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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有明如黎,有志如决

第十章 有明如黎,有志如决 (第1/2页)

话说宋军主帅生死未卜,就连金人也忙得不可开交。
  
  在徒丹斡的指挥下,金兵也出动了不少人马搜寻陈雁的下落,只要确定了此人已死,那淮北一带的宋军便指日可破。
  
  金军的大帐内,完颜瑾与将军们一边喝着酒一边商议。
  
  “太子,这陈雁是死是活,其实对我们来说意义不大。我们只需要把他死了的消息传播出去,弄得宋军人人惶恐,击破他们就不在话下了!”
  
  这名说话的金军将领,名为阿不罕图弼,曾经是金军战神完颜宗弼手下的大将之一,也是如今太子完颜瑾的王牌。此人战功无数,使得一手好枪法,所率领的骑兵更是无一败绩,是宋军闻风丧胆的存在。
  
  “阿不罕将军此言有理,与其浪费时间去搜寻,不如就当作陈雁已死,借而向宋军的徐州大营开战,如此一来我军在士气上先胜一筹。”徒丹斡说道。
  
  完颜瑾听后心中大喜,连忙拍案说:
  
  “好!那就...”话没说完,但见门外声音传来:
  
  “报!阿宁公主殿下求见!”
  
  阿宁公主,为完颜瑾的幼妹,从小可爱伶俐,受皇帝和诸位皇子的宠爱,但是这位公主却喜爱弓马,有一颗向往军营的心。尽管完颜瑾不同意,但是她还是死缠烂打,每次春围狩猎她都能凭借精湛的弓法拔得头筹。她将长发束成高马尾,柔美之中又带有英气,加上经常出入军中研习弓马,被金军将士们亲切称为公主将军。
  
  “这丫头真是不让本太子省心啊...”完颜瑾无奈地摇了摇头,很显然他拿这个妹妹没有一点办法。
  
  “太子哥哥!”阿宁边跑边喊的走到完颜瑾身边。
  
  “有没有想我啊!”她当着众人的面对着完颜瑾撒起娇来,惹得大家欢笑。
  
  “阿宁,我们正在商议要事,你先去自己玩玩,等我好吗?”完颜瑾虽然疼爱她,但是毕竟是在军中,不能由着她胡来。
  
  “太子哥哥,刚刚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我认为不急着开战。”她拿过太子桌上的酒杯,品尝了一口说道。
  
  这一句话给在座的将军们说得云里雾里,纷纷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哦?阿宁殿下有何高见?”一旁的徒丹斡听后来了兴趣。
  
  “阿宁公主,此乃我军机要事,还请公主慎言。”阿不罕听后提醒道。
  
  怎料阿宁不慌不忙地走到太子面前,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随后转过身看向众将说道:
  
  “宋军的徐州大营有十万精锐,而且周边布防森严。我大金骑兵虽然所向披靡,但是对于徐州这样易守难攻的城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然为何要用攻心之计?”她说罢回头看了一眼完颜瑾,眨眼调皮了一下。
  
  “说得不错!接着说。”完颜瑾知道这个妹妹的鬼点子向来很多,不妨听听她有何计策。
  
  “咳咳,依本公主之见嘛,我们应该先去搜寻宋军主帅的下落。要是没死的话,我们抢在宋军之前找到他,便可将其抓捕;要是死了的话,那便大有文章了,我们可以将他的遗体在城内游街示众,一来鼓舞我军士气,让城中的子民们看到我们大胜,二来嘛,这是对宋军莫大的折辱,他们定会不计代价来抢夺主帅遗体,这样一样我们就可以把他们一举歼灭了!!”
  
  阿宁说罢,在场的众人纷纷瞠目结舌,不敢想象这般妙计是出自公主口中,徒丹斡则是带头鼓起了掌。
  
  “哈哈哈哈!不亏是我的小阿宁!”完颜瑾大喜,走到阿宁面前捏了捏她的脸蛋。
  
  “太子哥哥!阿宁要帮你!阿宁的骑术你不是不知道,我也帮忙带人去找宋军主帅的下落!”她太渴望有这样的机会了,围着完颜瑾撒起娇来。
  
  “好好好,真是拿你没办法,老师,公主我可就托付给你了。”完颜瑾转头看向徒丹斡。
  
  “殿下放心,在下明白。”徒丹斡怎么会不懂太子心思,眼下不仅是金军,宋军也出动人马找寻陈雁,若是让公主单独行动,不免会遭遇危险。
  
  阿宁则是心满意足,她早就得到了父皇许可,只要能立一件功勋,便从了她入军的想法。到时候自己这个太子哥哥也无可奈何。
  
  蔡州府平兴州,一处临山傍水的小山村,名叫荼胥村。
  
  这个村落地势偏远,离最近的平兴州都有一定距离,因此金军攻陷蔡州时根本无暇估计此地,也让这个村庄免受战乱之苦,成为了平兴州的一个世外之地。
  
  荼胥村是出了名的草药村,这里出产的不管是种植的草药,还是山里的,都有着不菲的功效和价值。因此村民们都是采药前往平州贩卖而生,也经常会有些药铺的商贩来此大规模采购。据说村里人人懂医,还有一个传说中的神医世家。早年金兀术因身上箭伤曾来此求医,因此地遥远,加上他得治后心怀感激,便下令不再征收此地赋税。由此可见,这个小村落虽然与世隔绝,但是人们却生活得十分美满幸福。
  
  村落中一处民宅内,躺着一个身上多处都用绷带包扎的人。
  
  不用猜,他就是陈雁。
  
  他双眼缓缓睁开,面露痛苦的神情,打量着周围。他尝试坐起来,却发现办不到,他身上太多致命伤了。
  
  门外传来稀稀疏疏的女子嬉笑声。陈雁虽然四肢动不了,却还是心生警觉。
  
  “记得早点过去!不然阿姑他们又要怪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姑娘,她端着一个木盆,面带微笑,脸蛋稚嫩,刘海的几缕碎发挡在眼前,高高的马尾上用一个粗布蝴蝶结扎着,身姿看上去很轻盈,穿着一袭粗布衣裳,虽不华丽,却干净整洁,衣裳上还绣着几朵淡雅的野花。
  
  “啊!你醒了!”这个女子看着陈雁,不由得欣喜望外,连忙放下手中的盆,端起桌上的一碗水走到床前。
  
  “你...喝点水吧!姐姐说你伤得太重,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她话语中带着天真和幼稚,但是看着眼前重伤的陈雁,心中不免怜悯,于是便给陈雁喂起了水。
  
  “我...这是...在哪...”陈雁艰难的说着,一字一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这里是荼胥村...噢你可能不知道在哪...”女子转念一想随即说:
  
  “我和姐姐前段时间出门采药,看见你和另一个人在河边,浑身是血,但是你们都还有气息,于是便叫人把你们抬了回来...”
  
  女子把这段时间的发生的事都告知了陈雁。
  
  “我...我叫黎沁,是这里的村民,我姐姐叫黎韵,她是村里的医生,我平时给姐姐打打下手啥的...没事你放心!我们都是好人!”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显然她第一次和外来人打交道,有些不知所措。
  
  陈雁听后,稍微放下了心,至少自己没有落在金人手里。
  
  随后这段时间,在黎家姐妹的照料下,他总算恢复了些,至少能坐起身来了。
  
  陈雁看着房间的布置,虽然是竹制的各种家具,但是小巧而又温馨,他久经沙场,这般让人安心的环境实属难得。但是他眼下心急的是,自己要赶紧想办法回到徐州。
  
  “喝药了!”黎沁端着药走了进来。
  
  “那个...小黎,这些天承蒙照顾了。在下想问,这里离徐州有多远?”陈雁接过药喝着问道。
  
  “啊...徐州?徐州是哪里?”小黎听着云里雾里的。她只知道平兴州,甚至连蔡州府都不知道。
  
  陈雁见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已经猜到这里可能是世外之地,地处偏远,虽然不知道离徐州有多远,但是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对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小黎说道。
  
  “我...我叫陈之锋。”陈雁犹豫了半分,决定还是把自己的字说了出来。
  
  “对了,你说被救的还有一个人,那人在何处?”陈雁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他就在隔壁,不过他好像没有你伤得严重,他...”小黎说着说着,突然推门而进一个男子。
  
  “殿帅!”他冲到陈雁身边,不顾小黎的满脸疑惑。
  
  “太好了!您还活着!”男子脸上带着热泪,抓着陈雁的手。
  
  陈雁虽然不认识眼前此人,但是想必一定是跟随自己战至最后的兄弟。
  
  “那...你们聊!我先去找姐姐了!”小黎见状,知道二人要叙旧,便懂事的离去了。
  
  “殿帅!我叫郑世决,是禁军的马军军士,当日是长官让我护着你,我俩一起被推下了瀑布,您还记得吗?”
  
  陈雁看着他的眼睛,俩人回忆起了那天的事情,本来视死如归,但是结果是大难不死。
  
  “殿帅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到徐州大营的!”郑世决坚定的说,他看着像是十七八岁刚入伍不久的小伙,陈雁见状也是内心一阵温暖。
  
  “我永远忘不了长官临死前的眼神,他明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是却没有半分恐惧,反倒是给我下了最后一道死命,让我无论如何也要保护您,所以我当时才从后背抱着您跳下去...”郑世决说罢哽咽了,陈雁也看出他对自己长官的无比信任和自豪。
  
  “若是没有你的舍命相救,我可能已经...”陈雁也难免伤情起来。
  
  “你叫郑世决?若你不弃,我们今后就以兄弟相称如何?”他挥去了悲伤,看着眼前的小伙,眼神中也充满了希望。
  
  “殿帅...您...”郑世决大惊,他只是军中一个无名小卒,没想到殿帅不仅丝毫没有架子,居然还要和自己拜把子!
  
  “叫大哥!”陈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俩人开始庆幸这劫后余生,促膝长谈起来。不知道谈了多久,门外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声。
  
  “看来恢复得不错。”
  
  小黎和一个女医师走了进来,显然她就是小黎口中的姐姐黎韵了。
  
  “在下多谢黎医师救命之恩!”陈雁意图起身叩谢,一旁的郑世决见状连忙制止,随后亲自跪拜了下去。
  
  “承蒙恩人救我和我大哥一命!大恩不言谢,受小人一拜!”
  
  小黎见状赶忙上前搀扶。但是黎韵却依旧面不改色,冷冷的说:
  
  “不必,是村中青少们把你们抬回来的,有空的话去谢谢他们吧。”随即她上前检查了陈雁的伤势。
  
  “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等完全愈合,劳烦两位自行离去吧,我们村子自古以来从不招惹外面之人,两位身份不明,不便久留,恕我无礼了。”黎韵起身离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陈雁略显尴尬,不过这倒也是情理之中。
  
  “你们别见怪!我姐姐她就是这样的...”小黎也尴尬的打起了圆场:
  
  “两位不必在意,自然是先修养好了再说。”
  
  “小黎姑娘,你姐姐是不是有厌男症,感觉她看我俩那眼神和仇人一样...”郑世决打趣的说道,被陈雁赶忙制止。
  
  “才...才没有!姐姐她只是...不想村子惹上麻烦而已。”小黎有点难言之隐,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俩看上去也不是坏人啊小黎姑娘!”郑世决嘟囔着。
  
  “小黎,我们再过几日就告辞,绝不打扰。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陈雁赶忙说道。
  
  等她走了以后,陈雁看着郑世决说:
  
  “别人能救活我们,就感激不尽了,千万别再说这般话语。”
  
  “知道了大哥,我这不是好奇而已...你没发现吗,虽然是她救了我们,但是她看我们的眼神中都有着杀气!”
  
  陈雁沉默了,确实如此,黎韵虽为医者,但是那眼神属实不对劲。
  
  “别想太多,好好休息吧!或许别人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又过了几日,郑世决已经能正常走动了,甚至还帮小黎和村民们干活,得到了村里一致的夸赞,他也意识到似乎不像黎韵口中那般不受欢迎,反倒是只有黎韵一人对他始终是冷脸相待。
  
  “大哥!看我给你做了个什么!”郑世决推着一个木制的四轮车走了进来。
  
  “这是...?”陈雁看着有点惊讶。
  
  “大哥,你还不能走动,我就用木头做了这四轮车,心想着你也不能老待在房里闷着,快坐上来试试!”
  
  随即郑世决将陈雁扶上了木头轮椅,推着他出了门。
  
  好一个山清水秀,远处的风景山峦叠翠,层林尽染,仿佛是大自然最得意的笔触,勾勒出一幅幅动人心魄的画卷。山峰挺拔而秀美,云雾缭绕其间,时而轻拂山腰,时而隐匿峰顶,如同仙境中的仙灵,悠然自得。
  
  而近处的溪水潺潺,清澈见底,细碎的鹅卵石在水底铺陈开来,映照着蓝天白云,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山路旁野花烂漫,彩蝶飞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泥土的清新,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洗净心灵的尘埃。几声鸟鸣清脆悦耳,穿林越谷,阳光透过树梢,为这宁静的世界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大好河山啊...同天地之规量兮,齐日月之辉光。”陈雁享受着这世外的空气,不由得感叹道。他此刻心里五味杂陈,要是能带姜欣来看看这美景就好了。
  
  “奈何曹子建期盼的永贵尊而无极兮,却难知等君寿于东皇。”身后传来一个老翁的声音。
  
  陈雁转头一看,小黎搀扶着一个白发老翁朝这边走来。
  
  “哈哈哈老先生高见!古今多少权臣都渴望御龙旗以遨游,却忽略了恩化及乎四海兮,方能嘉物阜而民康!”
  
  俩人似乎这言语之间成了忘年之交。搞得一旁的郑世决和小黎呆呆的愣着。
  
  “你听得懂吗?”郑世决怂了怂小黎,小黎也无奈地摇摇头。
  
  “难得先生年少,却能和渡尽半生的老夫有同样的感慨。”老翁满是赞许的看着陈雁。
  
  “老先生此言差矣,年龄不过是世间常理,非凡人所能违背,老先生能有此高见也和年龄无关,无非是心中赤忱从未磨灭矣。”
  
  “哈哈哈,小先生此言怕不是要把老夫夸上了天不成。”两人都会心笑了起来。
  
  “爷爷!他们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小黎介绍道。
  
  “哈哈哈老夫已经听你姐姐说过了。”老翁笑着看着陈雁二人:
  
  “老夫是这荼胥村的村长,也是阿沁她姐妹二人的爷爷,阿沁和我说了二位的事,怪老夫教导无方,之前阿韵跟二位说的也请忘记,老夫替她赔个不是。”
  
  陈雁赶忙制止说:
  
  “老先生!我二人本是已死之人,幸得遇到黎家二位姑娘才得苟活,万万使不得。”
  
  老翁见这个年轻人如此彬彬有礼,刚刚又和自己志趣相投,心中甚是欢喜。
  
  “阿沁,我看你和这位小伙子也不爱诗词,不如你带他去村里逛逛,我和这位陈先生再探讨探讨文学佳作。”
  
  郑世决见状立马心领神会,说道:
  
  “好嘞爷爷,我带小黎去逛逛!”说罢拉起小黎的手跑了。
  
  小黎呆住了,也是跑了一会才醒过神来,从小到大哪里拉过男人的手!
  
  她赶忙甩开郑世决的手说道:
  
  “哪有你这样的!随便拉姑娘家的手!”她有些害羞的嘟囔道。
  
  郑世决见状来了兴趣:
  
  “欸,你没看见我大哥和你爷爷有事要谈嘛,我这不是找台阶下而已!”
  
  他带着小黎来到小溪边坐了下来。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不会对村子里的人怎么样吧?”
  
  小黎悻悻地试探道,毕竟当时救他俩回来,身上穿着铠甲,浑身是血。
  
  郑世决看出了她的心思,随即笑着拿起石头打起了水漂:
  
  “放心!我和我大哥绝对不是坏人,你们救了我们,这就算是黄鼠狼也知道知恩图报啊!”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你们...是金兵吗?”小黎虽然放下了些许防备,但是姐姐跟自己说过的话她始终记得,还是依旧在试探。
  
  “我们是汉人,怎么可能是金兵?”
  
  “那你们是宋军?”
  
  这一问给郑世决问到了,他和陈雁本不想暴露身份,但是见小黎如此紧张,他沉默了一会说道:
  
  “是不是以前有当兵的欺负过你们村子?”他也不傻,能大概猜到一二。
  
  “嗯...我爹娘,就是被宋军杀的...”小黎梗咽了一下,说起了她和村子的过往。
  
  原来早在十几年前,黎家就是这村里的医术世家,父亲和母亲都精通医术,年幼的黎韵和刚刚出生的黎沁,本该在这与世无争的小村庄幸福地生活。谁知那一天噩梦的到来。
  
  “那天,一队拿着刀的宋兵找到了我家,他们说我父母给金人治病,是汉人的叛徒,就当着村子所有人的面,把我父母杀害了...爷爷为了保护我们,也只能带着我们逃去别的村子躲起来...”
  
  小黎说着说着哭了起来,郑世决听后心里一阵苦楚,他不知道自己的军队居然对百姓犯下如此过错,只能默默安慰着小黎。
  
  与此同时,村子也把事情原委告知了陈雁。
  
  “泱泱大宋,放任如此危害百姓的虎伥之辈,是我等无能...”陈雁心中也难忍悲痛,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过老先生放心,如今新朝开国,效汉高祖之举与民约法十章,待之后失地收毕,断不会再有此事发生。”陈雁坚定地看着村长说道。
  
  村长其实早已释怀,眼下不管是金兵还是宋军,只要不危害他们这山村就行。
  
  “老夫前半辈子也曾在外闯荡,对国家有着无比赤忱。奈何每朝每代都有奸佞当道,寒尽了天下士子之心啊...”他感叹道,随即又看向陈雁,意味深长的说:
  
  “陈先生今日此番谈吐,加上当日救回来时,你身上穿的铠甲,老师已猜到十之八九。先生贵为国之栋梁,我荼胥村有幸救之,也不枉为大宋奉献绵薄之力了...但是阿韵所言,也不无道理。先生若是久居此处,怕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陈雁听后心里一惊,原来老先生早就看出自己是何人。确实如此,现在身处金人控制的区域,待下去势必会让村子陷于水火。却又怎奈如今行动不便.....
  
  “老先生高义,陈某已不知如何言谢...先生放心,待陈某能下地走动后,会立刻离开,绝不给村子带来麻烦。”陈雁看着村长,缓慢说道。
  
  “将军莫怪,老夫并非要赶你们走,只是当今世道,在金人的刀枪面前,我等手无寸铁的村民为保全性命,不得已而为之。待将军大功建业,收复失地后,若有闲心再来荼胥村,届时老夫定率全村老少夹道相迎。”村长犹豫了片刻后说道。
  
  “收复故土乃我辈志之所向,老先生还请放心,如今圣上圣明,痛恨奸佞,定不会再让当年悲剧重演。”陈雁满眼期望,他相信如今的大宋已经改头换面。
  
  “呵,说得轻巧,难道因为所谓的新朝,杀了人就可以既往不咎?那是自然,杀的又不是你家里人。”身后传来一阵冷嘲热讽,原来是黎韵来了。
  
  “阿韵...不得无礼...”村长低声说道。
  
  “我说的有错吗?!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过是就死了几个老百姓...”
  
  “阿韵!”村长喝止了她。
  
  “黎医师,当年之不幸,我深表同情,只是...”陈雁本想动之以情,结果被黎韵打断了:
  
  “你少在这装什么好人,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救你是我作为医者的职责,但是我们村不养外人。”黎韵话里话外全是刺头。
  
  “阿韵!够了!”村长明显生气了,他刚想痛骂黎韵一顿,结果被陈雁拦了下来。
  
  “黎医师,我没有同情你,因为我的经历和你一样,我从小也失去了父亲。”陈雁平静的说道:
  
  “我的父亲,在我幼年便死在了战乱之中。”
  
  黎韵听后有些不知所措,她明显知道自己刚刚话说重了。但是她依旧是傲娇的那副神态,把头扭了过去。
  
  “我并没有打算让你忘记过去,我也没有这个资格,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和你有着同样痛苦的回忆...”陈雁接着说,他默默的低下了头。
  
  “黎医师放心,我再过几日能走动后,便马上离去,这段时日多谢各位乡亲们的照顾。告辞。”
  
  说罢,陈雁默默地划着轮毂离开。
  
  “阿韵...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人是你救的,况且别人本来也没有敌意...”村长语重心长的说道。
  
  “爷爷,我刚刚说的确实重了,但是...这些当兵的就没一个好东西...”黎韵说道,随即也扶着村长往回走。
  
  晚上,黎韵看着一旁的妹妹,心里五味杂陈,她还是在为白天的事过意不去,她没曾想攻击了一个和自己一样从小失去至亲的人,心里那叫一个悔,辗转难眠。
  
  “姐姐,你还没睡?”黎沁小声试探道。
  
  “你不也是?”姐妹俩果然是心有灵犀。
  
  “今天白天,我听见那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叫了陈大哥一声殿帅。”黎沁还是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姐姐。
  
  “哼,那看来还是个官呢。”黎韵不屑地说道。
  
  “阿沁你记着,这些当官的咱们千万别招惹,这次救了就救了,也千万别跟任何人说。”
  
  “知道了姐姐...”黎沁将被子埋过头,心里也五味杂陈起来。
  
  自幼的她便在姐姐的影响下,对这些军士深恶痛绝,但是当她真正见到陈雁时,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而黎韵,则在为今日之事久久不能忘怀。她明明恶言攻击了陈雁,但是此人非但没有当官的架子,反倒还说出自己的身世,会不会真是自己做错了。想到着,她内心无比的自责。自己本就是一个医者,向来也不与人交恶。但是自从陈雁的到来,她似乎对这个将军产生了好奇。
  
  想罢,两人就此睡去了。
  
  第二日,黎韵推耸着妹妹,拿着刚做好的糕点,来到了陈雁屋前。
  
  “哟小黎,你说你来就来,还带什么好吃的?”郑世决以为是小黎一个人来了,上前打趣道,当他看到黎沁身后的姐姐时,刚刚嬉皮笑脸的他瞬间凝固了。
  
  “......”
  
  三个人尴尬了一会,黎韵没好气的说道:
  
  “有手有脚,想吃自己去厨房拿!”随即留下尴尬的郑世决在原地。
  
  房间里,陈雁用纸笔画着图,这两日来,他也了解到自己所处的位置,正在估算回到徐州的最佳路线。
  
  “陈...陈大哥!”黎沁在姐姐的怂恿下叫了他。
  
  陈雁回过头去,见这姐妹俩尴尬的站在不远处,手里还端着糕点,心里一乐,随即说道:
  
  “原来是黎医师和小黎姑娘。”
  
  小黎见状急忙上前帮陈雁推轮椅。黎韵则心虚的左顾右盼,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陈大哥,我姐姐为昨天的事过意不去,特地....”
  
  “阿沁!”黎韵赶忙打断,她的脸都快红了。
  
  “那个啥...昨天气头上,话不小心说过了...”她压根不敢看陈雁的双眼,抓耳挠腮的模样,这一幕差点没给陈雁整笑。
  
  “刚好...今天厨房做的,顺路拿了点,爱吃不吃...”她这般嘴硬的模样,让黎沁都忍不住捂嘴笑了出来,又怕被姐姐瞧见。
  
  陈雁赶忙替她打圆场,接过了糕点,边吃边夸赞。
  
  郑世决在窗外偷偷看到,连忙示意小黎让她出来,给这俩人独处一会。
  
  “那啥...听我妹妹说,你是当官的?”黎韵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在下不过是一介武夫,为国尽力而已。”陈雁说道:
  
  “昨日村长把你的事告诉了我,所以我今天...也把自己的事告知你,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共情,毕竟从小失去至亲的痛苦,你我都承受过。”
  
  陈雁把自己幼年丧父的经历说了出来,随后看向了在一旁听得入迷的黎韵。
  
  她长得和妹妹很像,但是比起黎沁稚嫩圆润的脸蛋,她的脸更纤瘦,更加唯美,和妹妹一样扎着高马尾,表情冷峻且自信,年纪看上去和自己相仿,却又有着医者的从容。
  
  黎韵也用余光打量起陈雁,这位少年虽是军人,但是从他谈吐看来又像是读书人,书生般的面庞却又有着胡子,文雅中透露着英气,好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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