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奇花曳衣
第27章 奇花曳衣 (第2/2页)“黄黄的…饼饼！”（花蕊橙黄）
“蓝蓝的…水水！”（花蕊湛蓝）
“紫紫的…果果！”（花蕊幽紫）
欧卫纯净的目光扫过一朵朵绽放的七彩奇花，用他三岁孩童有限的认知和最直白的感受，给每一种颜色的光芒都找到了一个他心目中对应的“好吃”或“好玩”的东西！奶声奶气的命名声在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又…奇异地和谐。
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随着欧卫那一声声充满童趣的“命名”，那丛白玉枝干上所有绽放的七彩奇花，花蕊中心狂暴旋转的光核，旋转速度竟然都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花瓣边缘流转的刺目霞光也收敛了许多，重新变得柔和瑰丽。那股弥漫的、冰冷敌意的守护意念，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挣扎，最终…竟然缓缓沉淀，化作了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复杂的…困惑？以及…一丝丝难以言喻的…好奇？
那几条绷直如箭、锯齿“小爪子”蓄势待发的墨绿色藤蔓，也缓缓松弛下来，如同失去了目标的毒蛇，软软地垂落在白玉枝干和紫荧地衣上，甚至无意识地轻轻摆动着尖端。
吞噬与对抗的压力骤然减轻！
手腕上，那枚幽暗的针尖印记光芒急促闪烁，传递出强烈的不甘与贪婪，似乎还想强行吞噬那精纯的能量。但失去了对抗目标（七彩光核不再狂暴对抗），它的吞噬之力如同打在了空处，反而显得后继乏力，光芒明灭不定，表面的裂纹似乎又加深了一丝。
“…”玄龙残念的意念彻底陷入了呆滞。它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荒谬绝伦却又真实发生的一幕！能让那蕴含恐怖能量的上古奇物（它心中已有了模糊的猜测）因为一句“红红的糖糖”、“绿绿的草草”就平息了敌意？这…这简直颠覆了它对天地灵物的认知！
趁着这诡异而难得的平静，玄龙残念凝聚最后一丝力量，急切地催促还坐在地上、对着七彩奇花流口水（纯粹是觉得颜色像好吃的）的欧卫：“…幼尊…快走！莫要…再看！离开…此地！”
欧卫被玄龙焦急的意念惊醒，小脑袋从“红红的糖糖”、“绿绿的草草”的幻想中回过神来。他看了看那丛重新变得“温和”的七彩奇花，又看了看手腕上还在闪烁幽光的印记，小脸上露出一丝不舍，但还是听话地挣扎着想爬起来。
“哦…走…走…”他嘟囔着，小手撑着柔软的紫荧地衣，小屁股一撅，就要站起来。
就在这时——
异变再生！
一条原本垂落在紫荧地衣上、离欧卫最近、约莫手指粗细的墨绿色藤蔓，仿佛被欧卫起身的动作吸引，又或者是对他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好奇”。它顶端的锯齿“小爪子”轻轻颤动了一下，然后如同最灵巧的触手，悄无声息地、迅疾无比地…向前一探！
嗤！
轻响声中，那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锯齿“小爪子”，并未攻击，而是极其轻柔地…勾住了欧卫那件嫩黄小袄的…衣角！
力道很轻，仿佛只是好奇地“拽”了一下。
“嗯？”欧卫刚撑起半个身子，感觉衣角被什么扯住了，疑惑地低头看去。
只见衣角上，一个墨绿色、带着几片小小锯齿的“小爪子”，正轻轻地“咬”着他的衣服。
“咦？”欧卫纯净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奇，没有害怕，反而觉得很有趣。他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那条藤蔓柔软的本体（锯齿小爪子后面的部分）。
藤蔓似乎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猛地一缩！但勾着衣角的“小爪子”却没松开。
“凉凉的…滑滑的…”欧卫捏着那温润如玉又带着植物特有韧性的藤蔓，好奇地捏了捏，又拉了拉，“…小虫虫…咬衣服？”
他这一拉，那条藤蔓似乎被激起了某种“玩性”，也轻轻回拽了一下。
“呀！”欧卫感觉一股小小的拉力传来，身体被带着往前倾了一下，他非但没恼，反而觉得好玩，咯咯笑了起来，“…小虫虫…拉卫卫！”
他玩心大起，也用力回拽藤蔓：“卫卫…拉小虫虫！”
那条墨绿藤蔓似乎也来了“兴致”，锯齿小爪子牢牢勾住衣角，藤蔓本体也用力回拽！
一场极其幼稚、极其滑稽的“拔河”游戏，就在这梦幻般的紫荧地衣上，在一个三岁幼童和一条神秘植物的藤蔓之间展开了！
“嘿咻！嘿咻！”欧卫小脸憋得通红，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后拽，小脚丫在苔藓上蹬出浅浅的痕迹。
墨绿藤蔓绷得笔直，锯齿小爪子死死“咬”住衣角，也用力回拉。
“幼尊！松手！快松手！”玄龙残念简直要疯了！它感觉自己的残魂都在抽搐！这小祖宗怎么什么都能玩起来？！那藤蔓一看就不是善茬！那锯齿小爪子寒光闪闪，万一划伤了幼尊怎么办？！
“不嘛！卫卫…要赢！”欧卫玩得正起劲，哪里肯听？他两只小手都抓住了藤蔓，小身子几乎后仰成了四十五度，跟那条韧性十足的藤蔓较上了劲。
就在这时，旁边另一条稍细一些的墨绿藤蔓似乎也被这“热闹”吸引，悄无声息地探了过来。它的锯齿小爪子没有去勾衣服，而是好奇地、轻轻地…碰了碰欧卫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的小脸蛋。
冰凉滑腻的触感传来！
“呀！凉！”欧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吓了一跳，小手一松！
那条正和他“拔河”的藤蔓骤然失去了对抗的力量，藤蔓猛地回弹！
噗通！
欧卫被自己松手的力量带得向后一仰，再次摔倒在柔软的紫荧地衣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呜…又摔…”小家伙委屈地扁扁嘴，纯净的大眼睛看向那条“偷袭”他脸蛋的细藤蔓。
那条细藤蔓似乎也吓了一跳，猛地缩了回去，锯齿小爪子藏在白玉枝干后面，只露出一点点尖端，仿佛在“偷看”。
“坏虫虫！”欧卫指着它控诉。
那条和他“拔河”的粗藤蔓，此时也松弛下来，锯齿小爪子依旧勾着他的衣角，藤蔓本体却轻轻摇曳着，顶端微微下垂，对着摔倒在地的欧卫，似乎在…“道歉”？或者…“邀请”他继续玩？
欧卫坐起来，揉了揉小屁股（还好苔藓软），看看那条勾着自己衣角的粗藤蔓，又看看那条躲躲闪闪的细藤蔓，再看看那丛静静绽放着七彩霞光、仿佛在“看戏”的奇花，小脑袋里灵光一闪！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小脸上露出一个狡黠（自以为）的笑容。他走到那丛白玉枝干前，伸出小手，没有再去碰花，也没有去拽藤蔓，而是…轻轻地拍了拍那温润如玉的主枝干。
“大树树…”他奶声奶气地叫道，纯净的大眼睛看着那七彩霞光，“…花花…好看！虫虫…好玩！但是…卫卫…要回家啦！”
他的声音清脆，带着孩童特有的直白和一点点告别的小小失落。
话音落下，整丛奇异的植物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那些流转的七彩霞光似乎变得更加柔和。勾住欧卫衣角的那条粗藤蔓，锯齿小爪子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松开了。
那条躲在枝干后的细藤蔓，也悄悄探出一点“脑袋”（锯齿小爪子）。
一股温和的、带着些许不舍和祝福的意念波动，如同微风般拂过欧卫。
“大树树…再见！花花…再见！小虫虫…再见！”欧卫开心地挥了挥小手，纯净的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照亮了这片梦幻的小湾。他不再留恋，转身，迈开小短腿，继续沿着暗河向上游走去。嫩黄的小袄衣角上，还残留着一个被锯齿小爪子勾出来的、小小的三角形破洞。
手腕上，暗金龙纹印记的光芒微弱到了极点，玄龙残念的意念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和深深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走了…终于…走了…这…这都是…什么事啊…”
那丛白玉枝干七彩奇花，静静地目送着那小小的、沾满紫色荧光的身影消失在暗河上游的雾气与星辉中。霞光流转，异香袅袅，墨绿藤蔓无意识地轻轻摆动。那片紫荧地衣上的光点，也渐渐恢复了规律的沉浮。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又啼笑皆非的“奇花曳衣”，只是这亘古溶洞中一个短暂而奇异的梦。
然而，就在欧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后不久。
嗡！
那丛奇花最顶端、花蕊中光芒最为凝练深邃的一朵七彩花苞（之前似乎并未完全绽放），花瓣微微颤动了一下。花蕊中心，那米粒大小的七彩光核无声地旋转着，一缕极其精纯、带着灵性的七彩霞光被分离出来，如同一条微缩的彩虹丝带。
这条七彩霞光丝带，轻盈地脱离了花蕊，仿佛拥有生命般，在空气中盘旋了一下，然后循着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微弱的、属于欧卫的纯净气息，以及…那沾染在紫荧地衣上的生命印记（他摔倒时留下的气息），悄无声息地、迅疾无比地…追了上去！
它穿过弥漫的水雾，越过嶙峋的乱石，速度极快，目标明确！
前方，正深一脚浅一脚跋涉的欧卫对此毫无所觉。
手腕上，暗金龙纹印记的光芒几乎熄灭，玄龙残念也因极度疲惫而陷入了半沉寂的状态。
唯有那枚布满裂纹的幽暗针尖印记，在七彩霞光丝带靠近的瞬间，似乎有所感应，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传递出一丝冰冷的、贪婪的波动，但很快又沉寂下去，仿佛在积蓄力量，又或是忌惮着什么。
七彩霞光丝带如同最灵巧的游鱼，瞬间追上了欧卫，绕着他小小的身体盘旋了一周，似乎在确认什么。最终，它如同归巢的倦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眷恋与纯净的灵性，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欧卫的后心！
没有光芒爆发，没有能量冲击。
欧卫只觉得后背微微一暖，仿佛被冬日里最和煦的阳光轻轻拂过，舒服极了，连走路都似乎更有力气了一点。他疑惑地回头看了看，身后只有奔腾的暗河和流淌的星屑光芒。
“唔…暖暖的…”他嘀咕了一句，也没多想，继续迈着小短腿向前走。
手腕内侧，那道微不可查的冰魄魂印（雪花印记），在七彩霞光入体的刹那，极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散发出一缕几乎难以察觉的冰冷气息，似乎在“审视”这新来的、温暖的能量，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手腕上，半沉寂的玄龙残念，似乎被这极其精纯的、带着古老生命本源气息的能量波动惊醒了一丝。它极其微弱地感应了一下幼尊体内那温暖舒适的变化，意念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七彩…蕴灵…霞？！竟…主动…认主…融入？！这…这幼尊…到底是…什么…来头？！此地…究竟…又是…何等…存在…所留…？！”
然而，过度的虚弱让它无法深究，这惊骇的意念也如同风中烛火，迅速被疲惫淹没，重新陷入了沉寂。它只能被动地、带着满腹的惊疑与忧虑，随着那小小的身影，继续在未知的黑暗中跋涉。
前方，暗河的水声似乎更加湍急。河滩越来越窄，嶙峋的黑色怪石如同狰狞的巨兽獠牙，从河水中探出。流淌的星河藤蔓光芒，在这里也变得稀疏黯淡了许多。一种无形的、更加深沉的压抑感，开始弥漫在空气之中。
回家的路，似乎并不平坦。而欧卫手腕上那枚幽暗的针尖印记，在吸收了七彩霞光一丝逸散的气息后，表面的裂纹似乎…愈合了极其微小的一丝？那冰冷的贪婪意志，在黑暗中，无声地蛰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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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