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威降离宫 罪证震长安
第22章 天威降离宫 罪证震长安 (第2/2页)“嘶——我的天爷!祆教?圣物?这……这都哪跟哪啊?”
“千真万确!宫里传出来的!听说……还有铁证!一份血写的什么罪证录!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李辅国那个阉狗,本名叫沙普尔!当年就是他把那圣物献给武惠妃才发的家!”
“武惠妃?!我的娘诶!这都扯到先帝时候了?”
“还有更邪乎的!听说杀李辅国、救下太子的,是个神人!眉心能放金光!是那圣物选中的什么‘守护者’!”
“金光?守护者?这……这莫不是神仙下凡了?”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东宫被围了!太子被关起来了!李辅国全家……不,九族!都被抓了!菜市口怕是要血流成河喽!”
“啧啧啧……这长安城的天,说变就变啊……”
流言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疫,以惊人的速度在坊市街头、茶肆酒楼、深宅大院中疯狂传播、发酵、扭曲。每一个细节都被添油加醋,越传越离奇,越传越惊悚。太子失势、李辅国叛教弑主、祆教圣物、眉心放金光的守护者……这些关键词如同投入滚油锅的冷水,瞬间引爆了长安城积压已久的、对宫廷秘辛的狂热窥探欲和对未知神异的恐惧!
平康坊,醉月楼。
往日莺歌燕舞的销金窟,此刻一片死寂。绿腰倚在二楼的雕花栏杆上,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死死绞着帕子,脸色苍白如纸。楼下大堂,几个平日与她不对付的乐伎正聚在一起,压低了声音,眼神却不断瞟向楼上,充满了幸灾乐祸。
“听说了吗?霓裳娘子……她死得冤啊!”
“可不是嘛!现在都传开了!她手里攥着李辅国那恶贼的把柄!就是那个什么圣物的秘密!这才被灭口的!”
“那盏牡丹灯……烧得那么邪门……保不齐就是那恶贼搞的鬼!”
“嘘!小声点!没看见绿腰那脸色?她可是杨侍郎舅老爷的人,那舅老爷……跟李辅国走得近着呢……”
“怕什么!李辅国都死了!九族都要诛了!杨侍郎?哼!这会儿怕是在家急着撇清关系呢!”
绿腰听着楼下飘来的只言片语,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想起霓裳临死前那复杂的眼神,想起自己因嫉妒而说过的刻薄话……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冲回自己的房间,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细软。这长安城,不能再待了!
西市,“金鳞阁”紧闭的门板后。
莫苏德如同泥塑木雕般坐在黑暗中。他身上的粗布短褐沾满了泥污和夜露,怀中的油布包裹依旧紧贴着胸口,冰冷而沉重。他听到了外面街市上汹涌的流言浪潮,听到了李辅国伏诛、太子被禁、九族下狱的消息。
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过他沟壑纵横的老脸。二十年了!父亲!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吗?那叛徒……终于得到了报应!他的名字,他的罪恶,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他的血,将洗刷圣教蒙受的污名!虽然……这代价,是东宫动荡,是无数人头落地……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墙角,移开一个不起眼的旧木箱。箱子下,是一个隐秘的地窖入口。他抱着油布包裹,如同抱着最后的希望和使命,一步步走下黑暗的台阶。
长安城的惊涛骇浪,才刚刚掀起第一道巨澜。而侯砚卿用命换来的那份血证,正被无数双看不见的手疯狂搜寻。风暴眼中,骊山深处的小屋里,重伤的青年依旧在生死线上挣扎。他识海中那片黯淡的金色碎片,在剧烈的痛楚中,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遥远而强大的、充满恶意与贪婪的窥探,正从皇城最深处,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蔓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