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坚强的凌霜
第六十四章 坚强的凌霜 (第1/2页)十万大山外围,灰黄色的瘴气如同沉重的裹尸布,不仅笼罩着扭曲的怪木和湿滑的苔藓地,更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临时营地篝火的火光,在浓重的湿气中艰难地跳跃,映照着几张沉默而疲惫的脸。
气氛凝固得像一块冰冷的铁。
老执事靠着冰冷的岩壁,仅存的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断臂处粗糙的布条包扎,浑浊的目光望着跳跃的火苗,里面是化不开的暮气与麻木。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叹息。
断臂的伤在狗蛋留下的丹药和阿月辅助的治疗下,断口早已愈合,萎缩的经脉也恢复了些许活力,筑基初期的灵力在缓慢流转。
但失去的肢体,连同那被昊天宗碾碎的脊梁,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大山,这瘴气,这无穷无尽的魔物,看不到尽头。
狗蛋和阿月的突然消失,如同抽走了支撑危房的最后一根柱子。
内门弟子(炼气八重)默默地擦拭着他那柄布满细密划痕的长剑,动作机械。
剑身映照着他眼中同样黯淡的光。
他曾是玄天宗内门的天之骄子,如今却像荒野的孤狼,为了几株勉强疗伤的草药,就要在刀尖上与魔物搏命。
没有宗门的月俸,没有师尊的指点,没有安全的洞府,每一次狩猎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狗蛋在时,那种近乎掠夺般的“馈赠”提升,曾让他麻木,如今回想,却是支撑他们在这地狱边缘站稳的唯一支柱。
现在,支柱塌了。
玉簪女弟子(炼气六重)抱着膝盖,蜷缩在篝火旁,尖俏的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跳跃的火焰。
进步神速的根基还在,身法依旧鬼魅,但那股初入此地时咬着牙也要活下去的狠劲,似乎被这看不到希望的灰暗磨平了棱角。
资源…这个词像一座大山。
丹药、灵石、修复法器的材料…每一样都浸透着同伴或魔物的血。
散修的日子,每一步都踩在刀锋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铜锈味。
凌霜盘膝坐在篝火对面,冰晶长剑横放在膝上。
炼气九重的灵力在她周身流转,气息沉凝,但清冷的眉宇间锁着一层化不开的凝重。
火光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
狗蛋的失联,像一块巨石投入心湖,激起的不仅是担忧的涟漪,更是对未来赤裸裸的生存拷问。
失去了那深不可测的预警和近乎作弊的战场微操,每一次外出狩猎的风险都呈几何级数上升。
魔物无穷无尽,资源获取的代价,很快将变成同伴的性命。
放弃?
这个念头从未在她脑海中停留超过一瞬。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拂过冰冷的剑身。
那触感,让她想起玄天宗覆灭时刺骨的寒风,想起父亲最后将她推开时决绝的眼神,想起在战友苏三在昊天宗底层挣扎时每一次挥剑的倔强。
放弃,意味着死亡,意味着所有牺牲都化为泡影。
她不允许。
“收拾一下,去鬼哭涧外围。”凌霜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寂静,清冷依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老张,你留下警戒。其他人跟我走。”
没有解释,没有鼓舞士气的话语。
简单的命令,却像投入死水的石子,让其他三人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鬼哭涧,名副其实。
尚未靠近,便有一股阴冷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某种…令人神魂不安的低沉呜咽声扑面而来。
两侧是陡峭如刀削的黑色崖壁,怪石嶙峋,如同无数扭曲的鬼影。
涧底弥漫着灰白色的浓雾,视线难以及远,只隐约能听到雾气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无数冤魂哭泣的“呜呜”风声。
凌霜四人如同融入环境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行到涧口一侧高耸的黑色怪石之上,借着石缝的阴影向下望去。
浓雾的边缘,一支约二十人的队伍,正艰难地、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麻木,踏入鬼哭涧的入口。
队伍成分一目了然。
领头的是一个穿着昊天宗外门服饰的中年修士,筑基初期修为,脸色紧绷,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身后,是十几名穿着杂役或外门弟子服饰的年轻人,修为最高的不过炼气九重,大部分在炼气六七重徘徊。他们脸上写满了惶恐、不安和认命的麻木,紧握着手中劣质的武器,脚步虚浮。
队伍末尾,跟着几个神情更加萎靡、身上带着鞭痕的杂役。
送死。
这个词如同冰锥,刺入凌霜的心底。
以这支队伍的实力,进入鬼哭涧这种地方,根本就是给盘踞其中的魔物送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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