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回:都是戏子
第六百六十五回:都是戏子 (第2/2页)“筹码并非现金,而是由我们统一提供,仅作娱乐。还希望公安机构的朋友们高抬贵手。游戏并不携带任何涉及金钱的博弈成分。”
“但,我们最后可以根据各位赢得的筹码,将其兑换成等价的支票。金额不高,只是我社的一些心意。希望各位赢得痛快,玩得开心。”
将崭新的扑克牌做好展示,交给阿德勒并依次传递检查。到了梧惠,虽然她看不出什么端倪,却也装模作样地学着前面几位翻来覆去看了两遍。
牌回到“莺月君”的手边。而后,曲罗生带着所有侍者离开了会议厅。
游戏开始。
作为荷官的莺月君,那双毫无神采的漆黑眼珠空洞地“凝视”着前方。她僵硬地拿起牌来,每个动作都十分机械。然而,她的手指却异常流畅,以一种非人的灵巧洗牌、切牌,然后将牌一张张发出,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梧惠捏着分到自己面前的两张暗牌,指尖微微用力。她小心翼翼地掀起牌角。
一张方块J,一张方块9。不算顶好的牌,但有一定潜力……
牌局在一种诡异的安静中推进。荷官依次发出三张公共牌。
红心10,黑桃K,红心8。
真大的牌面。很难相信不是故意为之。此刻,梧惠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9和J,竟与公共牌能组成8-9-10-J。虽然花色杂乱,但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牌面。如果之后的公共牌有7,或者q,就是顺子了。这等程度的运气,在一般赌场已足够她赢一大笔钱。
……难道说公共牌在殷社的控制内吗?还不能确定。
她强迫自己保持面无表情,仔细观察着其他人。
莫惟明眉头微锁,盯着公共牌,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敲击。按照他的风格,一定是在进行复杂的概率计算吧。在后续一轮下注中,他投入了最低限度的筹码,极度谨慎。九方泽始终没什么表情。他会在新公共牌发出后仔细看一会儿,然后做出决定。
殷红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那抹神秘的微笑。她每一次都轻松地跟注,从未主动加注,仿佛只是为了参与而参与,让人完全看不透她的底牌和意图。阿德勒也显得从容不迫,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牌面,每次跟注都毫不犹豫,但同样不主动加注,仿佛在耐心等待最佳时机。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羿晖安。
几乎每一轮,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将一摞筹码推入池中,清晰的声音在厅堂回荡,堆叠出一层又一层的压迫感来,让人喘不过气。
“加注!”
她身边的羿昭辰亦步亦趋,同样频繁加注。
这帮条子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当第四张公共牌,一张无关紧要的梅花4出现时,莫惟明立刻就将自己的牌扣上。
“放弃。”
没有丝毫犹豫,及时止损。这应当已经是他计算的结果了。
第五张公共牌发出——是一红心q。
梧惠有一瞬的耳鸣。公共牌有8、10、q,而她的底牌是方块9和方块J,组成了8-9-10-J-q的顺子。虽然花色不一,但这已是极强的牌型。
简直和上次,与九爷在船里打麻将时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说在这方面,她其实很有天赋吗?不……这种事绝对不可以相信天赋。殷红是一定有能力控制牌局的,说不定她就是想把自己推到危险的境地,切不可大意……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位赌场老手。
至少别喜形于色,暴露什么。
然而,主位上的殷红却忽然轻笑出声,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梧惠紧绷的脸上:“梧小姐……从刚才开始,你的嘴角就抿得特别紧呢。手里的牌,似乎相当不错?”
梧惠背后瞬间渗出冷汗。被看穿了?
“弃牌。”
九方泽突然这样说。
在这瞬间的慌乱中,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算是殷红和九方泽,甚至最早弃牌的莫惟明在共同提醒她。
赢家是要第一位发言的。
虽然殷社承诺,筹码会兑换成等值的、实实在在的钞票。但这对那些有钱人来说不过是小打小闹。兴许他们是真正享受这场游戏,也可能另有目的。对普通人来说,这点筹码的确够他们逍遥好一阵子。但现在可不是赚钱的时候。
这意味着她要最早暴露自己的信息和立场,却要最晚才能得知其他人的情况。这绝非优势。她瞬间理解了为何九方泽和莫惟明会那么干脆地弃牌,他们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然而,真让她第一天说……又有什么可说的呢?她的确可以拿了钱就走,但是……
不。谨慎为妙。
“……弃牌。”
梧惠将两张原本极具潜力的牌扣在了桌上,仿佛扔掉了什么烫手山芋般如释重负。
到了最终摊牌的时刻。
公共牌:红心10,红心8,黑桃K,梅花4,红心q。
梧惠先看向莫惟明。黑桃A与红心7。虽有红心,却被黑桃打乱了节奏,无缘同花,即便顶A也无济于事。或者如果他有自己的J,好说也是顶A的顺子。现在倒好,哪边也不沾。
不过他很早就选择弃牌了。大约是经过精确的观察,知道自己已和赢家无缘。
“看我干什么?”莫惟明没好气地白了梧惠一眼,“一定要我承认我在各种牌局里都没什么好运气吗?”
“……你急什么?”
亏我还以为你自有打算!原来真的只是倒霉吗。
不对。
他并不是这样意气用事的人。他应当根本没打算赢,却要在局中和局后装模作样一番。
反正大家都在演戏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