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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汤药风波

第六十四章 汤药风波 (第2/2页)

二禄正在屋外探头探脑,被金小手叫进屋,黄士魁让他坐在了长条椅子上。二禄急于撇清自己:“这事儿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查不出来就报案吧!”黄士魁接着他的话音说:“报案对你有啥好处?到时候怕是你哭都找不着调,我叫你一声二大,你赶紧招了吧!”二禄一瞪眼:“好你个带户鲁子,你歪哙邪啦,你往我头上安脏,我跟你没完。”黄士魁拍案大怒:“你扎呼啥?消停点儿!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你知道吗?”黄三怪走到二禄跟前,把一张报纸放在地上,将二禄的左脚拽起来按到报纸上,把印了鞋印的报纸抽出来,拿给黄士魁。黄士魁细细看了一会儿,“这一张有鞋印的报纸是你现在留下的,你再看看这张。”说着拿出另外一张报纸,“这一张有鞋印的报纸是在卫生所查到的,上面的鞋印和刚才印上的完全一样。”二禄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这能证明啥?”黄士魁说:“证明你昨天来过卫生所。香芪已经说清楚了,你就承认了吧”二禄骂道:“好你个香芪,吃里扒外的东西,把亲爹老子都出卖了!”黄士魁问:“二大,要不要报案哪?”二禄头上冒汗了,硬着头皮说:“别报案,我愿意私了。”黄士魁冷冷地说:“说吧!为啥这么干?是想坏郝大夫的名声,还是不想让香芪在卫生所了?”无论怎么追问,二禄就是不交代作案动机。
  
  三喜子站在供销点门口,看见他从大队部走出来,冲地上呸了一口:“你呀你呀,你咋这么坏呢,不坏能死啊,老黄家咋出了你这么个败类!”二禄不敢接茬,加快脚步往家走。闻听是二禄在药量上作了手脚,金铁匠提一把铁锤追来,吓得二禄没命似的奔逃了。
  
  金书山从县城回来,到大队部屁股还没坐稳,黄士魁就向他汇报了二禄的作案经过,最后建议把香芪撤了,金书山点点头算是应下。可是,又过了两天,金书记并没有露面。
  
  第三天上午,闻大呱嗒来前门房子透露一些内情:“哎妈呀,大姐夫你还不知道呢!你要撤香芪,让你二大知道了,他在背后骂你呢!这两天老尿子家请客喝酒呢,书山也被请去了。其实这事儿背后还有雍大牙的份呢!他一整就趴卫生所偷听偷看,背地里散布言论,制造花边新闻。”黄士魁说:“谢谢你说这些,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见黄士魁陷入思索,艾育梅说:“别搁那化魂儿了,这不秃头虱子明摆着嘛,他们是合起伙来挤兑郝大夫。老尿子背后怵唬架弄,是怕准儿媳有啥闪失;雍大牙暗中配合助力,是同行欺生;你二大屡次整景挑事儿,是不想坏了香芪的好事儿;金书山不伸头,是看事儿要崴泥,把你放枪口上了。这件事挺挠头,我看你也别叫真逞能,有点儿抻头,别沾火就着。大家都沾亲带故、熟头巴脑的,为这事儿掰脸犯不上。”闻大呱嗒说:“哎妈呀,姐你分析透透的,就是这么回事儿。”黄士魁说:“他书记在节骨眼上拉松了,我大主任不能倒槽。我不会偏一个向一个,更不会看人下菜碟。我若较真碰硬,就让他一下嘎哏!”
  
  时近晌午,黄士魁来到大队部,从露天戏台后面的小叶青杨里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啄木声,一只叨木冠子正跳在树身上,用尾巴支着树皮,用嘴巴这敲敲那敲敲。不一会儿,扩音器响了,传出黄士魁的声音:“全体社员注意了,有个事儿说一下。前几天,大队卫生所药剂员黄香芪擅自离岗,给他人造成可乘之机,药量出现问题,险些造成人命事故。现在我宣布,经大队党支部研究决定,撤销黄香芪的药剂员职务。至于造成的损失由作案人黄得喜承担,年末核算时,从他的帐目中扣除。我再说一遍……”
  
  关了扩音器时,有两个人正站在他身后。黄三怪说:“处理得好,让人服气。”公冶平说:“就得这样,煞煞他们的威风。”黄士魁说:“可我也把二大得罪了。”金书山突然闯进来,摔脸子说:“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和我商量商量,太武断了吧?”没等黄士魁吱声,黄三怪和公冶平一齐说:“是我们一起研究的。”金书山一通质问,火药味十足:“你们算干啥吃的?你们凭啥代表支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书记?”
  
  待他发完火,黄士魁也动了怒气,毫不客气地回怼:“别说我们眼里没有你,就这个事儿我跟你打过招呼,可你有态度吗?我想跟你好好商量,可你朝面儿吗?到裉劲时你影身挪移,恐怕早让人家的酒灌迷乎了吧?”金书山自知理亏,却还强调:“你们应该知道这一条,下级服从上级。”黄士魁反驳道:“你应该知道还有这么一条,叫少数服从多数。你以为谁都能代表上级呀?有云彩未必都能行雨,有寺庙也未必都能来神。别自己一脸大雀斑,还有心给人讲痦子!你跟我们奓啥毛?咋的?你是堂堂大书记,我就得仰颏瞅你,看你脸色行事儿呗?咋的?你是黄鼠狼啊,供你就能有求必应啊?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们不吃这一套!”金书山说:“你对我有啥意见就直说,少用这些三七嘎瘩话敲打我!说那些咬眼皮子嗑啥用,觉得我当书记不行你干呗!”黄士魁说:“你以为我当官有瘾哪,我可不踩着别人肩膀往上爬。反正我已经宣布了,你有权提出异议。你如果怕得罪人,你可以重新宣布,我不挡你。”说完,他晃着胳膊走了,黄三怪和公冶平也跟着走了。只剩一只扑噜蛾子,还不知高低地撞着窗玻璃。金书山将刚刚吸了几口的大生产牌香烟掷在地上,用脚踩碎:“那好,从现在起咱俩算是彻底掰脸了。你黄士魁独断,别怪我专行。”伸手打开扩音器,转念一想,这么冲动不对,把扩音器又关了。
  
  黄香芪被解除了药剂员的工作,心里非常窝火,趴在炕上哭了一鼻子。二禄说:“有啥可哭的,那工作干不干能咋的!”香芪说:“都怨你,不因为你整事儿,能吗?”二禄说:“我不是怕让郝大药包占你便宜吗?没工作是小事儿,让他占便宜是大事儿,真要那样,咱就因小失大了。”黄香芪冲父亲发脾气:“就你们把人家想歪歪了,人家哪是那样人!这下好,你如作了!”二禄说:“这才哪儿到哪儿,我不会让姓郝的待消停。”香芪说:“我看你纯粹是瞎鼓捣,有魁子大哥在,你整不走人家。”二禄说:“你别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我能不能轱辘过他!”
  
  金书山特意去公社告了黄士魁一状。公社党委书记佐向东上任还不足一个月,他到任时金书山就带着礼物去登门拜访过,因此很讨佐书记欢喜。听完长青大队闹的这场药的风波,他不打算激化矛盾,只想借这场风波给黄士魁施加压力,为金书山挽回点儿面子。于是,等他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便带着钟组委和秘书小革来到了长青大队。
  
  在大队部,面对着吸着旱烟的黄士魁,佐向东点燃一根大生产香烟,发着感慨道:“真是山不转水转哪,一晃几年过去,咱又见面了。”黄士魁随口应和道:“你是往山上转,我是原地打转,比不了啊!”佐向东笑了笑:“我这不是从城里转乡下了嘛!”黄士魁说:“你转到乡下是暂时的,是来镀金来了,过两三年就又升迁了。”
  
  佐向东笑了笑,把话引入正题:“今天来找你谈话,主要是下来了解一下大队班子的情况,从维护团结的角度出发,希望能消除各自的成见。我们已经和金书山谈过话了,他说头些日子你跟他闹了误会,说他躲避矛盾,不主张正义,他感到冤枉。他认为,在平息药的风波上他和你都没错,只是你处事方式过于独断专行,让他感到难堪……”
  
  还没等佐书记把话说完,黄士魁便紧锁了眉头,眉间肌肉拧出的疙瘩似乎积蓄着一股怒气。他质问道:“一出事他就故意躲了,这是误会?他把我的建议当成耳旁风迟迟不主张正义,这是冤枉?我出头平息风波让他挂不住面子,他能不难堪?”
  
  这一连串发问,把佐向东造一愣一愣的,他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吸烟姿态:“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啥呢?”黄士魁弹了弹烟灰,说道:“金书山和黄得禄、雍大牙、穆秀林那一伙人背后穿一条裤子,目的就是要排挤郝大夫。穆秀林怕郝大夫坏了准儿媳的名声,雍大牙把郝大夫当做同行冤家,黄得禄左一出右一出整事,这些金书山都心知肚明。他不仅没有站在正义的一边,还在背后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儿。他躲事儿,是不想得罪那伙人,特别是怕得罪老穆家,他还指望借穆家在县里的那棵大树乘凉呢!”
  
  佐向东知道这话有所指,忙拦住话头:“你说的严重了,并不一定像你想象的那样。”他目光定定地观察黄士魁的反应。黄士魁弹了一下烟灰,发牢骚道:“我不承认在平息风波过程中存在过错,我认为应该主动做出检讨的正是他自己。不就是我的作派影响了他的威望吗?屁大个事儿,还犯得着跟公社党委反映?”佐向东吹了一下烟头上滞留的灰烬:“你俩应该坐下来好好唠唠,都让一步也好在一起共事。”黄士魁狠狠吸一口旱烟,抢的咳嗽了两声:“有啥可唠的,如果公社想偏袒他不用绕这么大圈子,如果嫌我碍事我可以让位。我看你们特意来找我谈话,就是来逼我退出的。”
  
  佐向东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也可能是真心话。他又打量几眼黄士魁,把语气放暖,试探着把话往让位上唠:“不是逼你,就是想让你端正认识、消除误会。你可考虑清楚,因为这点儿事儿就让位可是不值得!”黄士魁不以为然地说:“有啥可留恋的呢,不瞒你说,跟这样心胸狭隘的人在一起共事我都够了,早都不想干了。既然尿尿泚不到一个壶里,那还不如自讨方便。”佐向东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又问:“你看,如果你让位,谁接替你最合适。”黄士魁说:“出纳员兼民兵连长黄三怪,他高中毕业,有文化,有魄力,是个好苗子。”
  
  佐向东目送黄士魁走出办公室,把剩下的半截香烟按在破旧的办公桌上使劲拧了又拧,对钟祖委和革秘书说:“这人好抗上,我来搞‘四清’那暂就领教了,过了这么些年还是那个毛病。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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