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燕王妃的祈求
第169章 燕王妃的祈求 (第1/2页)蓝玉环视着众人惊骇欲绝的脸,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狰狞的、洞穿一切的冷笑,声音反而特意提高了三分,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如同毒蛇吐信:
“唐高祖李渊,当年怎么对秦王李世民的?打薛举、灭王世充、平窦建德……哪一场硬仗不是秦王打的?大唐半壁江山都是秦王流的血!”
“.......结果呢?坐稳了江山,李渊和太子建成是怎么做的?猜忌!打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最后逼得秦王怎么办?玄武门!血溅宫门!这才有了贞观盛世!”
他顿了顿,目光死死钉在天幕上西华门那紧闭的囚室:
“他朱棣今天这么对高煦,比李渊对秦王更狠!秦王好歹还有天策上将府,还有秦王府的班底!他朱高煦有什么?两护卫都被削了!亲信都被砍了!孤零零被赶到乐安那破地方等死!他不反?等着被那病秧子大哥和他爹亲手调教出来的好侄儿慢慢玩死吗?!”
他猛地踏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预言家般的疯狂与笃定:
“这他娘的就是第二个玄武门之变的苗头!朱高煦不反,天理难容!就该学李世民!把这薄情寡义、刻薄寡恩的‘明高祖’和他那只会躲在后面捡便宜的胖太子,一起掀翻了!这才对得起他流的血!对得起他那身冲锋陷阵的真本事!这才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蓝疯子!你住口!”
宋国公冯胜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捂住蓝玉的嘴,老脸煞白,声音都在发颤——
“你……你想死别拉着我们!什么高祖!什么玄武门!你……你连秦王都敢扯出来比?!秦王是谁?那是……”
他惊恐地瞥了一眼奉天殿方向,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秦王朱樉,可是洪武皇帝朱元璋的次子!
蓝玉这疯子,不仅把朱棣比作刻薄寡恩的唐高祖李渊,更把朱高煦比作被父兄猜忌、最终发动政变的秦王李世民!这简直是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还嫌死得不够快!
被冯胜捂住嘴的蓝玉,兀自“呜呜”地挣扎着,眼中那股同为悍将、同遭猜忌、眼见“同类”被无情抛弃的兔死狐悲与激愤之火,却燃烧得更加炽烈!
他这番赤裸裸的“高祖论”和“玄武门”预言,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匕首,不仅刺穿了朱棣父子的关系,更在洪武十三年的勋贵心中,投下了一道浓重而血腥的阴影。
就在这死寂与惊骇蔓延之际,一个冰冷、沉稳,却带着无上威压的声音,如同寒泉般在众人身后响起:
“永昌侯好大的胆子。唐高祖?明高祖?呵……你蓝玉,是想做尉迟敬德,还是想做……凉国公啊?”
众人骇然回头,只见魏国公徐达不知何时已站在人群外围,负手而立,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却锐利如电,直刺蓝玉!那“凉国公”三个字,更是如同三九天的冰凌,狠狠扎进蓝玉狂热的脑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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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燕王府。夜色浓稠如墨,寒风卷过庭院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九天之上的巨幕,是这寒夜里唯一的光源,冰冷地映照着尘封于未来的悲辛。
书房内,烛火幽暗。朱棣没有像天幕中那个永乐十六年的自己一样伏案狂书,试图篡改白纸黑字的“历史”。他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石像,僵直地站在窗前,仰着头,赤红的双眼死死钉在天幕之上,仿佛要将那画面烧穿!
天幕中:
奉天殿西暖阁(永乐朝)。
烛光下,已显老态的“永乐皇帝”朱棣,须发花白,眼袋深重。
他不再是战场上那个挥斥方遒的统帅,更像一个疲惫而固执的工匠。
他面前摊开着厚厚的手稿,墨迹未干,赫然是《明太祖实录》的字样!他紧握着朱笔,手背青筋暴起,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剧烈地颤抖着。
时而,他猛地落笔,在“燕王善战,然性刚愎”一行字上狠狠划下浓墨重彩的杠子,力道之大,几乎要戳破纸张!他口中神经质地低吼:“刚愎?放屁!改成‘忠勇果决,深肖朕躬’!”
时而又烦躁地将写满“允炆仁弱,然为奸佞所蔽”字样的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向墙角,如同在砸一个无形的敌人:“不够!不够!得让天下人知道,是他!是他们逼得朕不得不靖难!”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高煦跋扈,几近谋逆”的字句上,笔尖悬停,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颓然靠向椅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长长哀鸣,充满了无力回天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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