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芸司遥是他的“佛”(完结上)
【8】芸司遥是他的“佛”(完结上) (第1/2页)玄溟不是以前的玄溟了。
他阴沉,偏执,疯狂,为了寻她不惜花费几百年,将她“尸体”寻回。
系统将选择权交到了她手中,也明确的让她看到了玄溟的不同。
现在的玄溟,不是她以前认识的玄溟。
他们相遇不过短短一年,而现在,是百年后。
百年,足够彻底颠覆一个人,改变一个人。
系统:【您可以自行选择。】
它的面板还亮在眼前,「留下」与「离开」两个选项盈盈泛着光。
芸司遥暂时没有做下决定。
她指尖悬在面板上方,却在最后一瞬微微蜷起,收回了手。
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还是未知,她得先去看看,毕竟百年光阴不是弹指而过,这具身体也可能会有什么隐患也不一定……
芸司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房子应该重新装过,没有之前那么简陋。
芸司遥下了床,用妖力将拴住她的锁链打开,放轻脚步,确认玄溟没有醒来的意思,才推开门。
“吱呀——”
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两侧的烛火没点着。
满室的红绸本该显得喜庆,却莫名有种阴冷诡异的气息。
这里已经过去了几百年,早已物是人非,山还是那个浮屠山,木屋也和现在的位置吻合。
这是她和玄溟的“婚房”。
除了玄溟,这一路,她居然没再碰见第二个人。
本该热闹的喜房里,没有宾客的喧闹,没有交错的笑语,只有红烛的火苗在跳动,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芸司遥记得自己死前没了妖心,应该会变成凡人才对。
凡人寿终正寝,死亡,皮肉会慢慢干瘪、塌陷,最后化作枯骨。
她本是妖,身死之后连枯骨都留不住,散作天地间的尘埃。
可玄溟竟能将那些缥缈的骨灰一一寻回,令其再生,不知耗费了多少精力。
几百年的时光,多少个日夜。
他费了多少心血,才拼凑出她现在的身体……
芸司遥深吸口气,朝着前面的正厅走,还没走多远,忽然闻到了一股纸浆味,有点像烧过的灰烬。
待她挪到正厅门口,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窗纸上晃过许多人影,影子投在窗户纸上,看起来数量不少。
……有人?
既然有人,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芸司遥借着窗缝往里看,呼吸猛地一滞。
本该坐满宾客的桌椅上,竟挤满了纸扎人!
它们穿着褪色的服装,纸糊的脸白得瘆人,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口的方向,和她恰好对上。
“新婚……燕尔……”
“新婚燕尔……鸾凤和鸣……”
有的纸人手里还拿着纸做的酒杯,有的怀里抱着纸元宝。
芸司遥下意识想退,脚下却不小心踢到了门槛。
“吱呀”一声响,厅里的纸人忽然动了。
一双双黑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新……娘子……”
它们张开红艳艳的嘴。
“大人……的……新娘子……”
声音又轻又涩,像用指甲刮过纸页,在空荡的正厅里回荡。
“你怎么……在这里啊……?”
声音贴着地面飘近,芸司遥低头,才看见一个扎双丫髻的小女孩不知何时贴在了她的腿上。
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此时都得被吓疯了。
芸司遥:“……”
“你怎么在这里啊?”小女孩歪着头,又问了一遍。
她穿件洗得发白的红布袄,脸上沾着灰,一双眼却亮得发诡,“你是大人的新娘子,今夜要和大人圆房的呀,怎么能待在正厅?”
“去圆房呀……”
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细碎的、像纸片摩擦的声音。
正厅里排得整整齐齐的纸扎人,竟齐齐地张了嘴,纸糊的嘴唇开合间,声音断断续续飘进她耳朵里:
“去圆房呀……”
“圆房呀……”
“圆……房……”
芸司遥慢慢恢复冷静,她打了个响指。
“啪!”
纸人身上的火焰猛地窜起。
小女孩脸上的诡笑还僵着,转眼就化作一缕黑烟散在空气里。
芸司遥眯了眯眼,看向正厅。
纸扎人们闭上了嘴,声音戛然而止。
墙角忽然传来两道怯生生的嘀咕,细得像蚊子叫。
“好凶……”
“大人的新娘……好凶……”
“刚才放火烧纸,我都不敢喘气了……”
“太可怕了……”
芸司遥沉默。
……这些纸人真当她耳背吗?
芸司遥看出它们攻击性不强,便缓缓收回目光,没再动手。
若是此刻把它们都烧了,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这里的宾客全都不是人。
芸司遥将窗户闭紧,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离开。
她正打算往后退,后颈骤然传来一阵细密的寒意。
像有一道沉沉的视线,牢牢锁在了她的背上,缓慢而阴森的向上攀爬。
芸司遥下意识回过头,撞进眼帘的是一片刺目的红。
穿着一身红衣婚服的玄溟,正斜倚在一旁墙上,不知看了她多久。
那双曾盛满温柔的眼,此刻沉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晦暗不明地盯着她。
“……”
两人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谁也没先开口。
芸司遥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脸上却没半分波澜,唇线绷得平直。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胸腔里新长出来的心脏跳得有多厉害,疯狂地擂着鼓。
……这人走路怎么都没声的。
她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是继续伪装,还是干脆……直接摊牌。
她不怕玄溟,可也架不住被这么盯着。
比纸人还渗得慌。
玄溟的目光阴冷中又夹杂着探究与思考,像在拆解谜题般,一寸寸扫过她紧绷的眉眼,仿佛要剖开她所有伪装。
良久,他薄唇轻启,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又是你。”
芸司遥:“?”
他认出她来了?
芸司遥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打算说些什么,就见玄溟垂下眸,低声喃呢。
“罢了。”
他一甩袖子,满屋的纸扎人全都化为飞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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