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废弃厂房怨念飘(二)
第六十六章废弃厂房怨念飘(二) (第1/2页)“我奶奶以前就在这厂房上班。”李婉儿抱着膝盖坐在警局长椅上,警灯的红蓝光芒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说当年有个女工……死后三天才被发现,肚子里的孩子都成形了。”
任东林翻出泛黄的报纸复印件,社会版角落的报道配着模糊的现场照片:冲压机旁的血泊里,有只红色皮鞋陷在凝固的血渍里。“报道说操作失误,但内部消息是机器早就该检修了,老板为了赶订单一直拖着。”
张晓虎突然砸碎审讯室的玻璃,他指着窗外嘶吼:“那不是我们学校吗?”对面教学楼的墙面上,不知何时用红色油漆写满了“还我血汗钱”,三楼的栏杆上挂着件随风飘荡的蓝色工装。
苏晴在档案馆查到的工资表复印件突然自燃,火苗舔舐纸张的边缘时,她闻到股熟悉的机油味。灰烬里残留着张照片,穿工装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厂房门口,背后的招牌写着“兴盛玩具厂”。
“王秀兰的丈夫叫刘志远,”任东林把放大镜贴在户籍档案上,“1997年9月吊死在车间横梁上,遗书里说要去找老板算账。”
陈崇玲的电脑自动弹出个加密文件夹,破解密码竟是她的生日。里面存着段录音,电流杂音中夹杂着女人的哭喊:“我的孩子……他们连尸首都不让我带走……”
林夏在洗手池里发现团缠绕的黑发,扯动时竟从排水口拉出截生锈的铁链。镜子里的她脖颈上多了道紫红色勒痕,嘴角却咧开诡异的笑容。“张磊不见了!”
孙运清冲进卫生间,相机里最后张照片是张磊站在警局门口,他身后的阴影里伸出只惨白的手,正往他口袋里塞着什么。
他们在废弃厂房的围墙外找到张磊时,他正用石块疯狂砸着铁门,手掌被铁锈划破也浑然不觉。
“它在里面哭,”他指着门缝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像小猫一样……”
韦蓝欣的奶奶躺在病床上,氧气管里冒出的气泡带着机油味。“那个孩子……”老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嵌进肉里,“被当成废料埋在仓库后面了……”
苏晴用金属探测器扫过仓库后的空地,仪器在第三声尖锐的警报声中失灵。张晓虎挥起铁锹挖到硬物的瞬间,所有人都闻到了股浓烈的血腥味。
锈蚀的铁皮箱里,蜷缩着具早已干瘪的婴儿骸骨,脖子上挂着枚小小的银锁,刻着“刘念”两个字。骸骨的指骨间缠着半张工资条,上面的签名是王秀兰。
任东林的手电筒突然照到箱底的血字:“老板叫赵兴盛,现在是宏达地产的董事长。”
陈婷在手机新闻里看到赵兴盛的照片,他胸前别着的钢笔眼熟得可怕——跟她爷爷书房里那支刻着“兴盛”的金笔一模一样。
林夏在铁皮箱旁发现半截断裂的玉佩,裂痕处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当年那个项目……埋了太多秘密。”
赵兴盛的别墅里,所有的镜子都蒙着层白雾。擦掉水汽后,镜中映出的都是穿蓝色工装的女人,肚子高高隆起。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赵兴盛瘫坐在地上,保险柜里散落着泛黄的工资单,“我赔偿……多少都行……”
王秀兰的虚影从镜子里走出,十一个怨魂跟在她身后,每个都带着当年的伤痕。张磊口袋里掉出的工牌,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竟与他有七分相似。
“不是钱的事。”林夏把婴儿骸骨放进特制的骨灰盒,玉佩在她掌心突然愈合,“是公道。”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别墅时,所有的虚影都开始消散。王秀兰最后看了眼骨灰盒,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晨光里。
苏晴的相机自动拍下张合影,十个人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灿烂。只有林夏注意到,照片角落的阴影里,有只小小的手正挥别。尾声厂房被拆除那天,工人在地基下挖出十几箱未销毁的工资单。新闻报道说宏达地产董事长赵兴盛主动向税务部门坦白了当年的偷税漏税行为,被判入狱十年。林夏把玉佩挂在骨灰盒旁,墓碑上刻着“王秀兰之女刘念”。
风吹过墓园时,她仿佛听见声婴儿的轻笑,像羽毛般轻轻拂过心尖。陈婷在爷爷的旧物里找到本日记,最后页写着:“1997年8月15日,我不该为了订单签字……”她把日记匿名寄给了报社,标题是《尘封的真相》。孙运清的相机里多出段视频,穿工装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阳光下,背后的厂房招牌闪着金光。视频结尾有行字:“谢谢你们。”
韦蓝欣的奶奶奇迹般好转,她握着孙女的手说:“那个姑娘……终于可以安心了。”
病房窗外的树枝上,停着只从未见过的蓝色小鸟,啾啾叫着飞向远方。
任东林把所有资料整理成册,放在市图书馆的地方文献区。借阅登记本上,第一个名字是“王秀兰”,借书日期是2023年8月15日。
张晓虎在张磊的陪同下去了趟墓园,他放下束白菊轻声说:“妈,我来看你了。”墓碑上的照片里,穿蓝色工装的女人笑得温柔,跟张磊口袋里的工牌一模一样。
李婉儿的奶奶在重阳节那天安详离世,临终前说看到群穿工装的人在跳舞,领舞的女人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手腕上戴着枚翠绿的玉佩。陈崇玲把那段录音匿名发给了电视台,纪录片《兴盛玩具厂的往事》播出后,有更多当年的工人站出来讲述真相。片尾的鸣谢名单里,有个名字是“刘念”。苏晴在整理照片时发现,那张十人的合影里,每个人的肩膀上都落着片蓝色的羽毛。
她把照片洗出来挂在墙上,每当阳光照进来,羽毛就会变成透明的,仿佛从未存在过。林夏偶尔还会去墓园看看,每次都发现墓碑前有束新鲜的白菊。有次她在附近的长椅上看到个穿蓝色连衣裙的女人,抱着个熟睡的婴儿,看到她时微微一笑,转身走进阳光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厂房原址建起了座公园,中心广场的纪念碑上刻着所有曾在玩具厂工作过的人的名字。
每年8月15日,总会有人在碑前放上束白菊,风雨无阻。张磊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了封未寄出的信,收信人是“王秀兰”,寄信人地址是“兴盛玩具厂三号车间”。信里只有句话:“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孙运清的相机再也拍不出诡异的照片,每次按下快门,都是阳光明媚的景象。她把相机送给了个喜欢摄影的小女孩,笑着说:“它能拍出最美好的东西。”
韦蓝欣考上了医学院,专攻妇产科。她在日记本上写道:“每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无论何时何地。”书桌上摆着个小小的蓝色鸟形摆件,是她用第一笔奖学金买的。任东林退休后成了义务讲解员,每天在公园的纪念碑前给游客讲述那段尘封的历史。他总说:“记住过去,是为了更好地走向未来。”
张晓虎开了家公益法律援助中心,专门帮助农民工追讨欠薪。他的办公室墙上挂着块牌匾,写着“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是位被帮助过的农民工送的。
李婉儿成了名记者,她的第一篇获奖报道就是关于兴盛玩具厂的往事。领奖台上,她看着台下的空座位,仿佛看到了奶奶欣慰的笑容。
陈崇玲的电脑里再也没有出现过诡异的文件夹,她把那段录音做成了播客,名字叫《倾听那些被遗忘的声音》,每期都有很多人留言,讲述自己的故事。
苏晴成了名历史老师,她在课堂上总会给学生们讲起兴盛玩具厂的故事,告诉他们:“历史不应该被遗忘,每一个平凡的人都值得被铭记。”林夏把玉佩送给了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告诉她:“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着。”她后来成了名社工,帮助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走出阴霾,她的办公桌上,永远放着束白菊。阳光穿过公园的树叶,在纪念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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