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贡图少主
第129章 贡图少主 (第2/2页)他心里肯定不甘且愤怒。
比他更不甘的,是他的美妾。
曾经她是部落少主视若珍宝的「明珠」,备受宠爱,如今却只是个落魄子弟的「妾室」,衣食简陋。
越是美貌,且仗着貌美享过富贵的人,越忍受不了平庸。
更何况,她还见过了更优异的人:
丹朱。
丹朱这个金丹天骄,身份高贵,天赋卓绝,姿容完美,比那个吃着部落福荫的贡图少主,好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更不必说,丹朱对她,还算是有「救命」之恩。
「不见可欲,使人心不乱。」
人最怕比较。
也最怕心比天高。
这美妾定是日日念着丹朱,对贡图少主,再无什么情分。
贡图少主心中愤怒嫉恨,积怨已久,终于忍不住,对他这曾经最爱的女子,下了杀手他亲手将匕首,刺进了他这视若珍宝的美妾的胸膛。
然后等他清醒过来,估计已经迟了,冲动又怕事,是这类纨绮的惯性。
他害怕受人责罚或指责,便自行逃走了。
本来他就算是「客人」,墨画也没拘束着他,他找个借口,逃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事情竟会如此发展墨画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但他也并没有感慨多久,因为灾难临头,他要管着数万蛮修的生计,同时推衍整个大荒的天机和生死之局,每日神识都濒临枯竭,根本没那么多时间,来感怀这些情爱的琐事。
大家终究只是萍水相逢,他也管不着。
墨画就暂时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直到数日之后,他又看到了贡图少主的户体。
贡图少主,也还是死了。
他杀了心爱的美妾,逃出了墨画的势力范围,终究还是没躲过杀劫,死在了一个荒山的路边。
他全身的东西,都被劫走了。连人皮都被扒掉了,尸体晾在路边,像是一条野狗。
若不是墨画精通天机,熟悉他的气机,也根本没想到,路边那一团烂肉,就是那个曾经拥着美人,得意洋洋的贡图少主。
墨画有些愣神,也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
出身少主,或许是他的幸运。
但身逢乱世,又是他的不幸。
命运的残酷,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安逸年代,他这个少主可以享尽富贵,但在灾年,他除了是个「少主」以外,一无是处,没有蛮兵依仗,又经不住内心平凡的煎熬,自然只能命丧荒野,无一人在意。
在真正的厄运面前,美貌和富贵,都脆弱得令人发指。
墨画轻轻叹了一口气,便命人将这贡图少主给埋了,简单立了一个碑。
之后他又用占卜术,推衍了一下因果,找到了杀害贡图少主的凶手。
这是几个游部的蛮修,在乱世中聚在一起,四处游荡,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
墨画命人将他们杀了,也算是为贡图少主报仇了。
而在他们抢来的赃物中,墨画找到了贡图部少主的包裹。
包裹中的食物,都被吃光了,其他一些东西,也都被糟蹋了,唯独剩下一枚令牌。
这似乎是责图部的少主令。
墨画不知这令牌,到底有什么用,便暂时丢在了储物袋里,也没去管。
之后墨画的势力,进一步壮大,一直到了足足四万人。
若论蛮修人数,这只是大部落偏部的水准。
而若论兵力,即便不算上金丹后期的骨,也直逼一般三品大部的正部了。
当然,是被王庭抽调过后的,三品蛮荒正部的兵力。
大荒的王庭,为了与道廷决战,已经从各部落中,抽调了一部分精英兵力。
如今的蛮荒势力,是残缺的,等同于是被割过一圈「韭菜」了。
而到了这个地步,墨画就不得不考虑,暂时选一个地方,用来安置蛮修了。
接下来有很多硬仗要打,也有很多更难的阵法要去布,需要先建个地盘,安定下来,再谋求发展。
但他如今所在的地方,位于横断山脉以南,毗邻饥灾之地,不适宜当做后方。
墨画想了想,觉得还是只能想办法,向横断山脉以北推进。
尽管通过夜观天象,感知天地气机,能判断北面是凶杀之地,也是各大部落争斗之地,更加凶险。
但现在周边的「小鱼」已经被吃完了,若要继续发展,他还是得想办法,向北面去拓展。
墨画便带着众人,向北面进军。
如此走了一些时日,靠近了山川陡峭,宛如被天地一刀砍下来的朱雀山脉,横断山区。
前面天机之中,红光隐现。
墨画能预感到,越过山脉,就到了血腥厮杀之地。
他让众人,先驻扎在横断山外,打算自已先过去,看看情况。
因为此行危险,墨画很慎重,便带了骨和赤锋两个,修为最高的金丹。
一行三人,披着夜色,向横断山进发。
只是还没穿过横断山,途径附近一些小部落的时候,墨画却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他能在空气中,闻到一丝血腥味。
而血腥味中,还藏着一丝很隐晦难闻的—邪念的气息。
「邪念?」
墨画目光微凝,而后对戮骨和赤锋道:「有点不对。」
戮骨和赤锋对视了一眼,也都皱起了眉头。
墨画道:「我给你们的隐匿衣袍,穿一下。」
赤锋照做了,戮骨不太愿意,但也照做了。
墨画也装模作样,给自己套了一件隐身袍,而后带着戮骨和赤锋二人,隐匿在黑暗中,向着附近一个小部落走去。
走近部落,墨画便目光微沉。
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小部落。
但很快,他们就要不正常了。
因为空中飘荡着,一股邪神的念力,念力之中,藏着「吃」人的欲望,引人生出难以抑制的冲动。
而这股念力,似乎还在渐渐变强。
墨画皱眉,放开神识,片刻后,循着神识指引,走到了部落中的一个大广场中。
广场中,有一座简陋的神像。
此时正值深夜,神像之前,有一个融入黑夜的黑袍人影,正蹲在地上,不知画着什么。
墨画悄悄走到他身后,探着脑袋,看着他画。
这黑袍人,画得很认真,但状态又有些不对,似乎陷入了某种疯癫,眼中泛着红光,用手指蘸着血,像是被人支配着,在地上画出一道道神妙而血腥的阵法。
他神情极为专注,甚至可以说是庄重。
正画着画着,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清朗但温和的声音:
「谁教你这样画阵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