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只剩下暴虐的朱高煦
第180章 只剩下暴虐的朱高煦 (第1/2页)天幕光芒映照下的画面,熟悉得令人心悸。
依旧是那个身形肥胖、穿着明黄太子常服的朱高炽。
他艰难地跪伏在冰冷的金砖上,宽厚的脊背因这个姿势而显得更加臃肿笨拙。
他的额头紧贴着地面,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哽咽的恳求,透过天幕,清晰地回荡在洪武十三年的时空:
“父皇!三弟高燧年轻识浅,一时糊涂,受人蛊惑!儿臣恳求父皇念在骨肉亲情,网开一面!儿臣愿以太子之位担保,三弟定当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求父皇……开恩呐!”
画面拉近,朱高炽那张敦厚的脸上,涕泪纵横,情真意切。
他的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言辞如此恳切,仿佛真是一个为了保全弟弟不惜一切的仁厚兄长。
这场景,与之前他为二弟朱高煦求情的画面,何其相似!只不过,上一次的主角是桀骜的汉王,这一次换成了安分的赵王朱高燧。
洪武朝奉天殿前,寂静无声。无数道目光复杂地投注在天幕上那位“仁厚”的太子身上。
文臣班列中,或有微微颔首者,似为太子之“仁德”所感。
但更多的,尤其是勋贵武将的队列里,却是一片死寂的沉默,以及沉默之下翻涌的难以言喻的审视与……寒意。
一次是仁厚,两次呢?尤其是在知晓了未来汉王朱高煦数次谋逆、赵王朱高燧亦不安分的前提下?
这位太子爷,是真的顾念手足情深,还是……深谙帝王心术,懂得在何时、以何种姿态出现,才能既踩住弟弟们的脖子不让他们翻身,又能在父皇心中和天下人面前,博取最大的“贤名”?
勋贵班列靠后的位置,宋国公冯胜微微侧了侧头,花白的胡须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他身旁的定远侯王弼,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
没有声音。只有冯胜那干瘪的嘴唇,以微不可见的幅度,极其缓慢地翕动着,如同默诵经文。那细微的肌肉牵动,传递着只有王弼这等老搭档才能瞬间意会的冰冷信息:
“李景隆……是放水……还是真废物?”
王弼的眼皮同样纹丝不动,仿佛凝固。但他那同样松弛的嘴角,却以同样微妙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随即恢复原状。这细微的变化,落在冯胜眼中,便是最清晰的回应:
“宁信放水……不信废物!”
冯胜的嘴角又动了动,这次牵扯的肌肉线条更冷硬一分:
“太子……是真仁厚……还是假慈悲?”
王弼那如古井般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讥诮,他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嘴唇的弧度几乎未变,却传递出更深沉的寒意:
“上有猜忌之君父……下有夺命之手足……真仁厚者……活不过……一年!”
无声的交流,在唇齿方寸间完成。
两个历经洪武朝血雨腥风、看透权力倾轧本质的老狐狸,用他们特有的方式,对天幕上那位涕泪横流的太子,做出了最冰冷、也最可能的评判。
那“仁厚”的面具之下,藏着的或许是比刀锋更锐利、比寒冰更刺骨的帝王心术。
李景隆战场上的“无能”尚可争论是真是假,但一个在权力漩涡中心活下来并稳居东宫二十年的太子,其“仁厚”……
呵呵,骗骗天下人则可,焉能骗过他们这些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鬼?
天幕上永乐二十一年的汉王府,朱高煦如同泥塑木雕般僵立在太师椅前。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寒意,夹杂着被彻底愚弄的暴怒和深不见底的绝望,如同决堤的冰河,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意志!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闷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
紧接着,仿佛支撑他整个世界的最后一根脊梁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断!
朱高煦那高大魁梧、曾经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如同猛虎的身躯,猛地一晃,再也支撑不住,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颓然向后重重跌坐进宽大的太师椅中!
沉重的身躯砸得紫檀木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瘫在那里,一动不动。英俊的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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