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屋檐之下
第15章 屋檐之下 (第1/2页)“瑜娘子,您是想听好话,还是想听实话?”
石守信对羊徽瑜行了个揖礼,微笑问道。
“那自然是实话,好话人人都爱听,但改变不了什么。我在司马家已经说了许多年的好话,听过的好话更多,你觉得我没有听腻味么?”
羊徽瑜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石守信自然是不敢把面前的寡妇,仅仅当成个美妇人看待。面前的这位,是一个政客,甚至是一个优秀的政客!
她是可以影响司马昭决策的人!
“瑜娘子所想,无非是让石某记录钟会言行,纠察审核他的军令政令,并记录在案。待班师回朝后,以备不时之需。”
石守信也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说道。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羊徽瑜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如果刚才石守信乱说没答到点子上,那么她真会后悔举荐这个人。
羊徽瑜这些年当中见惯了才俊,眼光之高,寻常人难以企及。
“所以,你会怎么做呢?”
羊徽瑜好整以暇问道。
“回瑜娘子,我会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免得授人以柄。只会把一条条,一件件都记在这里,待返回洛阳后,再写下来,送到您这里。”
石守信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妙!大妙!妙极!”
羊徽瑜拍了三下巴掌,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一瞬间如同百花盛开,让石守信愣了几秒。
这司马师的继室,颜值挺能打的啊,便宜那个渣男了。
石守信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
“不错,此番入关中军营,你就和刚刚说的一样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多看,多记,少说,少做,不要留下授人以柄的证据。
待你返回洛阳之后,我会给你推荐更好的官职。”
羊徽瑜不动声色的叮嘱道。
石守信慎重点头,心中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压低声音问道:“钟会这些年,替大将军办了很多脏活,也得罪了不少人。此番伐蜀若是失败,他的人头必定会挂在城头以谢天下。但倘若获胜,只怕他也会……惨淡收场。”
听到这话,羊徽瑜脸上有一丝惊诧闪过,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自己举荐的俊才,居然能算到这一步。
她也是多方揣摩,才搞明白司马昭心中所想,没想到居然有人提前看出来了。
羊徽瑜要石守信暗地里记录钟会的不法行为,实际上也是希望在伐蜀回归后,为了扳倒钟会提供证据。
在这年头,指望别人给机会让你建功立业,还不如多睡会,反正梦里啥都有。吃肉的时候能带着你喝点汤,就已经是很厚道了。
石守信亦是心领神会,看着羊徽瑜的眼睛,对她慎重点头。
羊徽瑜推荐石守信去关中担任军中监察,确实有她的私心。但这位司马师的遗孀能够开诚布公,把目的明明白白讲出来,已经算得上是政治信誉卓著了,确实值得长期合作。
“谢瑜娘子举荐之恩,鄙人将来一定有厚报。”
石守信连忙躬身行礼。
“厚报啊……我这寡妇,还要什么报答呢?”
羊徽瑜忽然长吁短叹起来,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幽怨。
石守信听得心中直打鼓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他隐约猜出来一点意思,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自作多情。
只是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羊徽瑜看着他那挺拔的身躯,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长叹一声倾诉道:
“这么多年来,我实在是过得战战兢兢的,没什么人依靠。即便是叔子,我也是长姐如母,并不依靠于他,反倒是为他遮风挡雨。
大将军即便是逼迫我改嫁,甚至拉我同床共枕,我亦是无法反抗。为了让司马炎能更好的继位,大将军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身边除了叔子,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其中酸楚,无法对他人言语,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给你推荐官职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值一提。只是你将来会不会因为生活所迫,背信弃义而伤害我,仍然很难说。
你不要急着表忠心,也不需要辩解。
司马懿当年亦是指洛水为誓,你看他后来如何?我亡夫可是司马家的狠人啊,他们家的那点龌龊事,我最是了解不过了。
我终究是一个弱女子,我要怎么相信你不是下一个司马懿呢?非亲非故,要怎样才能让我信任你呢?
我心中忐忑不安,生怕所托非人。司马师当年几乎就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和我说话,他还是我丈夫,你又如何呢?
我……能依靠你吗?”
羊徽瑜很是诚恳的看着石守信,用温柔中夹杂忧虑的语气陈述着。眼中带着期盼,脸上满含羞涩与期待,如同少女思春一般的表情。
石守信曾经在李婉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每一次他们都会情不自禁滚到床上亲热。
羊徽瑜这番话,让石守信想起了他读大学时,看到网上有个给小男友买英伟达显卡的“大姐姐”。就算他再愚钝,也知道一个寡妇说出这番忌讳且交心的话,意味着什么了。
他又看向羊徽瑜,却见这位美妇人如同初恋女孩一样低着头,眼神闪烁,双手绞着衣袖,羞赧中带着紧张,似乎很不好意思,又紧张等待答案的模样。
石守信想起新婚之时,夫人李婉在怀里低语倾诉,说她有多么喜欢自己,永远也不要分开。
他想起在生孩子分娩之时,这个傻女人口中还呼唤自己的名字。
那些平日里恩爱的点滴,在脑海里不断浮现。
石守信心中不由得感受到那种无法抵御的痛苦挣扎。
他不上进,老婆迟早是司马炎的玩物。石守信现在已经非常了解有权有势的天龙人,普遍都有的那种病态心理。
越是得不到,越是念想得疯狂,非要还愿不可,要不然心念无法通达。至于这件东西本身如何,反而并不重要。
司马炎心中在念想什么,不问可知,之所以没有动静是因为现在被司马昭压制得死死的。一旦司马昭病故,司马炎只怕就会忍不住了。
就算不把李婉收入后宫,多少也要玩几回才肯罢休的!要不然当年那口恶气怎么出来?以己度人,石守信觉得随着司马炎权势的膨胀,这个人是不会罢手的,甚至轮不到他出手,就会有人主动献媚。
而石守信自己若是拒绝了这位司马师的遗孀,不但身边少了一个强大助力,而且还把人得罪死了。
连带着,亦师亦友的羊祜也很可能受到羊徽瑜的影响,跟自己疏离甚至绝交。
身边那么多敌人,一个帮手都找不到,那还怎么上进?
不上进还怎么保护妻子家小呢?难道就为了坚守所谓的“忠贞”吗?
取舍之间,石守信已经有了决断。
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要低头!
看着石守信低着头沉默不语,羊徽瑜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一股失望,甚至是羞恼逐渐从心头涌起。
羊徽瑜正要开口,手中却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石守信抓起她的小手,就这样凝神看着她。
“你,你做什么呢,快,快放手呀!”
羊徽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想把手抽回来,身体却软得完全没有力气。
“瑜娘子,我若是一尺小苗,就给你遮挡一尺的风雨;
我若是一丈大树,就给你遮挡一丈的烈阳。
石某在此立誓,他日若是负你,那就让我万箭穿心,五雷轰顶。”
石守信就这样双目凝视着她,语气铿锵有力。他也不打算躲避了,直接捅破窗户纸!
羊徽瑜立刻红透了脸,低着头不说话,心乱如麻。一股幸福的愉悦感,让她浑身酥麻,如同触电一般。
忽然,一只大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如同钢钳一般。
紧紧地,无法抗拒,无法动弹,伴随着一股男人的刚猛之气扑面而来!
羊徽瑜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双带着侵略目光的双眼。
“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我来为你遮风挡雨!”
石守信用不可置疑的语气对她说道,铿锵有力!
听到这话,羊徽瑜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得了急病的患者一样,喘着粗气低声呢喃道:“石郎君,我信你便是,莫要再发毒誓了,我信你……”
她如同投降一般,缓缓的闭上双眼,莲藕般白皙的胳膊却是环住了石守信的脖子。
很快,那微微张开的红润小唇被人吻住,无法挣脱。桌案上的灯火摇曳着,羊徽瑜沉溺在这个霸道的吻中,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对方怀里,热烈的回应着,让这个年轻的男人任意轻薄自己。
好像池子里皱起的那一汪春水。
……
“恩公,您已经到家,妾就不进去了。”
天色已经入夜,马车缓缓停在洛阳郊外的石家宅院门前,徐莹似笑非笑的看着石守信说道,眼中有不明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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