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神迹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神迹 (第1/2页)墨画抱着瑜儿,坠入深渊,两道渺小的身影,瞬间被无数血肉妖魔的海潮吞没。
神主!
屠先生瞳孔一震,当即不管不顾,也纵身向无尽妖魔的深渊跃去。
上官望稍有迟疑。
这些妖魔,是养在血河里的孽物,只尊奉邪神的号令,除此之外,只有血腥和杀戮的本性。
其他一切修士,哪怕是屠先生的命令,它们也不会听从。
而这里是三品州界,天道限制,羽化无法飞遁,一旦跃入妖魔深渊,必遭这些血肉孽物的啃噬。
但永生不死的渴望,深入骨髓。
对神主不顾一切的信仰,也深深植入了上官望的心底。
上官望略一迟疑,便也仗剑凌空,纵身一跃,跳向深渊。
魔剑门老者和阴尸谷羽化见状,也都纷纷跃入深渊之谷。
他们一人觊觎着身为邪神之胎的瑜儿,另一人不仅惦记着瑜儿,还惦记着有尸中王道因果的墨画。
四个羽化,跳入深渊,陷入了妖魔之海。
无穷无尽的血肉妖魔,凭着本能,向这四个羽化修士冲杀而来,眨眼间又被四人以血爪,剑气,金尸和魔剑切割得四分五裂。
血洒一地,而扩散开的血气,又吸引来了更多的,源源不断的妖魔。
妖魔如海浪。
而四尊羽化,便如海浪中的礁石。
他们正面硬撼,妖魔之潮的冲击,并不断地,将迎面冲上来的妖魔,杀得片爪不留。
与此同时,四人放开神识,极力在这深渊之底,寻找着墨画和瑜儿的身影。
他们不明白,墨画这小子发什么疯,竟自己跳入了这深渊之中。
同时,他们也十分担心,瑜儿葬身于这些妖魔之口。
虽然瑜儿是邪神之胎,理论上来说,是妖魔的主人,这些妖魔不敢侵犯神胎。
但邪神毕竟刚出生不久,没完全融合。这种情况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神胎遇险,被啃噬殆尽,邪神没了肉胎,濒临失控。
他们便是犯了渎神的大罪,而他们筹谋许久的大计,也全都会付诸东流。
因此,屠先生,上官望,阴尸谷羽化和魔剑门老者,这四个修为深厚的羽化修士,无不神色凝重,心中焦急。
忽而腥风一闪,一只妖魔扑面而来。
屠先生手掌化出骨刺,将这妖魔刺穿,而后随手甩向一旁,向前方定睛一看,瞳孔猛然一缩。
墨画!
不远处的谷底,一处石壁前,墨画就抱着瑜儿,站在了悬崖角下。
他的周围,满是奇形怪状的妖魔。
这些妖魔,并没有上前撕咬,而只是不断冲着墨画嘶吼咆哮,不知是畏惧,还是在示威。
抑或是在向墨画……
“臣服?”
屠先生心头一跳。
下一瞬,一道神念传开,仿佛“君主”下了命令。
无数妖魔自愿爬到墨画的脚底,以自己的身躯,作为桥梁铺路,将墨画向上托举。
屠先生神色大惊,立马化作腥风,向墨画杀去。
上官望、阴尸谷羽化和魔剑门老者,也纷纷祭出各自的手段,有的想去夺墨画怀中的瑜儿,有的想夺墨画。
恰在此时,墨画转过目光,看了他们一眼。
这双眼眸之中,金色,黑色和白色交织,冷漠如神明,邪异如天魔。
令屠先生四人,心中全都一寒。
而后墨画缓缓抬手,向着四人一指,口中轻念道:
“去!”
这一字,语气虽轻,但却重若千钧,蕴含无上威严。
霎时间,轰隆声响,整个深渊开始沸腾。
无数血肉妖魔,仿佛得了神主的命令,前赴后继,堆叠在一起,从深渊两侧,掀起骇人的妖魔巨浪,轰轰烈烈间,向屠先生四个羽化,合围剿杀而来。
只一瞬间,屠先生四人,便被这妖魔巨浪吞没。
一只又一只血肉妖魔,悍不畏死,扑在屠先生的脸上,下一刻被屠先生肢解撕碎,但紧接着,又是一只妖魔扑面而来。
屠先生屠了一只又一只,一片又一片,可杀得越多,扑面而来的妖魔越多。
他被这些自己豢养出的无尽妖魔,硬生生淹没。
最后,他只自妖魔的缝隙中,远远看了墨画一眼。
血脉奔腾逆流,永无天日的深渊之中。
墨画神色平静,怀里抱着瑜儿。
外围潮水般的妖魔,匍匐于他面前。
更有无数妖魔,自愿爬到他的脚下,躬着身子形成阶梯,托举着墨画,一点点升起,远离这无尽的深渊。
那一刻,墨画手握无上权柄,仿佛是这无数妖魔的主人。
是大荒真正的“神主”!
他才是真正的,大荒邪神!
这一幕落入眼中,屠先生瞳孔震颤,整个人都陷入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在这种震惊中,屠先生彻底被妖魔吞没,沉入黑暗。
上官望三人也不例外,同样被妖魔之潮淹没。
而万千妖魔,却将自己的血肉,作为台阶,不断托举着墨画。
就这样,墨画被万千妖魔拱伏着,不断升高,一直到了深渊悬崖的边缘。
墨画抱着瑜儿,离开妖魔台阶,踏上悬崖,回头看了一眼,口齿轻吐,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而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在他身后,无数妖魔啃噬土石,悬崖寸寸坍塌。
整座雁落山口,被坍塌的山石,彻底封死……
离开雁落山,天地开阔。
至此,墨画终于从邪神的梦魇中,从荒天血祭大阵的最深处,从四尊羽化,数百魔道金丹,以及密密麻麻的各宗魔修手中,救出了身为神胎的瑜儿,并最终逃出生天。
被关了这么多天,他也终于重见了天日。
墨画抬头望天。
只是此时,天上还是一片红色,邪气如云,血海遮天,不见一缕日光。
墨画又掐指,算了算时间,心中默念道:
“快了……”
瑜儿坠入深渊后,暂时昏了过去。
墨画不再迟疑,将跌入深渊后,暂时昏迷的瑜儿,背在了背上,而后就这样,一步步远离了雁落山,远离了荒天血祭大阵,向着乾学州界走去。
……
雁落山,深渊中。
妖魔暴动,魔气汹涌。
自墨画离开后,又不知过了多久,暴动才稍稍平息。
忽而一道阴暗的金光浮现,一尊金尸,将周遭所有的妖魔,尽数绞杀。
而后是魔剑的邪气,以及惊人的血气。
阴尸谷的羽化,魔剑门老者,上官望和屠先生,这四尊羽化,一个接一个,从深渊中爬了出来。
被妖魔潮水淹没,血肉之口啃噬,并不能真正要了这四人的性命。
但这四人身上伤痕累累,血肉斑驳,显然也受了不小的伤势。
羽化乃真人之境,并没那么好杀。
放在一般州界,羽化也已经是顶天的大人物了。
在一些中层世家和宗门,羽化便是老祖。
甚至一些小州界里,羽化境修士,足以开宗立派。
但现在,这四位羽化修士,却狼狈不堪,心中生怒。
他们想要瑜儿。
挟神胎以令魔道的事,他们全都想做。
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头来阴沟翻船,竟被一个筑基境神秘莫测的小子,顺势而为给截了胡。
但众人心中,除了怒气外,也不免带了一丝寒意。
尤其是,最后那一幕,墨画抱着邪胎,号令妖魔的画面,令在场一众羽化,印象极为深刻。
魔剑门老者,目光锋利,看向屠先生,质问道:
“屠先生,这小子的来历,你是不是没说实话?”
“一般这种年纪的少年修士,哪怕再天才,天赋再高,也绝不可能有这般手段。”
“挟持神明,洞悉人心,甚至令万千妖魔拱卫……”
“这等行为,堪称‘神迹’。”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屠先生默然片刻,缓缓道:“他……不是人。”
魔剑门老者眉眼一颤,“什么意思?”
屠先生不再隐瞒,漠然道:
“这个叫‘墨画’的小子,他也是一尊神明,不,准确地说,他的体内,寄宿着一尊可怕的‘凶神’,他是凶神的傀儡肉胎。”
魔剑门老者脸色一变。
阴尸谷的羽化浑浊的眼眸透出精光。
上官望同样神色一惊。
他是上官家长老,早早就知道墨画了,开始他只以为墨画,是一个运气好的散修,是一个阵法偏科的怪才,却不成想事到如今,墨画竟也是一具“神胎”。
一具凶神之胎。
难怪屠先生如此忌惮他,神主如此信任他。
难怪他一言一行,都宛如“神迹”……
阴尸谷羽化冷声道:“如此重要的事,屠先生为何不早些告知我等?”
若他早点知道,定然早就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将这个墨画据为己有了。
屠先生岂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只一味冷笑。
气氛有些沉闷,片刻后,魔剑门老者缓缓道:
“要先想办法,将神主夺回来。绝不能让他,落入乾学势力手里,甚至,他若一直跟那个叫墨画的神胎待在一起,也很危险……”
“当此之时,应尽弃前嫌,我等魔道,勠力同心。”
众人神色平静,心思各异,但都没有异议。
在场之人,都是羽化境的老魔头,或曾是大世家的实权长老,眼中只有“利益”,不会将一时的嫌隙争端,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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