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小操小办
第544章 小操小办 (第1/2页)回想起祖父,赵竞之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城贵公子,虽然侯府显赫战功累累,但从他父亲那一辈起,就甚少沾染兵权。
“赵家人世代都是马背上的将军,但到了祖父这儿,便不许我父亲过问兵事,故而我父亲在兵法上十分平庸,早年便从边关回了京,做个闲散侯爷。”
虽然此刻的赵竞之看起来很平静,但林妩知道,平静的底色是悲哀。
战功赫赫,手握兵权,既是武将的荣耀,亦是武将的悲哀。
天家需要他们,又忌惮他们。皇帝想让北地的狼咬断外族的脖子,却又想在狼的脖子上套绳,让他们做天家的狗。
而赵父以及他的妻儿,便是那帝王手上的缰绳。
赵父回京,说是先帝体恤赵家人在边关凄苦,许以荣华富贵,特令赵老将军的孩子回京,在天子侧畔教导。
实际,是入京为质罢了。
只要赵家的血脉被天家捏在手里,赵老将军,赵家军,只能老老实实在边关卖命当狗。
而赵父,无疑是将质子的角色扮演得很好。
“父亲恪守祖父的教训,家里连本兵书也无,严禁提起边关之事。儿时我在街上见着一本《孙子兵法》残本,被吸引住了,带回家读了两日,被父亲发现,当场给撕了掷入火盆中。”
“他还不许我习武,是我偷偷地学,但他见一次打一次,发好大火。”
原野广阔,星夜高远,赵竞之的声音听起来如同梦呓:
“唯一被允许是,是骑马。”
“赵家人擅骑术,但骑术这玩意儿,离了战场,不过是贵公子们围猎射花头的游戏,在天家眼中不值一提。因此,我父亲不肯沾惹兵事,却愿意教我骑马。”
“那时候,父亲便会提起他在北地时,祖父带他去牧马滩纵马的旧事。”
与桀骜张扬的赵竞之不同,赵父却是一个低调平实之人,扔进京中多如牛毛的达官贵人里,挑都挑不出来。
赵父避而不谈四十年前赵家军大败,在牧马滩对岸全军覆没一事,亦不谈之后的四十年里,赵家军残部在北地苦守,最终死死伤伤,风光不再的遗憾。
可他的悲伤,他的愤恨,他的不甘心,却藏在一次次纵马时掠过耳边的风声里。
而这风声经由他的心,也传到了赵竞之心中。
赵家人,即便被套住脖子,即便缰绳上的铁刺扎进肉里,即便被拿捏得血肉模糊。
狼,终究是狼。
狼,永远都不会变成狗!
数十年前,还是这样凛冽的冬季,还是这样静谧的牧马滩,还是这样璀璨的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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