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钓鱼执法
第四十六章 钓鱼执法 (第1/2页)萧钰灌入他体内的气息极其纯净,虽对恢复自身功力助益不大,却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于他体内凝成一缕温暖的火苗。
真气游走一周天后,寒潭的水不再冻彻入骨,化功散的药效也已被彻底摒除,虽离完全恢复尚需时日,至少眼下,他已不像先前那般虚弱无力。
月色洒落,映在水面上,泛起微微粼光。白衍初仰头望着,已是三更时分,按理说,折腾了这么久,他该困得不行,可不知怎的,竟毫无睡意。
“喂!晓晓,你在吗?”他低声唤道。
刑牢内寂静无声,唯有偶尔水滴自石壁滴落的轻响,回荡在昏暗的空间里。
许久,久到他几乎以为等不到回应,那道熟悉的声音才幽幽响起,不远处传来一丝慵懒的沙哑:“干嘛?困得很——”
她的气息略显凌乱,语调虽懒散,话音里却全无睡意,反倒透着几分疲惫。
白衍初微微皱眉,侧耳听了片刻,终于开口:“你……还好吗?”
这一次,换他关心对方了。
她的声音,和先前那般顽劣调皮、中气十足的模样,截然不同。
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么,水牢审讯口的铁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沉闷的回响在幽暗的石壁间震颤回荡。
下一瞬,萧钰的气息悄然隐没于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存在。
白衍初心头一紧,满腔疑问尚未出口,只得强自按捺,静静等待来人的出现。
月色如水,从铁窗的缝隙洒落,在潭面晕染出一层幽冷的光辉。而那光辉之下,缓缓走来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高斌。
明明是曾经并肩作战的袍泽,身上还残留着自己为他挡刀的疤痕,可如今,这道身影却已然站在了对立面。
为何?
他比谁都想问为何。
可当目光触及那双填满了怨恨与嫉妒的眼睛时,所有话语尽数梗在喉中,连一个字都问不出口。
尤其是当他看到,高斌的手中,正死死攥着一柄泛着幽绿色泽的匕首,毒光隐隐,杀意昭然。
水波轻漾,高斌缓缓踏入潭中,踩着石阶,一步步朝着白衍初靠近。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未曾移开,紧紧盯着那个被捆缚得宛如倒挂粽子般的人。
可即便明知对方此刻毫无还手之力,他的手依旧在微微颤抖。
“你是要来杀我的么?”吊着的男人叹息一声,语调平静得仿佛只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高斌咽了口唾沫,指尖攥得更紧,抬高手中的匕首,嗓音艰涩:“我……匕首上涂了麻药,不会太痛苦的。泡进水里,什么证据都不会留下。最终……没人会知道的……”
“哦?”白衍初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竟是经过深思熟虑、周密策划的一次暗杀呢!”
那副傲慢而漫不经心的姿态,瞬间点燃了高斌压抑许久的情绪。他的双手死死攥紧,指节泛白,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逐渐染上疯狂,脸孔因愤怒而扭曲狰狞。
“如果不是你……不是你那么强大……死前根本没必要受这种苦!”
“哦?”黑暗中,忽然响起一道懒散悠然的陌生女声,如鬼魅般幽幽飘来,语调轻飘飘的,却透着某种说不出的寒意。
“原来强大与弱小,竟然决定了死亡方式的不同。”
声音落下的刹那,高斌猛然一震,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几乎要蹦起来!
他从未察觉到,这水牢之中竟还有第三人的存在。而更诡异的是,声音竟是从他方才走过的方向传来——
可他明明已小心翼翼检查过了,踏入之前,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影。
惊惧的目光在黑暗中四下游离,最后,颤抖着回到白衍初的脸上。
后者只是静静看着他,神色满是怜悯,似乎并不打算给予任何解释。
“你……你是人是鬼?!”
高斌嗓音发颤,握刀的手也抖得厉害,惊恐地朝着空旷的审讯口大喊。
黑暗深处,那道戏谑的女音缓缓响起,带着几分嘲讽,偏偏却是对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囚徒而发:
“呵!白衍初,这就是你曾经的同伴?那个背后捅你刀子的人?”
白衍初勾唇轻笑,语气慵懒:“抱歉,让你见笑了……”
他不紧不慢地回了这么一句,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心下已然了然。
这女人——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可即便自身状态再糟糕,依旧改不掉爱嘲讽别人的毛病。
白衍初听得出来她的意图,可高斌却没有这样的警觉。他已被恐惧逼得心神大乱,甚至连对方的气息紊乱、灵力尽失都未曾察觉,只是下意识地挥舞着匕首,想要驱散未知的威胁。
“你是谁?!给我出来!别躲在暗处装神弄鬼——!”
他声音拔高,几近歇斯底里。
然而,他的呼喊并未换来期待中的回应,反倒先看到水波微漾间,一角玄色的裙摆缓缓浮现,绣着精致暗纹。紧接着,月光映照之下,照出一抹苍白却冷漠的脸庞。
她步履不疾不徐,从阴影中走出,闲庭信步。
高斌的神情,从最初的镇定,到鄙夷,再到最后的惊恐,变化快得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
他瞳孔剧震,嘴唇微微颤抖,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大……小……姐……”
萧钰却并未理会他的震惊,唇角轻扬,缓缓踱步向前,神色淡然得像是一位循循善诱的教习,语调平缓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呐——我说这位即将行刺杀人的侍者,你可知自己犯了几个致命错误?”
她眉眼微挑,眸光冷漠,语调不疾不徐:“其一,情报。你根本不知道这座碧潭刑牢里何时会关进多少人,所以在看到我时,才会露出那副见鬼的表情。”
她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继续道:“其二,布局。拿着一把匕首就直接闯进来,连基本的退路和伏击都没布置?啧啧啧……这是我见过最拙劣的刺杀。说吧,你是怎么从训练营毕业的?”
高斌额角冷汗直冒,唇色发白,握刀的手开始微微发颤。
“至于其三,毒杀。”
她微微顿了顿,眸色深沉下来,声音低了几分,仿佛裹挟着森寒的冷意:
“这个方法确实比任何方式都有效,可惜的是,你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她缓步逼近,直至彼此的影子交错,高斌的后背已经被冰冷的潭水浸透,他的腿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
“刘夙派你来送死,你就没想过,他根本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话音落下的刹那,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水面,激起千层浪。
他高斌不傻,甚至可以说是极其谨慎的人。
在风堂这种艰难又冷酷的地方,待那么久,这些道理他自然是懂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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