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便是得中状元,也与那紫袍玉带无缘
第88章 便是得中状元,也与那紫袍玉带无缘 (第2/2页)谢归鸿没接话,反而站起身,走到他跟前,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罢了。这书院里笔墨纸砚,缺什么,自去管舍监报我的名字添置就是。”
时丙将笔攥紧在掌心,头更低了些,声音细弱蚊蚋:“谢师兄。”
“行了,我还有事。”谢归鸿摆手,便要离开。
“师兄,”时丙急急站起,下意识拉住谢归鸿那片一尘不染的衣袖下摆,又像被烫着般飞速松开,语气带着不安,“院规说,若无要事不得擅自离院……”
谢归鸿停步回头,目光落在时丙脸上,又在那抓住自己衣角又快速松开的手上停顿了一瞬。
昏暗烛光下,眼前之人肤色苍白得不似常人,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竟平添了几分脆弱感。
谢归鸿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心中那份探究的兴味愈发浓烈。
这朵被风吹到公主门前的“小白花”,似乎比他想象中更有趣。
“家父寿诞在即,需归家数日。”他终于开了金口,声音较之前温和了一丝。
说罢,径自推门而出。
确认脚步声远去,时丙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那副温驯小白兔的表情瞬间消失殆尽。
伪装!
日复一日地扮弱、卖惨!当白莲花!
对他这刀口舔血的暗卫来说,实在是憋屈!
做这种差事,说什么都得加钱!
时丙拿出特制的纸笔和墨水,将京中的局势细细写下。
走到窗边,短促的哨音发出,一只毫不起眼的灰鸽扑棱棱落在指尖。
缚好密信,目送灰影融入夜色。
做完这一切,时丙整个人向后一倒,重重砸在床上。
随即一条腿习惯性架到另一条腿上,抓起案头没吃完的半个苹果啃了一大口。
另一只手则百无聊赖地随手翻着书页,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那姿势神态,与方才那个温顺书生判若两人。
活脱脱一个被摁在书桌前强学圣贤书的纨绔子弟。
哪还有半分读书人的影子?!
夜渐深沉,万籁俱寂。
房门被一股巧劲无声推开,一个黑影如幽灵般滑入,反手掩上门闩。
黑衣人影看也不看床上那个姿势散漫的“书生”,随手将腰间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解下,带着力道抛了过去!
时丙眼中精光一闪,在床上看似随意翻身,左手顺势一探,那沉甸甸的包裹已被稳稳捞入怀中。
利落地解开活结,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几个青瓷药瓶的补药,几个细小的油纸包包着的毒药,还有一个用上好牛皮缝制的水囊。
“主子送一壶水干什么?”时丙将手中的苹果扔给蒙面人,打开水囊喝了一口。
瞬间,甘霖般的清泉甫一入喉,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气息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连月来夜夜“应付”公主、白日强打精神读书积累的疲惫感,竟消散了大半!
时丙猛地睁大眼睛,霍然坐直身体,盯着手中水囊,声音带着难掩的兴奋与惊异:“这……这是什么?!主子从哪儿弄来的好东西?!”
靠墙而立的蒙面人抱着臂,语气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意:“省着点喝。主子吩咐了,往后每月会差人给你送一囊。喝到殿试那天,足够你精神抖擞去金榜题名了。”
蒙面人边说边走到桌旁,自顾自地取了杯盏,解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他提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水,动作自然得仿佛在自家地盘。
时丙的目光瞬间变得如同淬了寒冰的针!
呛啷——!
软剑如银蛇出袖,冰冷的剑尖已精准抵在来人颈侧要害!
“你是谁?”
“你爹。”男子回。
那中年男子仿佛没看见颈边利刃,慢条斯理地将杯中温水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