过。”
“你们还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我曾经在那里帮助过一个难民团,并且跟他们的领头人一起,很艰难的想要把难民送出去,但是他和他们也都死了。被你们所杀。”
“我们最后甚至只能寄希望于,能把记载你们暴行的记录送出去就好.只把记录送出去。”
说起这些的时候,蓝恩的脸色郑重而严肃,就像是在吟诵那些英雄的史诗或是壮烈的神话。
怨灵鬼身上的怨愤之火在逐渐熄灭。
“是的,在我眼中,你们确实该接受惩罚。”
蓝恩直言不讳的说。
“但是,”他抿了抿嘴角,“你们的军团已经被我和其他人打败,生还者或许有五分之一?”
蓝恩对具体数字不太确定。
“而你们也已经见过了那最疯狂、最歇斯底里、最血腥的战场。你们在那里被吓得魂不附体却还要拼杀不停。”
“然后我出现了,将你们击溃。并且让你们得了恐钟症。”
“你们听见钟声就会想起那一天,你们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钟声响起,然后你们就会不自主的惊恐、紧张,乃至是开始觉得自己仍旧处于战场,身边随时可能要命的敌人却怎么找也找不见。于是更加惊恐、紧张.”
蓝恩看着面前怨灵鬼巨大的头颅,平静的说着。
“你们在北方的俘虏营中艰难的撑到了谈判结束,移交战俘。你们开始回家。”
“但是随即,你们开始被家乡的人们和治安官视为不稳定的危险因素,毕竟你们精于杀人放火和抢劫,且情绪极度不稳定。”
“刚开始,你们可能还会被视为英雄,或者是可怜人,而在家乡得到宽容和照顾。但是时间一长,就算是最亲近、最依靠的家人,他们也会恐惧你们,讨厌你们,最终.”
“他们会驱赶你们、鄙视你们、伤害你们。”
“但说实话,直到这一步为止,我仍旧认为这惩罚对你们依旧不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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