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越王真该死啊!
第431章 越王真该死啊! (第1/2页)一个人,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
在不同年纪,不同时刻,都会有不同的答案。
但对于此刻的顾相而言,他觉得,一定是决断力。
识时务者为俊杰,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弃车保帅,断尾求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既然隋枫在朝堂上当众说了,那定海城被齐政一锅端了,越王府被齐政完好无损地接管了这个事情,就一定是真的。
否则就是隋枫欺君,或者陛下无道欺瞒天下了。
所以,别管齐政是通过什么方式做到的,他就是做到了。
以越王潜伏二十余年的狡诈和老谋深算,他和越王以及越王实际控制的江南商会之间,那些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东西,会没有痕迹留存?
齐政这一手,不就相当于将越王系在他们脖子上的狗绳扯到了自己手里?
光是扯过去了还不够,更是将生或死的选择题扔到了他们面前。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齐政那张年轻脸庞,正带着几分令人讨厌的微笑的注视着他,【顾相,你猜猜我手上有没有你的证据?】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犹豫的!
所以,当一道道目光惊讶地朝他看来时,顾相十分坦然。
只不过,来自江南党朝臣们那种【下官正欲死战,相公何故先降】的愕然与忿怒,还是让他的老脸有些微微发烫。
无妨,他们会理解老夫的。
至于那些不能理解老夫的,他们绝对都会死,死人理不理解老夫,老夫需要在意吗?
朝堂上,果然不缺少聪明人。
在顾相的话音落地之后仅仅几个呼吸,就立刻有人明白了这态度陡转的关键。
这他娘的,他们的命根子被朝廷攥住了啊!
在隋枫这个消息送来之前,他们是远在中枢不涉江南的朝臣,能用看似中立的态度,高举大义的旗帜,替越王辩驳,用熟悉的话术和手段,让朝廷束手束脚。
但现在,他们以及他们身后的家族,和江南商会以及江南商会背后的越王勾结,那许许多多的罪证都被齐政拿到手了。
他们若是还敢叫嚣越王是无辜的,要好好调查这个事情,朝廷怕是真敢遂了他们的意啊!
以往朝堂里流传着一句话:总不能什么都查吧,万一真查出点什么呢?
但现在对他们而言,那就是总不能真让朝廷查吧,朝廷肯定会查出点什么的啊!
“陛下,微臣以为,顾相所言,极为有理。齐侯行事,素来张弛有度,断无冤枉之理,越王先在定海走私,又在潜龙岛囤兵,已是连犯两条大错,铁证如山,无可辩驳,臣附顾相之意,当以谋反大罪立诛之!”
“臣亦附议!近年来,江南人口土地兼并日盛,商贸虽兴然朝廷赋税日减,如今看来,皆是越王暗中主导走私,谋取暴利,以供私人之心。即便如此,此人依旧心怀不轨,更妄图兴兵作乱,篡夺大位,实乃十恶不赦!臣请立诛此獠,以安江南人心!”
“陛下,越王在江南经营日久,难保不会还有余党,若齐侯将其押送入京,路上出了什么岔子,这可如何是好,不如派数名中官带圣旨前往江南,在杭州城公审其罪,正好在饱受其荼毒之江南百姓面前,彰显陛下之仁爱。”
听着一句句慷慨激昂的话,众人看着说话的这些江南党人,心头都升起一股荒诞。
继而,又生出几分恐惧和震惊。
这也是齐侯计划中的一环吗?
就一封密信,就让方才还高举宗法大义之旗跳脚的江南党瞬间老实了。
这已经不叫玩弄于股掌之间了,直接是远隔千里便能将江南党随意摆弄成各种姿势啊!
但不论心头如何震惊感慨,本就支持处置越王的他们也不可能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纷纷跟着开口。
一时间,朝堂上,一副越王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汹汹态势。
这一幕,简直看得不少人心神恍惚,多少年了,朝堂上没有这么群情一致过了。
“诸位爱卿的话,朕都听到了。”
新帝叹了口气,眉头紧锁,“越王之罪,眼下来看,的确是铁证如山,无可辩驳。但若要说到将其处死,以儆效尤,朕实有些不忍啊!”
“诚如方才有人所言,先帝在位二十余年,都能容他,如今朕初继位不到三月,就贸然如此行事,世人如何看朕,后世如何看朕,青史如何看朕?”
“陛下!此言差矣!”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陛下,曾经先帝能容越王,是因为越王其行不显,其罪不彰,而如今,他趁着先帝驾崩,陛下初立的当口,行恶事,图篡位,此乃他先背弃骨肉亲情。陛下以雷霆手段镇压,既能彰显陛下御极,朝堂一心,皇权稳固;亦是向天下庄严宣告,陛下之治,律法严明,不为人情所惑!”
“此举非但不会招致天下非议,反而会让天下人心信服,更符合王道教化牧民之意,当为青史所重,而成陛下功业之始!”
朝堂之上,窃窃私语与哗然声悄然大作。
不是因为这一番话,有多么的发人深省或是鞭辟入里,而是因为说这个话的人,赫然便是先前以朝野非议,青史骂名为由阻止陛下问罪越王的那名朝臣。
这已经不是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了,这纯粹是在朝堂上,当着陛下和群臣的面,把自己拉出来的东西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了啊!
但众人也没有嘲笑,相反有几分佩服。
能够在生死关头如此豁得出去,也难怪人家江南党势力如此庞大。
郭相更是扭头看着那位一脸慷慨的样子,忍不住在心头暗道:如此厚颜无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不得不防!
在短暂的议论之后,众朝臣也都纷纷附和起来。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越王真该死啊!
有着群臣如此态度鲜明且整齐一致的表态,新帝却并没有直接做出决定。
“此事事关重大,容朕三思。说说别的事情吧。”
群臣见状,也不好勉强,只好带着各种心思,说着其余诸事。
朝会很快便在这样的心不在焉之中,宣布结束。
群臣们退出了大殿。
顾相和不少江南党人都能感受到来自其余派系朝臣们,那幸灾乐祸的目光,和欲取而代之的野心。
但此刻的他们,压根无暇顾及这些区区恶意。
陛下还没决断,真让齐政把越王送到中京来了怎么办?
越王都是要死的人了,也没有什么诛九族这一说,没有亲眷家族需要保全的情况之下,开不开口那还用说吗?
那时候他们的脑袋,可就真是悬了。
“发动所有人,同时立刻传书江南各自族人,让他们声讨越王,请求陛下严惩越王,以安江南民心!”
晚上的顾府之中,顾相沉声决断。
众人齐齐一凛,各自安排领受任务,匆匆前去联系。
安排好一切,顾相走到阶前,看着头顶。
夜凉如水,月华皎洁,就不知自己还能看几次。
鸿胪寺,如今住着很多的北渊人。
因为这儿住着北渊来为先帝吊唁的使团。
身为使团正使,北渊二皇子拓跋盛这几日的心情颇为不佳。
当初奉命来南朝,他是带着一颗为父皇分忧,为储位之争夺取筹码的心态,兴致勃勃而来。
顺道还带了一帮大渊高才,在南朝中京兴风作浪,扬名立万又招揽人手。
但没曾想南朝人不讲武德,居然将他和使团一起扣了。
好,扣就扣吧,在挣扎无果之后,他选择了变本加厉,疯狂折辱南朝士人,逼迫南朝让步。
别人来问就是大渊自有国情,我们只要不违背你南朝律法,想怎么做怎么做!
南朝官方没太大的反应,只是默默派了个人。
猛人。
不仅人猛,学问猛,名字都是猛。
那人,叫姜猛。
在以一己之力文斗连赢了他们九个随行文士,又在恼羞成怒的武斗中连赢了三场之后了,他们终于想起去查查这个人的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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