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沈芝现身
第三百八十八章 沈芝现身 (第1/2页)天色发白的时候,她已经出第三个渡口。
北风在这里换了匀速,雪不再直砸面皮,只是贴着肌肤掠。
亲卫把缰握得很短,马的鼻息是白的,白雾在胸前一上一下。
她回头看了一眼,没人,前头那条路像一根很细的线,从冰上穿过去,不打结,也不绕圈。
“靖侯。”
她又轻轻唤了一声,这一次,她没把字吐在风里,而是收在喉下,像把一枚小钉钉在骨上。
“我不入你的局,你若要见我,就在你王庭见。”
她把节杖倒过来,鹤喙朝后,杖尾朝前。
马蹄在冰上递出下一步,踏得极轻,薄冰在脚下碎了一圈,碎得像细瓷。
她没有回头,风在她耳边一路向北。
夜风贴着水面跑,冰层在脚下响,像一面极薄的鼓。
二十骑顺着河脊无声而行,马嘴喷出的白雾被风一口口啃去。
前方是一座低矮的渡台,台边栓着三只黑底窄舟,船身抹了油,夜里像潜水的鱼。
亲卫把缰交叉在指间,轻声道了一句:“前面有人盯梢。”
霍思言把节杖横在膝上,指背贴了贴鹤喙。
她没有回话,只把呼吸压下去,眼前的黑像一层布,她在布上轻轻点了点。
那一瞬,风声仿佛慢了一拍,她侧耳,像听一段极远极细的丝弦。
丝弦在北岸,渡台横梁后,人的气息并不急,像是等。
她抬手,手指在空里一划。
“左三,危险。”
两名亲卫如影子般掠出,绊索在雪里伏平。
雪面没有声,只有马腹下的皮带在风里轻轻一颤。
盯梢的人终于挪动,脚掌压下冰面,冰底的水“咕”的一声咽气。
他刚探头,脚踝便被绊,整个人向前扑去,鼻尖在冻雪里撞出一小点红。
那人被按在渡台柱下,牙根咬得紧,亲卫把他后槽牙一探,笑着打趣一下。
“这是假牙,不值钱。”
霍思言收了节杖,蹲下来,指尖轻轻点在那人的眉骨。
风被她的手心挡住,雪声在那一寸空里忽然远了。
那人眼神发直,喉头滚了一滚,像把一句话硬压回肚里。
“看着我。”
她声音不高,像把一枚细钉钉在冷木上。
那人的眼珠微微一颤,像是落进了什么看不见的水。
她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亮,这表示魂丝已经搭上了。
她把手指往下一按,像把残页按平。
蒙蒙的影从他眼底漂起来,渡台、火袋、符号、浅浅一笔“靖”,落在一张油纸上。
她把那油纸的折口掀开,又把折回去的线一根根摸顺。那一瞬,太阳穴里像被谁敲了一下,疼从里往外冒。
“够了。”
她把手收回,鼻翼微热,唇角却稳。
亲卫把那人按得更低,那人的眼睛里有一瞬的茫,随即又亮起狠。她用节杖尾挑了挑他的肩窝。
“我劝你别动,否则的话,你将会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存在。”
她站起,衣袖里缓缓吐了口气。
魂术的钩子收得很轻,她不愿留痕,亲卫把那人捆在柱后,嘴里塞了一团麻布。
她回身,望向渡口的三只窄舟。
“第二只船板新,走第二只。”
“遵命。”
舟身离岸,水底薄冰碎成一圈圈纸。
月光被云背挡住,只在水上打下一道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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