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被过河拆桥的李景隆
第116章 被过河拆桥的李景隆 (第1/2页)奉天殿外广场,勋贵队列中。
永昌侯蓝玉抱着他那标志性的膀子,下颌微抬,鹰隼般的目光冷冷扫过天幕上李景隆那串长得几乎要溢出画面的头衔:“奉天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子太师……”
他那张饱经风霜、棱角分明的脸上,缓缓扯出一个极其刺眼、充满了嘲讽和洞悉世情的弧度。
他用肩膀撞了撞身旁的宋国公冯胜,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针,清晰传入周围几个竖着耳朵的勋贵耳中:
“嘿,九江(李景隆字)这小子!瞧瞧这封赏!‘奉天辅运’?‘推诚宣力’?啧啧啧……这桥搭得,这水放得,真他娘的值啊!够本!”他刻意在“放水”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毫不掩饰其中的鄙夷。
然而,天幕画面并未在李景隆的高光时刻停留。紧接着,如同最辛辣的讽刺,
画面闪现出几年后:
维修一新,恢复了金碧辉煌的奉天殿上,一群身着青色、绿色官袍的御史言官,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争先恐后地出班,手指着站在勋贵前列、脸色煞白的李景隆,唾沫横飞地厉声弹劾!奏疏如同雪片般飞上御案。
最终,龙椅上的朱棣面无表情,冷冷吐出一句:“着褫夺李景隆一切封爵、官职,禁锢于府邸,非诏不得出!”
画面定格在李景隆失魂落魄地被剥去象征尊贵的冠带,在两个面无表情的锦衣卫“护送”下,黯然走出奉天殿大门,背影凄凉。
蓝玉脸上的讥诮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寒意,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兔死狐悲。他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而轻蔑的冷哼:
“哼!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老朱家父子俩,从老子到儿子,这手活儿,玩得可真是一脉相承,炉火纯青啊!”
他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地越过广场,投向远处魏国公徐家的府邸。
那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酸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语气更加刻薄:“当然啦,九江这结局,也算他祖上积德,烧了高香!好歹留了条命,圈着呗。想想李善长……”
他话没说完,只是下巴朝着奉天殿内刚才李景隆被弹劾画面消失的方向努了努,又飞快地瞥了一眼李善长被抬走的方向,那眼神,充满了对帝王心术的深刻忌惮与心寒。
--
奉天殿内一角。
太子伴读、年轻的茹瑺,此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如同开了染坊。
天幕上“兵部尚书茹瑺”、“奉天翊运守正文臣”、“忠诚伯”这几个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无地自容。
尤其是“忠诚伯”三个字,在他听来简直是最恶毒的嘲讽!
他仿佛看到未来那个在金陵城破的最后关头,抛弃了建文帝朱允炆,打开城门(或献上降表)的自己!背叛旧主,换取新朝富贵,还被冠以“忠诚”之名?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巨大的羞耻感让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脸颊滚烫,耳根赤红,只能深深低下头,不敢看周围同僚,尤其是太子朱标的目光。
--
而在北平燕王府的演武场上(天幕视角覆盖),几位同样年轻的将领——陈亨等人,正围在一起观看。
他们看到自己未来的名字出现在“追封”的国公、侯爵之列,脸上却没有谭渊般的狂喜,也没有老谭那样的悲痛,反而流露出一种近乎释然的平静,甚至还带着点满足的笑意。
陈亨笑着点头,眼神坦荡:“武人嘛,马革裹尸是归宿。能死在冲锋的路上,没给祖宗丢脸,就是本分。至于这追封的国公、侯爷……”
他指了指天幕上那些金光闪闪的爵位封号,“那是咱站对了队,跟对了人,老天爷赏的运气!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周围的年轻将领们闻言,纷纷点头,气氛竟有些豪迈。对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军人而言,能搏个身后名,荫及子孙,已是超出预期的圆满。
--
天幕画面最后定格。
一枚金光灿灿、雕刻着繁复云龙纹的“荣国公”金印被郑重地放置在一件叠放整齐的、略显陈旧的黑色袈裟之上。
旁白音响起:“永乐十七年,靖难第一谋主、僧录司左善世道衍和尚(姚广孝)圆寂。永乐皇帝追思其定鼎之功,破格追赠其为推忠辅国协谋宣力文臣、荣国公!然其一生未还俗,不受封赏田宅,以僧礼下葬。”
奉天殿内,龙椅上的朱元璋,眉头紧紧锁起,盯着天幕上那枚与袈裟形成鲜明对比的金印,又看看姚广孝那副古井无波、僧袍飘飘的画像,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怪哉……”老皇帝忍不住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一个和尚,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不图富贵荣华,不贪娇妻美妾,连田宅封邑都不要……那他拼着性命,撺掇老四造反,图个啥?”
他实在想不通。青史留名?可这名,是助藩王造反、颠覆正统的“逆名”啊!难道这和尚,就只图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管他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