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朱棣的恐惧
第178章 朱棣的恐惧 (第1/2页)朱高煦目光急扫信笺上那寥寥数行、却力透纸背的字迹!
刹那间!
朱高煦脸上的血色如同潮水般褪得干干净净!凝固的表情寸寸碎裂!瞳孔因极度的震惊和一种灭顶的不祥预感而急剧收缩,缩成了两个针尖般的小点!
他握着信纸的手,如同得了疟疾般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捏得咯咯作响,惨白得毫无人色,几乎要将那承载着噩耗的薄薄纸张攥成齑粉!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破旧的风箱。
刚才那病态的狂喜和期盼如同被戳破的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瞬间席卷全身的、冰冷刺骨的巨大恐慌!那恐慌如同一条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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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前广场,洪武十三年的阳光依旧炽烈,却仿佛照不透勋贵们心头的阴霾。
魏国公徐达,这位曾统帅千军万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开国第一帅,此刻竟微微佝偻了身躯。
他那双洞悉战场风云、饱经沧桑的虎目,死死盯着天幕上朱高煦那张从得意狂笑骤然跌入惊惶深渊的脸,最终化作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如同巨石投入深潭,在寂静的广场上激起无声的回响。
“唉……可惜了……”徐达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罕见的痛惜与无力,“一块天生的将种胚子!能冲能杀,悍不畏死,本是……本是阵前斩将夺旗、为陛下开疆拓土的……好手啊!”
他花白的胡须因情绪的波动而微微颤抖,目光仿佛穿透了天幕,看到了自己那个尚在襁褓中、懵懂无知的外孙朱高煦,“生生……生生是被一句‘世子多疾’的魔咒,给……毁了根基,迷了心窍!”
这叹息,不仅是为那遥远未来的悲剧,更是为此刻自己女儿怀中那个小小婴孩注定坎坷的命运,感到深深的不平与无奈。
宋国公冯胜捻着胡须,浑浊的老眼闪烁着洞悉世情的冷光:
“何止是‘世子多疾’?是那把椅子!是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心!当爹的,用一句若有似无的话,在儿子心里种下了燎原的野火。当儿子的,被那野火烧得五内俱焚,既看不清自己,更看不清那椅子……本就是一把能把人骨头都烤化了的烙铁!父子相疑至此,良材变朽木,猛虎成困兽,岂非必然?”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解剖刀,剥开了天家亲情之下最残酷的权力逻辑。
定远侯王弼更是连连摇头,痛心疾首:
“若没有那非分之想,安安分分做个富贵藩王,领着他爹给的精兵强将,纵马大漠,饮马瀚海,封狼居胥勒石燕然,青史留名,彪炳千秋,岂不快哉?何苦……何苦把自己逼进这死胡同里,人不人,鬼不鬼!”他仿佛看到了一柄本该在战场上绽放绝世锋芒的宝刀,却被权欲的锈蚀生生扭成了废铁。
长兴侯耿炳文言简意赅,却字字如锤:“心魔蚀骨,钢也成灰!”
而在应天城另一端,森严的燕王府内。
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沉重得让人窒息。所有的喧嚣仿佛都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只剩下天幕光芒无声流淌,映照着堂下并肩而立的燕王朱棣与王妃徐氏惨白的脸。
朱棣站得笔直,如同山岳。亲王常服的金线在光影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然而,细看之下,便能发现他宽阔的肩背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每一块肌肉都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
他紧握的双拳藏在宽大的袖袍内,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深深凹陷,骨节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咯吱”声,毫无血色,白得骇人。
天幕上,二儿子朱高煦那狂喜后瞬间崩塌的惊惶面孔,那双因巨大恐惧而急剧收缩的瞳孔,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带着刺骨的寒意,狠狠扎进朱棣的心窝!那不是简单的父子连心之痛,那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彻骨恐惧!
“高煦……吾儿……”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怜惜猛地冲上朱棣的鼻尖,让他喉头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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