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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寡妇爬床

第34章 寡妇爬床 (第2/2页)

她绝不会轻易让这样的机遇从指尖溜走。
  
  她妙笔生花,献上了一首洋溢着才情的诗篇,立即赢得了长公主的褒扬。
  
  她的才女之名,如同初升的朝阳冉冉升起,假以时日,必将如星光熠熠,洒满整个京城。
  
  沈嘉岁以她的绝世容颜著称于世。
  
  但美色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褪去,而才华,却在时光的沉淀中愈发显得璀璨夺目。
  
  薛锦艺迟早会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她的名字将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永远照耀在众人心头!
  
  “薛姑娘觉得这戏文如何?”桑六小姐突然转头,“若让你来润色,必定是锦上添花!”
  
  “俗不可耐。”薛锦艺脱口而出,又慌忙改口,“我是说......若是添些诗词歌赋,或许更合贵人雅趣。”
  
  沈嘉岁正巧从厢房出来,石榴红斗篷扫过薛锦艺月白裙裾。
  
  贵女们顿时噤声,唯有桑六小姐轻笑:“沈东家莫怪,薛妹妹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沈氏戏楼主打的就是雅俗共赏接地气,阳春白雪自有其他去处。”沈嘉岁抚过廊柱上錾刻的缠枝莲,“东街茶楼每月初七办诗会,薛小姐若有雅兴,不妨去掷个彩头。”
  
  薛锦艺指甲掐进掌心。
  
  她当然知道那诗会——头名能得金笔洗,却是要交二两银子的入场钱。
  
  这些世家女永远不会懂,她连买宣纸都要攒三个月的月钱。
  
  “沈姐姐教训的是。”她屈膝行礼,露出腕间褪色的银镯,“只是想着若能帮衬些,也不枉侯府多年来的恩情。”
  
  “薛姑娘有心了。”沈嘉岁截住话头,转向欲言又止的贵女们,“三日后加演《牡丹劫》,特邀了江南的昆曲大家,还请诸位再来捧场。”
  
  “一定一定!”
  
  桑六正拈着杏脯逗廊下画眉,忽见门房小厮跌跌撞撞冲进月洞门。
  
  那小厮满头大汗,官绿短打前襟都被浸透了:“六小姐快回府!老夫人让您即刻带薛姑娘回去!”
  
  薛锦艺手中茶盏“啪嗒”掉在青石板上,碎成几瓣。
  
  没来由的,生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桑六瞥见她指尖发颤,蹙眉道:“祖母可说了缘由?”
  
  小厮眼神往薛锦艺身上一溜,扑通跪下:“您回去便知。”
  
  马车碾过朱雀大街时,薛锦艺攥着帕子的手已掐出月牙印。
  
  桑府乌木大门紧闭,守门小厮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连看门的黄犬都夹着尾巴呜咽。
  
  “造孽啊...…”桑六的乳母张嬷嬷扑上来,附耳说了几句。
  
  桑六霍然转身,金镶玉护甲划过薛锦艺面颊,带起一道血痕。
  
  “啪!”
  
  这一巴掌打得薛锦艺耳畔嗡鸣。她踉跄着扶住影壁,见桑六素日温婉的眉眼此刻扭曲如罗刹:“我们桑家供你们吃穿,你们竟敢恩将仇报,如此不要脸!”
  
  话未说完,桑六已提着裙裾往主院奔。
  
  薛锦艺抹去嘴角血渍追上去,刚跨过垂花门就瞧见母亲晁氏跪在碎瓷堆里。
  
  桑老夫人惯用的青花盏裂成八瓣,溅出的参汤在青砖地上凝成暗褐色血斑。
  
  “娘!”薛锦艺扑过去时踩到碎瓷,绣鞋渗出血印。
  
  晁氏发髻散乱,额角撞柱留下的淤青衬得面色愈发惨白:“我不过多饮两杯雄黄酒,怎会......怎会进了太傅书房...…”
  
  薛锦艺脑中“轰”地炸开。
  
  那日母亲说要给桑太傅送亲手缝的护膝,她原当是讨好,谁曾想,生的竟是“爬床”这般心思!
  
  “寡妇以死明志!”晁氏突然挣开女儿,直往廊柱撞去。
  
  薛锦艺死死抱住她腰肢,鹅黄衫子被扯得露出中衣。
  
  桑太傅别过脸,腰间玉带扣撞在太师椅上叮当响。
  
  “够了!”桑老夫人龙头杖杵地三下,“我桑氏百年清誉,今日竟叫个寡妇算计了去!”
  
  她指着晁氏鼻尖的手直抖,“永定侯府当初将你们扫地出门,老身还当是侯府薄情,如今看来是你们母女不轨在先!”
  
  薛锦艺喉头腥甜,脑瓜子嗡嗡作响。
  
  “晁氏,就凭你个寡妇还妄想老爷纳你为妾?做梦!”桑老夫人抓起案上的桃子砸过去,“带着你的拖油瓶滚出桑府!”
  
  “母亲慎言!”桑大老爷突然出声。
  
  薛锦艺燃起一线希望——若是长房肯收用母亲,也好过饱受桑老夫人的日日嗟磨。
  
  谁知下一瞬:“儿子觉得,为了保全我们桑家脸面,让父亲纳晁氏为妾,乃是唯一的选择!”
  
  桑老夫人手中佛珠“咔”地崩断,浑圆檀木珠滚落满地。
  
  桑大老爷玄色官靴碾过一颗珠子:“儿子正准备升迁,母亲当知,御史台正盯着我们太傅府。”
  
  桑二老爷把玩着翡翠扳指接话:“不过添双筷子的事。晁氏既爬了父亲的床,纳作妾室还能搏个宰相肚里好撑船的美名。”
  
  窗外秋蝉聒噪得人心烦。
  
  晁氏突然扑跪在地,鸦青裙裾扫过碎瓷:“求主母垂怜!妾身愿住最偏的院子,日日为老夫人抄经祈福!”
  
  桑老夫人盯着晁氏,眉头紧皱,沉思片刻,无奈地咬着后槽牙道:“就依大郎二郎所言,摆香案吧。”
  
  薛锦艺就是在这声“摆香案”中昏厥的。
  
  倒地时她瞥见晁氏眼底狂喜,忽然想起三日前母亲摸着新裁的玫红肚兜说:“艺儿,娘总要为你搏个前程。”
  
  进府那日,她劝母亲安分守己,母亲怎么说的?”桑太傅与主母分房多年,总要续弦的。”
  
  原以为是攀高枝,谁知竟是自荐枕席!
  
  糊涂啊!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桑府原想封锁此事,谁知欲盖弥彰。
  
  府中仆役成群,疏忽之间,难免有流言蜚语泄露而出。
  
  “你听说了吗?桑太傅竟然偷偷纳了一位寡妇作为侧室!”
  
  “哎呀,桑太傅年逾五旬,竟然还有此等雅兴,纳妾之举,实在出乎意料!那位寡妇有何非凡魅力,能勾得桑太傅青眼相加?”
  
  “我听说是那位曾经英勇救下永定侯的薛壮士的遗孀。此消息不过是我耳闻,并未亲见,不知虚实如何……”
  
  “真是大胆妄为,居然攀附老者,行此肮脏事。”
  
  “无耻之尤!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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