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二征漠北12:忽兰忽失温的得与失
第155章 二征漠北12:忽兰忽失温的得与失 (第1/2页)九天巨幕,光华流转,将洪武十三年的时空,粗暴地拽入永乐十二年漠北那片名为“忽兰忽失温”的广袤战场。这里没有江南的温婉,只有朔风如刀,荒草连天,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旁白音带着胜利的激昂穿透战场喧嚣:“永乐十二年夏,忽兰忽失温!大明雄师以雷霆万钧、摧枯拉朽之势,正面击溃瓦剌主力!漠北枭雄,折戟沉沙!”
然而,这辉煌胜利的画卷,在边缘处却迅速洇开冰冷的墨迹。
画面陡然拉高,视角俯瞰整个战场。只见溃散的瓦剌骑兵并未完全丧失抵抗意志,他们如同被捣毁蚁穴的兵蚁,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轻骑固有的迅捷,迅速化整为零!
数十股、上百股!或数十骑,或百余骑,不再恋战,不再回头,只是拼命地抽打着坐骑,利用草原起伏的丘陵、纵横的沟壑作为掩护,如同决堤的浑浊泥流,疯狂地朝着漠北更深处、更广阔的地域四散奔逃!烟尘滚滚,蹄声如闷雷远去!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战场中央的明军:
步卒:经历了一场高强度血战的士兵们,拄着长枪或火铳,大口喘息着。汗水、血水混合着尘土,在他们疲惫的脸上流淌。望着远处迅速消失的烟尘,他们眼中只有力不从心的茫然。两条腿,如何追得上四条亡命狂奔的腿?沉重的甲胄和武器,此刻成了追击最大的累赘。
神机营:炮管尚在冒着青烟,滚烫灼人。炮手们望着早已逃出有效射程、变成一个个小黑点的瓦剌溃兵,无奈地摇了摇头。威力巨大的火炮,离开了预设阵地和密集目标,在追击战中成了笨重的摆设。
骑兵:部分尚有战力的骑兵小队试图追击,但战马在激烈的冲杀中消耗了大量体力,口鼻喷着粗重的白沫。建制在混乱的厮杀中被打散,缺乏统一的强力将领组织起有效的追击箭头。零散的追击如同隔靴搔痒,很快就被熟悉地形的瓦剌溃兵利用复杂地形甩脱。
特写镜头死死锁定在几股较大的溃兵核心——马哈木、太平、把秃孛罗!
他们虽披头散发,甲胄破损,形容狼狈不堪,但眼中燃烧着劫后余生的疯狂与刻骨的仇恨!
他们在亲卫死士的拼死护卫下,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小股明骑的纠缠,最终,那几张写满不甘与怨毒的脸,在漫天黄沙和模糊的地平线处一闪,彻底消失在苍茫的漠北深处!
旁白音转为沉郁,带着冰冷的遗憾:“然此役,明军虽获空前大捷,阵斩无数,却未能竟全功,锁死胜局!瓦剌三酋率核心骨干遁走,元气虽遭重创,然根基未绝,复仇火种犹存!究其根源,非战之罪,实乃力之穷也:瓦剌轻骑飘忽,败而不溃,四散如沙,追无可追;明军步卒难及,神机营利炮难续,骑兵则因激战耗力、建制散乱,难成追亡逐北之铁拳!”
画面再转:
漠北草原的深处,寒风呜咽。残存的瓦剌部众如同受伤的狼群,舔舐着伤口,眼神凶狠而警惕。
马哈木坐在简陋的帐篷里,看着部族清单上触目惊心的损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但当他望向南方时,眼中除了仇恨,竟也闪过一丝狡黠的庆幸——只要命还在,就有卷土重来的资本!
不久,一队打着褪色白旗的瓦剌使者,驱赶着几匹瘦弱的白马,带着“恭顺”的国书,向着北京的方向缓缓而去……
同时,另一片水草丰美的草原上,鞑靼首领阿鲁台接到细作密报,看着描绘瓦剌惨败的羊皮图,脸上露出了贪婪而狰狞的笑容,他用力磨砺着弯刀,厉兵秣马的号角声在部落上空回荡。
旁白音带着冷冽的洞察:“瓦剌暂敛锋芒,行缓兵‘谢罪’之计。鞑靼阿鲁台趁势坐大,磨刀霍霍。朱棣洞察秋毫,一面倾力疏浚帝国命脉之运河,推进定鼎北疆之迁都大业,一面运筹帷幄,巧施离间,坐看瓦剌、鞑靼相争,以胡虏之血,浇灌大明北疆之安宁!”
奉天殿内,天幕的光芒将忽兰忽失温的血火硝烟与瓦剌溃逃的遗憾,清晰地投射在洪武君臣面前。短暂的胜利喧嚣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随即被沉重的叹息与犀利的剖析打破。
“砰!”
朱元璋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拳头,带着积郁的怒火,重重砸在坚硬的紫檀木御案上!震得案上笔架砚台一阵乱跳。
朱皇帝须发戟张,因常年征战风吹日晒而黝黑泛红的脸膛此刻更是涨得发紫,额角青筋如同蚯蚓般暴凸跳动,眼中喷射着骇人的怒火与痛惜:
“混账!糊涂!胜而不歼!纵虎归山!此乃兵家大忌!老四……朱棣!他打的什么仗?!”
咆哮声如同受伤的猛虎,震得殿宇梁尘簌簌而下,“马哈木、太平、把秃孛罗!三酋在逃!瓦剌根基未绝!今日让他们喘过这口气,他日卷土重来,必成燎原之火!后患无穷!无穷!!!”
他猛地站起身,手指几乎要点穿天幕上瓦剌残兵遁入地平线的画面,胸膛剧烈起伏,积攒了一生的沙场经验让他对“除恶务尽”四个字有着近乎本能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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