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心中有事问阎王
第四十五章心中有事问阎王 (第1/2页)陈砚秋是被冻醒的。
不是冬夜棉被滑脱的那种冷,而是一种浸透骨髓的寒,像整个人沉在结了冰的井水里,连睫毛上都凝着细碎的白霜。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并非躺在熟悉的卧室里。
头顶是铅灰色的穹顶,看不到星月,只有无数盏青绿色的灯笼悬在半空,灯笼穗子垂着暗紫色的流苏,在穿堂风里无声摇晃。脚下踩着的青石板湿滑冰冷,缝隙里还渗着暗红色的黏液,散发着铁锈与腐草混合的怪味。
“这是哪儿?”他喃喃自语,喉咙干涩得像吞了砂纸。
身后忽然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哗啦啦地擦过石板,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音。陈砚秋猛地回头,看见两个身影正从雾里走出来。左边的穿白衫,面白如纸,帽檐上写着“一见生财”;右边的穿黑衫,脸黑似炭,帽檐上是“天下太平”。
黑白无常。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陈砚秋的膝盖就不受控制地发软。他想跑,可双腿像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身影越走越近。白无常的舌头拖得老长,黑无常手里的锁链泛着幽光,每晃动一下,就有细碎的冰碴子落下来。
“陈砚秋?”白无常的声音像破锣,震得他耳膜发麻。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冷汗顺着额角滑进衣领,与那彻骨的寒意混在一起,让他浑身发抖。
“阎王有请。”黑无常的声音更低沉,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锁链突然缠上他的手腕,冰凉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陈砚秋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的石板开始移动,周围的景象像被揉碎的水墨画,飞速向后倒退。青灯笼变成了模糊的光带,耳边的风声里夹杂着无数细碎的哭嚎,像是有无数人在黑暗中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的晃动停了。陈砚秋踉跄着站稳,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宫殿前。殿门是乌木做的,上面雕着密密麻麻的鬼纹,门楣上挂着块匾额,写着“阎罗殿”三个金字,只是那金色看着发暗,像是蒙着一层血垢。
殿内传来一阵梆子声,黑白无常推了他一把,“进去吧,阎王爷等着呢。”
陈砚秋腿肚子转筋,硬着头皮往里走。殿里比外面更冷,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却盖不住那股挥之不去的腐朽味。正中央的高台上坐着个穿黑袍的身影,脸隐在阴影里,只能看见他颔下的长须垂到胸前,手里把玩着一串骷髅头串成的念珠。
“下跪者何人?”高台上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
“草民陈砚秋。”他“噗通”一声跪下,膝盖磕在冰凉的金砖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可知为何唤你前来?”阎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陈砚秋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这些日子,他总在新闻上看到年轻人猝死的消息,公司楼下的咖啡店老板才三十岁,前几天突然倒在吧台后就没醒过来。他夜里总做噩梦,梦见那些年轻的魂魄在黑暗里哭,今天晚上更是直接梦游到了这阴曹地府。
“草民……草民想问阎王爷一事。”他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高台上的身影,“为何今年去世的人,多是年轻人?”
阎王沉默了片刻,念珠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随我来。”
陈砚秋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经站在一条河边。河水是浑浊的黄色,水面上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人影,都是些年轻人,有的在哭,有的在发呆,还有的拼命想往岸上爬,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回水里。
“这是忘川河,”阎王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这些都是今年新死的魂魄,还没到投胎的时候。”
陈砚秋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心里一阵发紧。他认出其中一个女孩,是前段时间网上热议的网红,据说因为减肥过度猝死了。还有个穿球衣的男孩,看着像个大学生,他记得新闻里说,那孩子在球场上跑着跑着就倒了。
“他们……他们怎么会这样?”陈砚秋的声音有些发颤。
阎王指着河面上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他叫林浩,二十九岁,程序员。连续加班三个月,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最后在电脑前猝死了。”
又指向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她叫苏晓,二十五岁,护士。疫情期间连续工作了四十多个小时,晕倒在病房里,再也没醒过来。”
陈砚秋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他看着那些年轻的魂魄在忘川河里挣扎,突然明白过来,这些年轻人的死,并非都是意外。
“可是,”他不解地问,“生死有命,难道他们的阳寿本该如此?”
阎王叹了口气:“生死簿上的确有他们的阳寿,可他们自己不爱惜身体,硬生生把阳寿耗尽了。你看那个穿潮牌的小子,”他指向一个染着绿头发的年轻人,“他叫赵磊,二十二岁,每天晚上泡酒吧,抽烟喝酒样样来,最后酒精中毒死了。他的阳寿本该有六十八岁。”
陈砚秋愣住了。他看着那个绿头发的年轻人在水里茫然地游着,心里五味杂陈。
“还有那个穿校服的女孩,”阎王又指向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少女,“她叫李婷,十七岁,高三学生。因为高考压力太大,从教学楼跳了下来。她的阳寿还有五十年。”
陈砚秋的眼眶有些发热。他想起自己高考的时候,也曾经压力大到整夜睡不着觉,只是他没像那个女孩一样走上绝路。
“阎王爷,”他轻声问,“难道就没有办法救救他们吗?”
阎王摇了摇头:“阳间的事,自有阳间的规矩。他们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谁也帮不了。”他顿了顿,又说:“你再跟我来看看。”
眼前的景象又变了,这次是在一座巨大的宫殿里。宫殿的墙壁上挂着无数面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映着一个年轻人的身影,都是些还活着的人。
“这些是阳间的年轻人,”阎王解释道,“你看他们在做什么。”
陈砚秋凑近一面镜子,里面是个男孩,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眼睛熬得通红,桌上摆着好几个空了的泡面桶。他看了看旁边的镜子,里面是个女孩,正在直播间里唱歌,脸色苍白得像纸,咳嗽得厉害却还在强撑着。
“他们……他们这是在透支生命啊。”陈砚秋喃喃地说。
“是啊,”阎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现在的年轻人,总觉得自己年轻,身体扛得住,拼命工作,拼命玩,从来不知道爱惜自己。等到身体垮了,才后悔莫及,可那时候已经晚了。”
陈砚秋想起自己,这些年为了打拼,也常常熬夜加班,饮食不规律,上次体检还查出了慢性胃炎。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哪天也会像镜子里的那些人一样,把身体搞垮。
“阎王爷,”他郑重地说,“我明白了。谢谢您让我看到这些。”
阎王点了点头:“你能明白就好。回去吧,告诉阳间的年轻人,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别等到了这儿,才后悔当初没好好活着。”
陈砚秋还想说些什么,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他拼命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空气。
“记住我的话……”阎王的声音在他耳边渐渐远去。
“啊!”陈砚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冷汗。窗外的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
他喘着粗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全是冷汗。刚才的一切,难道只是一场梦?
可那忘川河的景象,阎王的话语,还有那些年轻魂魄的面孔,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他拿起手机,翻到新闻页面,又看到一条年轻人猝死的消息。
陈砚秋深吸一口气,从床上跳下来。他决定从今天起,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再也不熬夜了。他还要把自己在“梦里”看到的一切告诉身边的人,让他们也明白,生命只有一次,一定要好好爱惜。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洒在他脸上,暖洋洋的。他看着楼下公园里晨练的老人,跑步的年轻人,突然觉得活着真好。
忘川河里的那些年轻魂魄,成了他心中一道警醒的光。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辜负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砚秋果然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习惯。他不再熬夜加班,每天按时吃饭,周末还会去公园跑步。同事们都说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气色越来越好。
有一天,他在公园里跑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年轻人突然晕倒在地。他立刻冲过去,按照学过的急救知识进行施救,直到救护车赶来。后来他听说,那个年轻人是因为心脏问题晕倒的,幸亏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
陈砚秋心里很欣慰,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他想起阎王的话,阳间的事自有阳间的规矩,但只要每个人都能好好爱惜自己,珍惜生命,或许就能避免很多悲剧的发生。
又是一个夜晚,陈砚秋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次,他没有再去阴曹地府,而是梦见了一片阳光明媚的草原,草原上有很多年轻人在欢笑奔跑,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知道,那是他心中最美好的愿望。他希望所有的年轻人都能健康快乐地活着,再也不会有人过早地踏入那冰冷的忘川河。
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年轻人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压力,工作、学习、生活,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但陈砚秋通过那次特殊的“梦游”,深刻地认识到,无论多忙,都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因为生命只有一次,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把自己的经历写成了一篇文章,发表在了网上。没想到,这篇文章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很多年轻人在评论区留言,说自己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因为工作或学习压力过大,身体出现了问题。还有人说,看了他的文章,决定从今天起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陈砚秋看着那些评论,心里很感动。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次特殊经历,竟然能给这么多人带来警醒。他决定继续写下去,用自己的文字提醒更多的年轻人,珍惜生命,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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