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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血染玄武遁八荒

第十章:血染玄武遁八荒 (第2/2页)

这是必杀的联手一击!这是足以将任何当世高手都彻底轰杀至渣的、最完美的,死亡之网!
  
  齐司裳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两股足以致命的能量,已将他所有的气机都死死地锁定。他刚刚逼退韩渊,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再加上之前硬受两人一击所留下的重创,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致命的一击了。
  
  难道,天要亡我?
  
  难道,我齐司裳,终究还是要和惊天兄弟一般,饮恨于此,眼睁睁看着这奸贼,继续逍遥法外?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不甘,从他心底,轰然升起!
  
  然而,就在他准备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施展出《混元一炁功》中那同归于尽的禁忌招式,也要拉着眼前这几个魔头一同下地狱的刹那!
  
  一个纤细的、却又无比坚定的身影,竟是,再次,挡在了他的身前!
  
  是苏未然!
  
  她不知何时,已强撑着那具早已油尽灯枯的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看着那从左右两侧同时袭来的、足以毁天灭地的两道攻击,那双本该因绝望而黯淡的眸子里,竟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决绝。
  
  她知道,齐司裳,是为了救她,才陷入了这必死的绝境。
  
  她也知道,以她此刻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挡下这两道攻击中的任何一道。
  
  但是,她必须做些什么。
  
  这不再是为了报恩,也不再是为了复仇。这只是一个被从无边深渊中拯救出来的人,在看到那束唯一照亮自己生命的光,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时,所做出的最本能、也是最清醒的战术抉择。她是一位顶尖的刺客,刺客永远会用最有效的方式去达成目的,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她将体内最后一丝真气尽数凝聚于那半截断剑之上,整个人与剑化作一道凄绝的青虹,并非愚蠢地以血肉之躯去抵挡,而是以一式同归于尽的剑意,精准地迎向凌绝那无声无息的玄阴指风!她做出了最冷静的判断,霍禄的攻击刚猛暴烈,她绝无可能撼动,而凌绝的指风阴柔诡秘,或许她这凝聚了所有意志的一剑,能为其带来一丝偏离,为齐司裳创造那万中无一的生机!
  
  “嗤————!”
  
  青色的剑光,与黑色的指风,在半空中,轰然相遇!
  
  苏未然的剑,的确,成功地,拦截住了凌绝那致命的一指。然而,她终究是低估了三大顶尖高手内力碰撞所产生的恐怖后果。她的剑势在与凌绝指风接触的瞬间便被摧枯拉朽般地击溃,但那股悍不畏死的剑意也确确实实地让凌绝的指风偏离了预定的轨迹,擦着齐司裳的肋下而过。可她自己,却也因此彻底暴露在了霍禄那灼热无匹的刀气之下!
  
  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体,在这一瞬间,竟成为了凌绝指风的残余劲力、霍禄火焰刀的正面冲击,以及她自身因招式被破而反噬的剑气,这三股截然不同的顶尖内力相互冲撞、碾压、撕裂的,战场!
  
  一股混杂着至阴至寒与至阳至烈的外来真气,如两股失控的洪流,在她那本已脆弱不堪的经脉中轰然对撞,肆虐奔腾,瞬间便将她所有的生机彻底摧毁。
  
  “噗——!”
  
  她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仿佛都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瞬间震成了齑粉,整个人如同一只被狂风彻底撕碎的蝴蝶,向后,重重地抛飞而出。口中,喷出的,是夹杂着内脏碎末的、暗红色的鲜血,在空中,洒下了一片,凄厉的,血雨。
  
  她软软地,向着齐司裳的怀中,倒去。在那意识即将被无边黑暗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刻,她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转过头,看着那个,因她这个举动而彻底惊呆了的男人,那双明亮的、清澈的眸子里,所有的光,在瞬间,熄灭了。
  
  齐司裳伸出手,将她那具柔软而又冰冷的身体,接入怀中。他感觉到,她那飞速流逝的生命气息,感觉到,她那颗,已然停止了跳动的心。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轰然一声一片空白。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隐忍,所有的道家清静无为之心,都在这一刻,被这滴溅在他脸上的、滚烫的、属于苏未然的鲜血,彻底焚烧殆尽!
  
  然而,他没有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也没有爆发出席卷全场的气浪。
  
  他只是缓缓地低下了头,那双本该是亮若星辰的眸子,一点一点地熄灭了,最终化为了一片,比深渊更黑,比死亡更静的纯粹的虚无。
  
  他抱着苏未然,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周围的锦衣卫看到他仿佛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有机可乘,嘶吼着再次扑了上来。
  
  面对着潮水般涌来的敌人,齐司裳没有任何动作。直到第一柄绣春刀的刀锋,即将触及他护住苏未然的衣袍的瞬间。
  
  他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超越了所有人的视觉神经。他左手依旧紧紧地抱着苏未然,右手中的“断岳”刀,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没有任何光泽的、死亡的闪电。
  
  “嗤啦!”
  
  一声轻微得,几乎微不可闻的声响。
  
  那名最先冲上来的锦衣卫百户,从头到脚,被一刀无声无息地劈成了两半。没有惨叫,没有挣扎。他的身体,在巨大的惯性下,还向前冲了两步,才轰然,向两侧裂开。
  
  紧接着,是第二刀,第三刀……
  
  齐司裳的刀法,不再有任何道家的圆融与沙场的霸道,只剩下,一种最纯粹、最高效、最冷酷的,杀戮的艺术。他每出一刀,必有一人,被以一种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解体。那不是战斗,那是,一尊从地狱中走出的阿修罗,在进行一场,沉默的,收割。
  
  所有人都被这股冰冷、绝对的杀意,给彻底镇住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整个奉天殿前,只剩下风雨声,和那尊抱着少女的魔神,身上所散发出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死亡气息。
  
  他的眼神,缓缓抬起,越过了那些早已被吓破了胆的蝼蚁,径直望向了石阶之上的韩渊。
  
  当齐司裳那双本已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眸子,在苏未然生命气息消逝的瞬间,彻底化为一片比死亡更静、比深渊更黑的纯粹虚无时,整个奉天殿前这片血腥的修罗场,其“势”,已然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他不再是那个为友复仇的侠客,也不再是那个为情所困的宗师,他化作了某种更为古老、更为纯粹的存在——一个只为守护怀中那缕残存生机而存在的,阿修罗。
  
  他抱着苏未然,缓缓起身,那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她最后的安眠,然而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绝对的杀意,却如同一座无形的、正在不断膨胀的黑色山岳,重重地压在每一个尚存的生灵心头。那些原本还在嘶吼着向前冲锋的锦衣卫番役,脚步竟不由自主地变得迟缓,最终,彻底停了下来。他们手中的刀剑,仿佛突然变得有千斤之重,竟再也无法抬起。他们看着眼前这个抱着少女、垂着头颅、一言不发的男人,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惧,如同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地扼住了他们的咽喉。
  
  这,便是武学臻至化境之后,以心意驾驭气势,以气势影响现实的至高境界。此刻的齐司裳,已无需再出刀,他本身,便已是一柄悬在所有人头顶之上,随时都会落下的,死亡之刃。
  
  他的目标,已然不再是复仇,那滔天的恨意,在苏未然倒下的那一刻,已被一种更为深沉、也更为急迫的悲凉所取代。他要走,要带着怀中这个为自己付出了一切的女子,杀出这座地狱,去寻那万中无一的生机。他的目光,越过了那些早已被吓破了胆的蝼蚁,径直锁定了那两道依旧散发着强大气息的身影——凌绝与霍禄。他心中清明如镜,知道若不先斩除这两头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饿狼,他与苏未然,永远也走不出这座血色的牢笼。
  
  他没有选择逃跑,反而,抱着苏未然,主动向着包围圈最厚实的、由韩渊亲自坐镇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他舍弃了所有防守,他要用最惨烈、最直接的方式,为怀中的人,杀出一条生路。
  
  第一个迎上来的,是那个一身赤发,双目如火的波斯高手霍禄。他虽也被齐司裳方才那股魔神降世般的气势所震慑,但身为一名将战斗与杀戮视为毕生信仰的武痴,他心中的战意,反而被这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激发到了顶点。在他看来,一个身受重创、心神大乱、怀中还抱着一个累赘的绝顶高手,正是其最脆弱,也是最值得猎杀的时刻。
  
  “吼!”霍禄发出一声不似中原语言的、充满了野性与狂暴的战吼,他那高大的身躯在火光与雨幕中化作一道难以分辨的赤红色幻影,手中的一对弯刀舞成一团灼热的、仿佛能将空气都点燃的死亡旋风,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充满了视觉欺骗性的轨迹,向着齐司裳的侧翼,狂飙而来!他汲取了方才的教训,不再与齐司裳进行正面的力量碰撞,而是要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速度与幻影身法,将这个已是强弩之末的敌人,活活耗死、剐碎!
  
  然而,此刻的齐司裳,其武学境界已因极致的悲愤而突破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他竟是完全无视了霍禄那漫天的幻影,只是抱着苏未然,看似笨拙地,向着广场中央一尊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推倒的、高达丈余的巨大铜制香炉,缓缓退去。那铜炉鼎身巨大,三足深陷于白玉石地砖之中,恰好形成了一个无法被轻易绕过的屏障。
  
  霍禄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狞笑,只当是对方已然技穷,要借外物苟延残喘。他不再犹豫,将所有幻影合而为一,化作一道最凌厉的赤红流光,手中的弯刀带着沙漠风暴般的酷热与狂野,直取齐司裳的咽喉!他要用这石破天惊的一击,来终结这位中原第一高手的传奇!
  
  然而,就在他欺近齐司裳身前三尺,即将进入他那变幻莫测的攻击范围的瞬间,一直沉默不语的齐司裳,那双漆黑得如同深渊般的眸子猛地一凝!他竟是抱着苏未然,猛地一个旋身,以自己的后背,重重地,撞向了身后那尊冰冷而又坚硬的巨大铜炉!
  
  “当——————!!!”
  
  一声沉闷的、悠长的、仿佛来自远古的钟鸣,轰然响起!
  
  齐司裳竟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将自己所受的撞击之力,与《混元一炁功》的内劲,通过那巨大的铜炉为介质,瞬间共鸣、放大,化作了一道无形的、却又磅礴浩瀚的实质音波,向着前方,轰然扩散!
  
  霍禄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仿佛能将人的五脏六腑都彻底震碎的恐怖声浪,扑面而来!他那引以为傲的幻影身法,在这股无差别的、覆盖了整个空间的音波攻击之下,顿时出现了致命的破绽!他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在半空中,凝滞了那么,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刹那!
  
  对于顶尖高手而言,这一刹那,便已是,生与死的距离!
  
  齐司裳的眼中,没有半分的怜悯。他等的就是这一刹那!他左臂依旧紧紧地抱着苏未然,右手中的“断岳”刀,在这一刻,仿佛挣脱了所有的束缚,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没有任何光泽的、代表着终极毁灭的,死亡闪电!
  
  这一刀,没有任何精妙的变化,没有任何道家的圆融。只有,最纯粹,最直接,最霸道的,斩!
  
  霍禄那双湛蓝色的、燃烧着火焰的眸子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他想退,想避,然而,他所有的退路,都已被那股无形的音波与那柄锁死了所有气机的重刀,彻底封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黑色的死亡闪电,在他的瞳孔之中,迅速地,放大。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是厚重的皮革与坚硬的骨骼被同时撕裂的声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霍禄那魁梧的身躯,僵在了原地。他手中的一对波斯弯刀,从中断为两截,当啷一声,掉落在地。紧接着,一道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血线,从他的额头正中央,缓缓地,向下蔓延,穿过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他的咽喉,他的胸膛……
  
  最终,他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一个被最精准的工匠从中剖开的雕像,无声无息地,向着两侧,裂开。鲜血,与破碎的内脏,在漫天火光的映照下,轰然,洒满了一地。
  
  一刀,只一刀。
  
  这位来自遥远波斯的、将战斗视为毕生信仰的拜火教顶尖高手,便已,身首异处,魂归故里。
  
  这血腥而又震撼的一幕,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那些原本还在蠢蠢欲动的锦衣卫番役,再次,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眼中,充满了比之前更要浓烈十倍的恐惧。
  
  而远处的凌绝,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凝重。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还有所顾忌的齐司裳了。他,已然入魔。一个,拥有着神佛般武功,却怀着一颗阿修罗之心的,魔。
  
  然而,身为一名将武道视为毕生追求的偏执狂,凌绝心中的恐惧,很快,便被一股更加强烈的、病态的兴奋所取代!他看着齐司裳在斩杀霍禄之后,那因巨大消耗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看着他那只早已变得乌黑、显然已中了自己玄阴指毒的左肩,他知道,这是他此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好的一次,能将这位宿命之敌,彻底击败,并窥探其武学至高奥秘的,机会!
  
  他不再犹豫,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那声音,竟模仿着苏未然方才的“青鸾”哀鸣,充满了恶毒的、令人作呕的嘲讽!他那只完好无损的左手,五指并拢,化作一柄漆黑的、凝聚了他所有残存功力与怨毒的死亡之刃,再次,向着齐司裳的后心,暴射而来!
  
  他要趁他病,要他命!
  
  面对这阴毒至极的致命一击,齐司裳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冰冷的,近乎于残忍的,决绝。他没有闪避,更没有格挡。他竟是,抱着苏未然,猛地一个旋身,以自己那只早已被玄阴真气侵蚀、变得乌黑麻木的左肩,主动,迎向了凌绝那志在必得的一指!
  
  以伤,换命!
  
  “噗嗤!”
  
  一声皮肉被洞穿的闷响。凌绝那足以洞穿金石的玄阴指,毫无阻碍地,深深地,没入了齐司裳的左肩肩胛骨之中!一股阴寒至极的、仿佛能将人的骨髓都彻底冻结的真气,摧枯拉朽般,再次冲入了他的体内!
  
  齐司裳的身体,猛地一震,那张苍白的脸,瞬间,又白了几分。但他,却没有发出半分声响。他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要的,就是凌绝在得手之后,那因极致的兴奋而导致心神出现的一瞬间的,松懈!
  
  就在那电光石火之间,齐司裳那只一直紧紧抱着苏未然的、看似已无法动弹的左手,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闪电般探出,如同一只铁钳,死死地,抓住了凌绝那只刺入自己身体的、还未来得及抽回的左手手腕!
  
  凌绝大骇,他想抽手,却发现对方的手,竟如同一座烧红的烙铁,将他牢牢地焊死在原地,纹丝不动!
  
  而就在同时,齐司-裳那只一直握着“断岳”刀的、完好无损的右手,终于,被彻底地,解放了出来!
  
  他没有再用刀。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右手,五指张开,掌心之中,一团纯金色的、仿佛来自太阳核心的、充满了煌煌正气的火焰,悄然,燃起。
  
  “你不是,很想尝尝,我这混元一炁的味道吗?”齐司裳缓缓转过头,看着凌绝那张因惊骇而彻底扭曲的脸,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没有了半分的情感,只有神祇对于亵渎者的最终的审判。
  
  “今日我便让你尝个够。”
  
  话音未落,他那只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右手,已轻飘飘地,看似毫无力道地,印在了凌绝那早已因惊骇而门户大开的,丹田之上!
  
  “混元一炁,三昧真火,焚尽妖邪!”
  
  一股纯金色的、至阳至刚的混元真气,如同一场势不可挡的、足以净化世间一切污秽的山洪,顺着他的掌心,摧枯拉朽般,冲入了凌绝的体内!
  
  “啊——!!!!!”
  
  凌绝发出一声,此生最凄厉,也最绝望的惨叫!他只觉得,自己那修炼了数十年、阴寒至极的玄阴内元,在接触到那股金色火焰的瞬间,便如同冰雪遇上了烈阳,沸汤浇在了积雪之上!一股钻心刺骨的、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从内到外彻底点燃的剧痛,轰然爆发!他那阴毒的玄阴真气,竟被那股霸道绝伦的混元真气,活活地,焚烧,净化,最终,化为一缕缕黑色的、带着恶臭的青烟,从他的七窍与全身的毛孔之中,疯狂地,冒出!
  
  他的身体,如同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迅速地,干瘪了下去。他那张敷着白粉的脸,在瞬间,变得,焦黑,龟裂。他那双狭长的、充满了怨毒与不甘的眸子里,所有的光,在瞬间,熄灭了。
  
  齐司裳缓缓地,收回了手掌。
  
  凌绝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如同一截被烧焦了的、失去了所有水分的朽木。他没有死,但他的武功,他的根基,他那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已在这一掌之下,被彻底地焚烧殆尽化为虚无。
  
  从此,他只是一个比寻常人还要不如的废人。
  
  这比直接杀了他要残忍百倍千倍。
  
  两大高手,一死一废。整个奉天殿前,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那漫天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与齐司裳那因重伤与巨大消耗而变得,有些粗重的,喘息声。
  
  韩渊看着眼前这如同神魔般的一幕,那张永远挂着胜券在握微笑的脸,终于彻底地,阴沉了下去,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知道,他今日,布下的这个天罗地网,已然,彻底失败了。
  
  而齐司裳,在废掉了凌绝之后,也已到了极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混元真气,已近枯竭。那股侵入体内的玄阴指毒,也开始,疯狂地,反噬。他抱着怀中那个早已气若游丝的少女,再也不敢有半分的恋战。
  
  他看准了北方,那座象征着帝王最后退路的,玄武门的方向,将体内最后一丝混元真气,都凝聚于双足之上!
  
  “韩渊!”他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死死地,锁定了那个身影,“今日之赐,来日,我必,百倍奉还!”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如一道离弦的、金色的箭,向着玄武门的方向,狂飙而去!
  
  “拦住他!不惜一切代价!拦住他!!”韩渊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发出了不甘的、歇斯底里的咆哮。
  
  然而,那些早已被吓破了胆的锦衣卫番役,又如何,能拦得住,一尊一心要走的,魔神?
  
  就在齐司裳即将冲到玄武门前的刹那,他知道,凭他此刻的状态,绝无可能,撞开那扇由万斤巨石与玄铁打造的,坚固城门。
  
  他看了一眼手中那柄,陪伴了他数年,也曾为他饮血无数的“断岳”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不舍。
  
  他猛地,将怀中的苏未然,用左臂,更紧地,固定住。而后,他将所有残存的、也是最后的力气,都灌注于自己的右臂之上!
  
  他将那柄重逾七十二斤的陨鐵重刀,如同一颗黑色的、旋转的、充满了无尽悲愤与不甘的流星,向着那扇巨大的玄武门奋力掷出!
  
  “轰隆——————!!!”
  
  一声仿佛能将整座紫禁城都为之震颤的惊天巨响!
  
  “断岳”,那柄象征着他沙场荣耀与兄弟情义的重兵,在与那坚不可摧的城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了一团无比璀璨的刺目的光华!
  
  巨大的城门在那股无上伟力的冲击之下,竟被硬生生地轰出了一个巨大的狰狞的缺口!门后那复杂的由精钢打造的门栓与机括应声寸断!
  
  齐司裳,便借着这空隙,抱着苏未然,如一道真正的魅影,从那破碎的门洞之中,一穿而过,消失在了金陵城那无边的、茫茫的夜色之中。
  
  只留下,奉天殿前,那满地的,尸骸与狼藉。
  
  和韩渊那充满了无尽愤怒与不甘的咆哮。
  
  高高的观星楼顶,朱元璋静静地看着那道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许久,他才缓缓地转过身,走回御案之前,提起朱笔,在一份空白的圣旨之上,写下了充满了无尽杀伐之气的大字。
  
  “司裳不除,皇权不稳。”
  
  这道遗诏般的密令,将为他与朱氏皇权长达数十年的恩怨,拉开真正血腥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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