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何必呢
177 何必呢 (第2/2页)她耍了一通威风,身上的郁气也都发泄出去,整个人神清气爽,好不自在得意。
她却没料到,她此番威风,全都被徐桥尽收眼底。
徐桥奉殿下之命,前来与赵灵姝送熏香。
尽管他也不明白,殿下用的男子熏香,拿来送给赵灵姝做什么,但殿下的事情他少问,只安心办差就行。
也因此,揣着一脑门官司的徐桥就出门了。
可出来没走多远,他就看见了正与赵伯耕对峙的赵灵姝。
在走出去给赵大姑娘解围,还是躲起来静观其变时,徐桥选择了后者,并在两辆马车离开时,隐匿着跟了上来。
然后,藏在暗处的徐桥,就目睹了赵伯耕的无耻至极,见识了赵大姑娘的犀利攻击。
想想大姑娘对待亲爹都如此毫不留情,简直把赵伯耕的脸皮揭下来,踩在脚底下骂,徐桥突然觉得,大姑娘以前对他,真是过分仁慈了。
徐桥看了一出热闹,等赵灵姝几人准备回去肃王府时,才佯做匆忙的从后边追上来,并将熏香交给大姑娘。
这么一耽搁,他回到府里到时候,府里的花灯都亮了起来。
秦孝章坐在花厅中,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书,垂首看着来复命的徐桥,“才回来?我以为你在肃王府留饭了。”
徐桥汗颜。
他是那个台面上的人物,他还在肃王府留饭,他留的起么。
徐桥赶紧告罪,并在主子下一次开口挤兑他前,三言两语将自己的见闻说了。
秦孝章听她提起赵灵姝与赵伯耕,不由阖上了书籍,拧着眉头问,“赵伯耕一直在守株待兔?”
徐桥一噎,殿下这用词真的是……又形象,又精准,让人不得不服!
“听那话音是如此,而且,赵伯爷怕是真存了将大姑娘高嫁攀附的心……不过大姑娘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并劈头盖脸将赵伯耕大骂一通。”
至于大姑娘骂人骂的多脏,反正不是骂他,只要不是他挨骂,他就不嫌脏。
徐桥又木着脸,将赵灵姝骂人的话重复一遍,说到“肃王用她攀附权贵,将她嫁给皇子做王妃时”徐桥隐晦的抬头看看自家殿下……很好,殿下不漏声色,眉头都没动一下。
徐桥又继续说,结果说着说着,他就义愤填膺起来。
这什么人啊,大姑娘喊赵伯耕渣爹,真是喊对了。
那可不就是个人渣!
这么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就不亏心么!
徐桥说,“大姑娘也是可怜,她都被赵伯耕在族谱上除名了,还要忍受赵伯耕的威胁。她这次把赵伯耕怒骂一顿,她是解气了,可回头赵伯耕若是再把她的名字写在族谱上,再以此为名将大姑娘从肃王府要回来可咋整?”
这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赵伯耕无耻啊,还因为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赵灵均的亲事做难,原因为不会拒婚的修国公府,却以府里的幺女还小,还想继续留几年为由,拒绝了昌顺伯府的提亲。
想要再寻一门合适的亲事攀上去,且不容易。
也怨不得赵伯耕会哄骗赵灵姝,想要将赵灵姝拿捏在掌心中。
毕竟,比起不得用的赵灵均,赵灵姝这个嫡女确实拿的出手多了。
就像是赵灵姝自己说的那样,她有个做王妃的亲娘,还有个做王爷的继父,她有大笔的嫁妆,自己也姿色出众,她还与殿下和公主关系甚好……
虽然她父族让人诟病,但人那有十全十美的?不提昌顺伯,大姑娘的其他条件还是很好的,娶她过门,只赚不亏。
徐桥忧心匆匆,“殿下,您要不要出手帮帮大姑娘,大姑娘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可别让赵伯耕再给毁了。”
秦孝章漫不经心的用书籍拍打着掌心,听到徐桥如此一说,他挑眉看向徐桥,“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很忌讳赵灵姝,她落到赵伯耕手里,以后倒是不能在我跟前上你的眼药了,你不该心花怒放?怎么倒还替她忧虑上了?”
徐桥看一眼主子,我这哪里是担心大姑娘在您跟前上我的眼药,我这明显是担心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惜,这话徐桥不敢说出来。
因为天鹅自己私心里怕是愿意的。
他就感觉自己说了些废话。
主子虽没开窍,但对大姑娘已经过分在意了,他只需要将事情转述就好,后续要如何,主子心里自有打算。
他多嘴说那两句,可算给了主子调侃他的机会了。
但这也是个机会,他得趁机表忠心啊。
徐桥就义正严词说,“大姑娘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她在您跟前上我的眼药,那自然是因为我还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大姑娘既然提议了,我改就是,她这也是为我好。反之,赵伯爷可一点都见不得大姑娘好,殿下,您……”
“知道了。你派人去详查赵伯耕往年在工部衙门时,所经手的事情有无不妥;再查他走人情安置的官员,是否有为恶者,能否牵连到他;另弄几个‘名医’送过去,绊住他的脚。”
徐桥闻言,赶紧应声,“是。”
赵伯耕那等人,说不上巨贪,毕竟他没那个胆子。但是,在一定范围内的东西,他也来者不拒。
以前是没人查,也就那么算了。现在殿下有心要查,那小辫子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赵伯耕已经被罢官了,再查出来对他不利的事情,陛下怕是会继续降爵。
说是降爵,其实就是夺爵。
因为传统的“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到了本朝,便只剩下“公侯伯”三等,“子爵”和“男爵”早已经被废除。
若是没了爵位,昌顺伯府便沦落为普通富贵人家。
若是伯府中有人做官,能扛起门户且罢了,但如今整个伯府中,也只有庶出的三老爷在外边任职,且官职不显,怕是拉拔不起这一大家子。
意思是啥呢?
意思就是,若是夺爵,伯府就彻底被打落入尘埃了。
徐桥往外走时,就忍不住想,何必呢?赵伯耕但凡老老实实过他的日子,谁还懒得理会他?
可他忍受不了这种落差,便想尽办法的折腾,折腾着折腾着,许是连最后这点好日子都过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