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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血袍染黄

第五章血袍染黄 (第2/2页)

>“南京…到了…”王德看着那城墙,喃喃自语,声音里没有喜悦,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茫然和更深沉的疲惫。
  
  >韩世忠指挥着庞大的队伍在城外一片相对开阔的荒地上扎营。没有营帐,只有篝火和相互依偎取暖的人体。三万人马,如同一条巨大的、伤痕累累的蟒蛇,盘踞在南京城外,沉默地舔舐着伤口,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和死亡的气息。
  
  >就在我们刚刚安顿下来不久,一骑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路烟尘,疯狂地从北面疾驰而来!马上的骑士浑身浴血,背插三支折断的箭矢,冲到营地边缘,便再也支撑不住,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北…北面…急报!!”那骑士被士兵七手八脚扶起,气若游丝,却用尽最后力气嘶喊出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东…东京…彻底陷落!”
  
  >“官家…太上皇…还有…还有皇后、太子、诸王、妃嫔…宗室贵戚…三千余人…”
  
  >他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眼神涣散,却死死盯着闻讯赶来的我和韩世忠的方向,用尽生命最后一点力气,发出泣血般的哀鸣:
  
  >“尽…尽数被掳…北狩了!!!”
  
  >“二圣…蒙尘啊——!!!”
  
  >最后一个字如同耗尽了他所有的生命,身体猛地一软,彻底瘫倒在搀扶他的士兵怀里,再无声息。
  
  >死寂。
  
  >比密道中更彻底的死寂。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冻结。
  
  >然后,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整个营地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官家…太上皇…被…被抓走了?!”
  
  >“天塌了!大宋的天…塌了啊!!”
  
  >“呜呜呜…完了…全完了…”
  
  >惊恐!绝望!难以置信!巨大的悲恸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营地!士兵们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瘫软在地,抱头痛哭者有之,捶胸顿足者有之,呆若木鸡者有之。哭声、喊声、哀嚎声震天动地,比金兵的号角更令人心胆俱裂!
  
  >王德一屁股瘫坐在地,脸色死灰,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神彻底空了。
  
  >曹老六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仰着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滚落。
  
  >韩世忠魁梧的身躯晃了晃,虬髯剧烈地颤抖着,那双能开碑裂石的巨手死死握紧了铁锏的锏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他死死咬着牙关,豹眼中血丝密布,仿佛要滴出血来!巨大的悲愤和一种天崩地裂的无力感,几乎要将这铁打的汉子生生压垮!
  
  >二圣北狩。
  
  >靖康耻。
  
  >这历史上最沉重、最屈辱的一页,终究还是翻开了,带着淋漓的鲜血和彻骨的寒意,狠狠砸在了每个人的头上!
  
  >我站在原地。
  
  >冰冷的寒风卷起地上枯黄的败草,抽打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脑海中一片空白。
  
  >不是赵明生的震惊,也不是赵构残留的悲痛。而是一种…荒谬。
  
  >一种亲眼看着历史的车轮,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碾过所有挣扎,最终精准地、残酷地,压在那个早已注定的节点上的荒谬感。
  
  >原来,无论我是否穿越,无论我是否踏碎了那面龙旗,无论我是否喊出了“杀光金狗”的誓言…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徽宗赵佶,钦宗赵桓,连同皇后、太子、公主、妃嫔、宗室、大臣…三千余人,如同待宰的羔羊,被金人用绳索串着,像押送牲畜一样,驱赶着走向北方苦寒的绝地。
  
  >大宋的皇帝,成了金人的阶下囚。
  
  >华夏的衣冠,被蛮族的铁蹄践踏在泥泞里。
  
  >巨大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胸腔中那一直燃烧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被这冰冷的现实狠狠浇了一盆冰水,发出“嗤嗤”的声响,挣扎着,摇曳着,几乎要熄灭。
  
  >我缓缓地,缓缓地,坐倒在冰冷的土地上。
  
  >不顾锦袍沾满泥污。
  
  >抬起头。
  
  >初冬阴沉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没有阳光,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枯树的枝桠如同绝望的手臂,刺向那片毫无生气的苍穹。
  
  >冰冷,麻木。
  
  >灵魂仿佛脱离了躯壳,悬浮在这片绝望的营地上空,俯视着这数万失魂落魄、恸哭哀嚎的败兵,俯视着远处那座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应天城。
  
  >路,在哪里?
  
  >带着这三万残兵败将,在这天倾地陷、神州陆沉的时刻,路,究竟在哪里?
  
  >向金狗摇尾乞怜?像历史上那个赵构一样,用父兄的屈辱和万千将士的鲜血,去换取一个“臣构”的苟且偷安?
  
  >不。
  
  >绝不。
  
  >那团被冰水浇得几近熄灭的火焰,在灵魂深处猛地一跳,挣扎着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却更加执拗的火苗。
  
  >冰冷的杀意,如同沉睡的毒蛇,再次缓缓抬起了头。
  
  >既然历史无法改变屈辱的起点…
  
  >那么,就由我来书写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一个用鲜血和钢铁铸就的结局!
  
  >就在这冰冷的杀意重新凝聚的瞬间——
  
  >一件东西,带着一种沉重而陌生的触感,猝不及防地、披在了我的肩上。
  
  >柔软的丝织品触感。
  
  >却重逾千钧!
  
  >明黄色的!
  
  >在铅灰色的天幕下,在周围一片灰暗破败的军服和废墟背景中,这抹突兀出现的明黄色,刺眼得如同燃烧的火焰!
  
  >龙袍!
  
  >一件崭新的、绣着五爪行龙的明黄龙袍!
  
  >我猛地转头!
  
  >只见汪伯彦——那个在历史上以主和、谄媚闻名的家伙,此刻正躬着身,脸上堆满了激动、狂热和一种近乎谄媚的庄重,双手还保持着为我披上龙袍的姿势。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穿着文官袍服、此刻神情激动、眼神闪烁的家伙。
  
  >“国不可一日无君!神器岂容久悬!”汪伯彦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拔高的、戏剧般的悲怆和激昂,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哭泣和喧嚣,清晰地传遍全场,“值此天倾地陷,社稷危亡之际!康王殿下!您乃道君皇帝第九子,天潢贵胄!更兼身负天命,于汴梁血火中力挽狂澜,率我等突出重围!此乃天意!民心所向!军心所系!”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在嘶喊:
  
  >“臣等!恳请殿下!顺天应人!即皇帝位!承继大统!重光社稷!中兴大宋!!!”
  
  >“臣等恳请殿下即皇帝位!中兴大宋!!!”
  
  >他身后的几个文官也跟着齐刷刷跪倒,声音整齐划一,充满了煽动性!
  
  >这一下,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又泼进了一瓢冷水!
  
  >整个营地,数万双眼睛,瞬间聚焦过来!
  
  >聚焦在我身上!
  
  >聚焦在我肩上那件刺眼的明黄龙袍上!
  
  >震惊!错愕!茫然!随即…一股微弱的、如同星火般的希望,竟然在一些士兵麻木绝望的眼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劝进”点燃了!
  
  >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官家和太上皇都被抓走了,大宋需要一个新的皇帝!康王殿下是唯一逃出来的亲王!他带着我们冲出了汴梁地狱!他…
  
  >“中兴大宋!”
  
  >“请殿下登基!”
  
  >零星的、试探性的呼喊,开始在人群中响起,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迅速激起涟漪!越来越多疲惫麻木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主心骨”所吸引,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光,跟着呼喊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渐渐汇聚成一股浪潮!
  
  >“请殿下登基!”
  
  >“中兴大宋!”
  
  >……
  
  >韩世忠站在不远处,眉头紧锁,虬髯微微颤抖,豹眼中神色复杂到了极点。他看着那件刺眼的龙袍,又看看跪在地上、一脸“忠义”的汪伯彦等人,再看看周围渐渐被煽动起来的士兵,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背影上,带着深深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的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铁锏柄上。
  
  >王德已经完全傻了,呆呆地看着我肩上的龙袍,又看看跪在地上的汪伯彦,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曹老六则是一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似乎还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天大喜事”意味着什么。
  
  >民意?军心?天命所归?
  
  >汪伯彦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丝隐秘而得意的弧度。成了!只要康王顺势应下…从龙之功!泼天的富贵!
  
  >就在这“劝进”的声浪如同潮水般涌起,几乎要将我淹没的瞬间——
  
  >我动了。
  
  >不是激动地站起。
  
  >不是威严地接受。
  
  >而是猛地抬手!
  
  >动作粗暴!决绝!
  
  >“刺啦——!”
  
  >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压过了所有呼喊!
  
  >那件崭新的、象征着无上皇权的明黄龙袍,被我从肩上狠狠扯下!
  
  >用力之大,撕裂了锦缎!
  
  >然后,在汪伯彦骤然凝固的、如同见了鬼般的惊骇目光中,在韩世忠猛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在数万士兵瞬间陷入死寂的茫然注视下——
  
  >我抓着那件撕裂的龙袍,如同抓着一条令人作呕的毒蛇,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摔在脚下冰冷的、沾满泥污的土地上!
  
  >“中兴大宋?”
  
  >我的声音响起,冰冷、嘶哑,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近乎癫狂的嘲讽,如同北风刮过冰棱,清晰地撕裂了死寂的空气:
  
  >“用这沾满汴梁百万冤魂鲜血的黄袍?!”
  
  >我猛地踏前一步,穿着厚底皮靴的脚,毫不留情地踩在那件象征至高权力的明黄龙袍上!将那精致的龙纹,狠狠碾进肮脏的泥土里!动作与当初在汴梁城门下踏碎龙旗,如出一辙!甚至更加暴烈!
  
  >“用这跪着从金狗铁蹄下捡回来的冠冕?!!”
  
  >我的目光如同淬了万年寒冰的刀锋,带着焚尽一切的暴怒,狠狠扫过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的汪伯彦,扫过他身后那几个呆若木鸡的文官,扫过周围所有陷入巨大震惊和茫然的士兵!
  
  >最后,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到极致,化作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充满无尽悲愤和决绝的咆哮,响彻在南京城外这片绝望的土地上:
  
  >“告诉本王——”
  
  >“这龙椅!”
  
  >“是坐上去中兴?!!”
  
  >“还是——”
  
  >我猛地抽出腰间的青铜长剑!
  
  >“呛啷——!”
  
  >清越冰冷的剑鸣再次撕裂长空!
  
  >剑锋直指北方!直指那掳走二圣、铁蹄踏碎河山的金国方向!
  
  >带着一种要将天地都劈开的决绝杀意,轰然宣告:
  
  >“杀!出!来!!!”
  
  >最后一个字,如同惊雷炸裂!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有寒风卷过荒原的呜咽。
  
  >汪伯彦瘫软在地,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韩世忠按在铁锏上的手,缓缓松开,眼中那复杂的忧虑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一丝滚烫的认同所取代!
  
  >王德张大的嘴巴忘了合拢。
  
  >曹老六茫然的眼神,渐渐被一种狂热的、不顾一切的光芒所充斥!
  
  >数万士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那个站在高坡上、脚踏龙袍、剑指北方的身影。看着他破烂染血的锦袍,看着他脸上纵横交错的血污和尘土,看着他眼中那足以焚毁一切屈辱和怯懦的冰冷火焰!
  
  >那火焰,比龙袍的明黄,更加刺眼!更加灼热!
  
  >那不是新皇登基的荣光。
  
  >那是复仇的业火!是浴血重生的号角!
  
  >我收回目光,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看脚下那件被践踏的龙袍。
  
  >转身。
  
  >提着那柄染过无数金狗鲜血的青铜剑。
  
  >在数万道目光的注视下。
  
  >一步一步。
  
  >沉默地。
  
  >踏着冰冷的泥土和枯草。
  
  >走向应天府那古老而残破的城墙。
  
  >走向那即将被战火彻底点燃的城头。
  
  >身后,是死寂的营盘,和一件被踩入泥泞的明黄龙袍。
  
  >前方,是血与火交织的、不死不休的征途。
  
  >路,就在脚下。
  
  >用剑,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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