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拜见老师
第三百三十章 拜见老师 (第2/2页)都这样了,薛淮之还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黄天宇?
显然,这也是一位被养得有些天真的公子了。
一行四人一路步行上山,果然才刚两刻钟左右便看到了前方黎阳书院的山门。
此时山门外已经有不少读书人了,比方才他们在山下见到的还多得多,显然还有比他们来得更早的。
众人在山门口的空地周围等候着,有人聚在一起说话,有人还拿着书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默默攻读。
谢梧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黄天宇正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们,她微微挑眉对薛淮之道:“薛兄,那位黄公子……小心一些啊。
薛淮之自然也看到了,他朝谢梧笑了笑低声道:“楚公子放心,这里是黎阳书院门口,黄天宇他……不会轻举妄动的。”
谢梧点点头,“那就好,我要先去求见长辈,不能奉陪了。”
薛淮之笑着朝她拱手道:“有三位一路同行,我心情好了许多,不敢再耽误公子的时间。若是回头有缘再见,淮之请公子喝酒。”
谢梧笑道:“好啊,祝薛公子此行顺利。”
“多谢。”
与薛淮之告别后,谢梧带着秋溟和唐棠径自走向了书院门口。黎阳书院是江西最有名的书院,也是天下五大书院之一,即便门口只有一个正在看书的老者守着,这些读书人也不敢擅自闯入。
见谢梧往门口走去,不少人都停下了自己的事,不着痕迹地关注着谢梧的一举一动。
“老先生,打扰了。”谢梧走到那门口的老者跟前,恭敬地道。
那老者已经年过古稀,脸上满是皱纹,须发也早已经雪白。他抬起头来看向谢梧,有些浑浊地眼眸微微眯起,道:“入院时间还未到,且先等着吧。”
谢梧笑道:“晚辈不是来应考的,晚辈求见樵隐先生的。”
“你不是江西人?”老者蹙眉道:“这样俊秀的小公子,老朽从前似没有见过啊。”
谢梧将一封帖子双手送到老者跟前,道:“还请老先生过目。”
老者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抬起头来打量着谢梧道:“你是郑玄之的弟子?”
谢梧道:“家师名讳正是上玄下之。”
“有趣。”老者笑眯眯地合上帖子道:“郑玄之竟然会收你这么个有趣的徒弟,你是来找到他的?”
“正是。”
“进去吧,他在后山跟小庄一起下棋。”
“……”小庄?是指樵隐先生?
老者拉了拉身后的绳索,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引来了一个穿着棉袍的年轻人。老者指了指谢梧三人道:“来找小庄的,你引他们过去。”
年轻人对老者很是恭敬,丝毫没有被一个看门老者指使的不悦,“是,三位请。”
“多谢前辈。”谢梧朝老者行礼过后,方才跟在那年轻人身后走进了书院。
见谢梧顺利进去,等候在那里多时的众人一时有些按捺不住了。有胆子大的试探着上前来询问,却不想那老者又低下头看书,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
众人虽然心中不爽,但到底心有顾忌,倒也没有人敢出言不逊。
此时已经是十月底,冬日本应萧瑟苍凉,但黎阳书院的后山却依然是一片苍绿。
森森竹林后有一座雅致的两层木楼,楼外是几处水池,水池中白烟袅袅,隐隐闻到点点花香和硫磺的味道,这显然是一处温泉。
一片竹林,一座小楼,几眼温泉,再没有更多的装饰,更显出一片静谧悠然的世外出尘之感。
那年轻人将三人引到小楼下,低声道:“公子稍等,容我进去禀告一声。”
“多谢。”谢梧回道。
片刻后,年轻人从里面出来,道:“先生请公子进去。”
谢梧再次谢过了年轻人,示意唐棠和秋溟留在楼下,自己独自踏入了小楼。
二楼上,临窗的位置有一盘棋正在下着。
棋盘跟前分别坐着两个人。
一个须发花白,容貌清癯的褐衣老者。
他对面是个看上去四十出头,容貌俊逸神态洒脱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青衣,面容毫无苍老之相,但头发却已经是黑白参半的灰色,眉宇间带着几分淡淡的落拓和疏懒之意。不像是名动天下的大儒,倒像是哪出名山的隐士。
棋桌旁边还跪坐着一个年轻人,他既没有看棋盘,也没有看楼梯口,正低着头专心的煮茶。
褐衣老者笑道:“说起来你门下的弟子,除了崔重光,我是一个也没见过。如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英才能让你看上眼。”
青衣男人不似他一般端坐,只是随意地坐在桌边,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上,道:“说起来我那徒儿对你家孙儿还有恩呢,见面礼备了么?”
坐在一边煮茶的年轻人连忙抬起头来,有些惊惶又羞愧的模样,白皙的面上染上了一抹薄红。
褐衣老者也不生气,笑道:“这话倒是不错,若不是陵光公子,我这不成器的孙儿只怕就要折在京城了。融阳,去书房将我放在架子上那个盒子拿过来。”
“是,祖父。”庄融阳连忙应是,起身往另一头走去。
谢梧踏上二楼,看到的便只有棋桌前依然在对弈的两人,以及旁边轻烟袅袅的茶炉。
“兰歌拜见老师。”谢梧恭敬地下拜道。
青衣男人侧首看向她,挑眉道:“难得你这么孝顺,还记得来看看我这个老师?”
谢梧也不怕他,展颜笑道:“老师洒脱自在,行踪难定。能见到老师,也是十分不易啊。徒儿在光州听说老师在黎阳书院,就巴巴地赶来了。”
“是么?正巧从颍州,扬州路过?那倒真是辛苦你了。”
谢梧笑得乖巧,“探望老师是应该的,徒儿不辛苦。”
这青衣男子正是名动天下的大庆第一全才天问先生——郑玄之。
他哼笑一声,道:“还不见过樵隐先生。”
谢梧连忙整肃神色,恭敬地拜道:“晚辈楚兰歌,见过樵隐先生。兰歌失仪,还请先生见谅。”
褐衣老者笑眯眯地道:“陵光公子不必多礼,先前融阳在京城惹出的事情,还多亏了陵光公子从中周旋才能安然脱身,该是老朽谢过公子才对。”
谢梧道:“樵隐先生言重了,兰歌不过是跑跑腿罢了,都是先生和重光师兄的面子。更何况……融阳兄本也是无辜的,便是没有兰歌也不会有事的。”
樵隐先生看着眼前的俊秀少年,再想想自己那还年长好几岁的孙儿,忍不住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