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键盘
第二章:键盘 (第1/2页)**第二章:键盘、Beatbox与迷路的天鹅(奇葩组队全纪录)**
荧光粉色的通缉令像一块烙铁,烫在亨特利沾满奶油和污渍的胸口。上面那个流着哈喇子、顶着破唱片帽的滑稽画像,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此刻的狼狈和绝望。大背头特工——代号“铁砧”尤金·基特里奇——那蹩脚如精神污染的说唱指控,还在他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回荡:“你的Beat…到此为止了!”
“节拍总部”特工冷酷的眼神如同探照灯,在弥漫着烟尘、奶油味和恐慌的“节奏地牢”废墟中扫视。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闪烁的残灯,在扭曲的金属、破碎的玻璃和**的伤者身上跳跃。他们像秃鹫般开始清理现场,粗暴地架起幸存者询问,冰冷的枪口若有若无地指向唯一还站着的“嫌犯”——MC亨特利。
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天灵盖,瞬间浇灭了胸膛里翻腾的怒火和悲伤。本能压倒了茫然!逃!必须立刻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亨特利猛地低头,借着抹掉脸上奶油的瞬间动作,将那张刺眼的通缉令飞快地塞进卫衣内侧口袋。同时,他的身体已经像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般启动!
“Yo!想跑?!”离他最近的一个特工反应极快,厉喝一声,伸手就抓向亨特利的肩膀!动作迅猛,带着擒拿的狠劲。
就在那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即将扣住肩胛骨的刹那,亨特利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诡异地向侧面一滑!不是简单的闪避,而是融合了Breaking中“波浪”(Wave)动作精髓的极限卸力!他整个上半身划出一道流畅的S型弧线,那特工志在必得的一抓,只擦到了他被奶油浸湿、滑腻无比的卫衣布料。
“哧溜!”
特工用力过猛,重心前倾,加上手上打滑,整个人像喝醉了酒似的向前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差点撞翻旁边一个正在检查音响残骸的同事。
“废物!”“铁砧”基特里奇的怒吼如同炸雷,他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不相称的速度,像一辆人形坦克轰隆隆地碾过来,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直取亨特利的后颈!“给我趴下!”
劲风压顶!亨特利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汗味和烟草气息。他头也不回,脚下却如同安装了滑轮,一个流畅到极致的滑步(Slide)接小回环(Backspin),身体贴着冰冷油腻的地板,如同灵蛇般从“铁砧”胯下的空档钻了过去!
“铁砧”只觉得裆下一凉,目标已消失!他收势不住,沉重的巴掌狠狠拍在亨特利刚才位置旁边的一个半融化的奶油蛋糕装饰上。“噗叽!”人造奶油和海绵蛋糕胚四散飞溅,糊了他一手臂一脸!
“混蛋!”“铁砧”暴跳如雷,抹掉脸上的奶油,怒吼道:“封锁所有出口!他跑不了!”
警报被拉响,尖锐的呜咽撕裂混乱后的短暂寂静。更多的特工从各个通道涌入,手电光柱交织成网。但亨特利已经像一滴水融入了人群的惊涛骇浪。他不再硬闯,而是化身一条在浑浊溪流中穿梭的泥鳅。
他利用人群天然的屏障。一个正在打电话哭诉的姑娘被他轻轻一带,正好挡在追兵的视线前;一个弯腰捡手机的大块头成了他完美的掩体;他甚至在一个被烟呛得直咳嗽的老头背上借力一撑,身体轻巧地跃过一小堆障碍物。他的动作不再是纯粹的奔跑,而是融合了Hip-Hop各种舞步的极致闪避:滑步、Locking的急停点地、Popping的肌肉震动迷惑视线…每一次移动都精准地踩在混乱的节奏点上,利用环境,制造障碍,将追兵耍得团团转。
“他在那边!”
“别让他进通风管道!”
“该死!又不见了!”
追兵的怒吼和亨特利无声的闪避形成了滑稽的对比。他如同一道捉摸不定的黑色闪电,在破碎的灯光、弥漫的烟雾和惊惶的人影中急速穿行,目标直指舞台后方一条堆满杂物、灯光昏暗的消防通道。
眼看就要触碰到那扇印着绿色“EXIT”标志的厚重铁门,一道黑影猛地从斜刺里扑出!是那个之前被他踹开的充气吉他小丑头目!这家伙不知何时摆脱了奶油的纠缠,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恨意,手里握着一截断裂的钢管,带着风声狠狠砸向亨特利的太阳穴!角度刁钻,时机狠辣!
避无可避!
生死关头,亨特利所有的潜能被彻底点燃!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钢管冲了上去!在钢管即将触及皮肤的瞬间,他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以超越人体极限的柔韧向后仰倒!整个后背几乎贴到了地面!钢管带着呼啸声擦着他的鼻尖掠过!
巴西战舞卡波耶拉——*QuedadeRins*(肾部落)!
利用这不可思议的闪避动作带来的短暂空档,亨特利支撑地面的单手猛地发力,腰腹核心如弹簧般收缩,双脚如同毒蝎摆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上蹬出!
“嘭!嘭!”
两声闷响!双脚结结实实地踹在小丑头目的下巴和胸口!
“呃啊!”小丑头目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嚎,身体被巨大的力量踹得离地飞起,像个破麻袋一样砸进旁边一堆倒塌的音响设备里,瞬间被埋住,只剩下两条腿在外面抽搐。
亨特利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没有丝毫停留,撞开消防通道的铁门,身影瞬间消失在门后浓重的黑暗和刺鼻的霉味中。铁门在他身后“咣当”一声自动锁死,将“铁砧”暴怒的咆哮和追兵杂乱的脚步声彻底隔绝。
“呼…呼…”
冰冷、污浊、充满机油和垃圾腐败气味的空气涌入肺叶。亨特利背靠着冰冷的混凝土墙壁,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混合着干涸的奶油,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道泥泞的沟壑。荧光粉的通缉令在口袋里像一块烧红的炭。
他逃出来了,暂时。
但代价是什么?队友生死未卜(“铁肺”的猪肝脸、“鹰眼”淹没在海洋球里、“快腿”插在毛巾堆、“铁壁”被胶水封印的画面在脑中闪回)。队长吉姆葬身爆炸。象征着任务和荣誉的黄金唱片不翼而飞。而他,成了整个“节拍总部”乃至整个地下特工世界追捕的头号叛徒。
“Job3.14…”他低声念着那个被强加的耻辱代号,冰冷的绝望再次试图攫住他。他用力甩了甩头,沾着奶油的脏辫抽打在墙壁上,发出轻微的“啪”声。
不!不能认输!这栽赃太明显!太拙劣!那个爆炸…那个消失的唱片…那个时机完美到诡异的陷阱…还有那些滑得离谱的香蕉皮和喷胶水的吉他!这一切背后,一定有只黑手!队长不能白死!兄弟们的账必须算清!自己的清白,要靠自己夺回来!
亨特利的眼神重新燃起火焰,那是被屈辱和愤怒点燃的、不屈的斗志。但光有斗志不够。他现在是孤家寡人,是过街老鼠。他需要帮手,需要能在这绝境中信任的、有能力搅动浑水的家伙。H.I.P.H.O.P.Crew的正式成员?别想了,现在估计都在通缉令上被画成了和他一样的丑八怪。他需要的是…边缘人。那些同样被体制排斥、被主流遗忘、身怀绝技却又格格不入的怪胎。
他抹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在污浊的空气中规划着下一步。首先,得彻底消失。他脱下那件沾满奶油、背后印着巨大“FLOW”的黑色连帽卫衣,嫌弃地看了一眼,将它揉成一团塞进一个散发着恶臭的垃圾箱深处。里面只剩下一件普通的黑色紧身速干T恤,勾勒出精悍的线条。他又从垃圾箱旁边捡起一件不知道谁丢弃的、脏兮兮的灰色连帽运动外套,勉强套上,拉链拉到下巴,帽子扣低,遮住大半张脸。最后,他在地上蹭了蹭沾满奶油的球鞋,让它们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脏。
做完这一切,他像一个真正的流浪汉,低着头,弓着背,快速融入城市深夜的阴影之中。
***
“嗡嗡…嗡…”
老旧CRT显示器那昏黄、闪烁的光芒,是这方寸之地唯一的光源,艰难地驱散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更浓的烟雾。空气污浊得如同固体,混杂着劣质烟草燃烧的刺鼻焦油味、过期泡面汤的酸腐气息、电子元件过热散发的臭氧味,还有一种…长时间不洗澡和焦虑汗水混合成的独特“人味”。
“键盘侠”卢瑟深陷在一张破得露出海绵、弹簧还时不时会弹起来硌他屁股的人体工学椅(早已失去了所有工学功能)里。他庞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整个空间,一层柔软的脂肪覆盖在不算弱的肌肉上,像某种穴居的、防御性极强的生物。油腻打绺的黑色长发被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刘海黏在汗津津的额头上。厚重的黑框眼镜后面,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由绿色字符组成的瀑布流。
他的“圣殿”——一个位于城市最混乱街区深处、招牌早已熄灭的破败网吧最角落的包间。这里是他用几块从垃圾堆捡来的服务器主板和几包廉价香烟贿赂网管换来的长期据点。墙壁被熏得发黄,上面贴满了各种过时的电脑海报、写着神秘公式和代码片段的便利贴,以及几张褪色的、印着二次元萌妹的鼠标垫。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敲击声密集如暴雨敲打铁皮屋顶,带着一种近乎狂躁的韵律。键盘本身是件古董,键帽油光发亮,好几个字母早已磨平,空格键更是被敲得微微下陷,发出一种濒死的**。
“%ERROR404:FILENOTFOUND%”
“%SYSTEMOVERLOAD:INSUFFICIENTMEMORY%”
“%CRITICALFAILURE:BLUESCREENOFDEATHIMMINENT%”
屏幕上,红色的错误提示如同恶毒的诅咒,不断在绿色的字符洪流中闪现、跳动、嘲笑。卢瑟的呼吸越来越粗重,鼻翼翕张,额角的青筋像蚯蚓般凸起跳动。
“不…不对…路径加密了…三重跳转…该死的沙箱陷阱…”他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唾沫星子喷在屏幕上,“再试一次…绕过校验…强制注入…”
他的手指敲得更快、更重!键盘在他的蹂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哒咔哒”**。屏幕上的字符流滚动速度达到了极限,几乎变成一片模糊的绿光。
然后…
毫无征兆地。
屏幕中央,那令人心悸的、如同深渊之眼的靛蓝色,猛地扩散开来!瞬间吞噬了所有滚动的字符!占据了整个视野!
**%STOP:0x0000007B(INACCESSIBLE_BOOT_DEVICE)%**
**%AproblemhasbeendetectedandWindowshasbeenshutdowntopreventdamagetoyourcomputer.%**
**%…%**
蓝屏!又是蓝屏!
“NOOOOOOOOOOOOO——!!!”卢瑟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瞬间撕裂了包间内污浊的空气,甚至盖过了隔壁包间劣质音响里传来的枪战游戏声!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巨大的力量让可怜的椅子发出濒临散架的哀鸣。他双眼赤红,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冰冷的蓝光,仿佛那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这个…没用的…过时的…愚蠢的…电子垃圾!”他每吼出一个词,就狠狠一拳砸在键盘上!“废物!废物!废物!!!”
“哐!哐!哐!”
键帽如同受惊的甲虫般四处飞溅!塑料碎片崩裂!整个键盘在他狂暴的铁拳下发出最后一声悲鸣,彻底扭曲变形,几根电线呲啦冒出细小的电火花,然后彻底熄灭了。
屏幕依旧顽固地蓝着。
卢瑟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像拉破的风箱。汗水顺着他的胖脸小溪般淌下,滴落在报废的键盘残骸上。他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拳头,又看看那冰冷的蓝屏,一股巨大的、熟悉的无力感和愤怒再次淹没了他。他颓然地坐回那张**的椅子,双手插进油腻的头发里,发出痛苦的**。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就在这时。
“吱呀——”
包间那扇摇摇欲坠的薄木板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条缝。
卢瑟如同受惊的河豚,瞬间炸了毛!他庞大的身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缩紧,像一滩融化的油脂般迅速滑向椅子最深处,同时猛地拉起身上的连帽衫帽子,将整个脑袋严严实实地罩住,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帽檐阴影。他整个人变成了一团在阴影里蠕动、散发着强烈“生人勿近”气息的不可名状物体。
“谁?!”一个闷闷的、带着警惕和极度不悦的声音从帽子里传出来,瓮声瓮气。
亨特利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反手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网吧的嘈杂。他打量着这个如同电子垃圾填埋场的狭小空间,目光扫过报废的键盘、发黄的墙壁、满地的烟头和泡面桶,最后落在那团在椅子上缩成一坨的、散发着强烈社恐和失败者气息的连帽衫生物上。
“卢瑟·斯蒂克尔?”亨特利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穿透了污浊的空气。
帽子下的“生物”明显一僵。“不…不认识!你找错人了!快出去!”声音更闷了,带着明显的抗拒。
亨特利没有动,反而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距离。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更浓烈的汗味、烟味和…一种长时间面对电脑屏幕的、独特的“辐射”味。
“三年前,‘暗网金库’行动。”亨特利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精准地插入卢瑟尘封的记忆锁孔。“目标服务器群位于北极圈废弃气象站地下三层。零下四十度。你需要黑入对方的核心防火墙,关闭自毁程序,为突击队争取五分钟窗口。”
连帽衫下的卢瑟猛地一颤!那段记忆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刺骨的严寒、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代码、耳机里队友紧张的呼吸、还有…那该死的倒计时!
“你…你提这个干什么!”卢瑟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被揭穿伤疤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你做到了。”亨特利继续道,语气没有波澜,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用那台…嗯…‘古董级’的军用加固笔记本,顶着电磁风暴干扰,提前十七秒关闭了自毁程序。行动成功。价值数十亿的非法加密货币被冻结。”
卢瑟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点点,但依旧缩在帽子里。“然后呢?还不是因为你们IMF…不,H.I.P.H.O.P.的善后像一坨狗屎!行动记录泄露!我被当成替罪羊!所有功劳被抹杀!还因为‘非法入侵国家机密设施’蹲了六个月号子!出来的时候连双像样的袜子都没有!”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积压已久的怨毒和愤怒,“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用完就扔!现在找我干嘛?又想让我去当炮灰背锅侠?!”
“因为昨晚,‘节奏地牢’塌了。”亨特利的声音冷了下来。
帽子下的卢瑟似乎愣住了。
“黄金唱片被偷。我的队员…全没了。队长…死了。”亨特利的声音里压抑着火山般的情绪,“而我,成了头号通缉犯。‘Job3.14’。罪名是背叛、谋杀、偷窃。”
他顿了顿,看着那团毫无反应的连帽衫,抛出了真正的诱饵,或者说是…卢瑟无法拒绝的条件。
“帮我,卢瑟。帮我找出幕后黑手,洗刷冤屈,找回唱片。作为交换…”亨特利的声音带上了一种奇特的、带着节奏感的蛊惑力,仿佛在进行一场即兴的Freestyle交易:
“Yo!听好!顶级配置随你挑!
水冷机箱嗡嗡叫!RGB灯光闪瞎眼!
最新显卡跑分爆!固态硬盘快到飘!
四K曲面大屏幕!机械键盘随便敲!
无限流量随便造!顶级网速永不卡!
帮你洗掉黑档案!还你清白金招牌!
Money!声望!新装备!全都有!
只问一句:这票…跟不跟我走?!”
卢瑟猛地掀开了帽子!
油腻的头发下,那张胖脸上写满了震惊、怀疑,还有…一丝被那“顶级装备”描绘所点燃的、无法掩饰的渴望光芒!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亨特利,呼吸再次变得粗重,但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诱惑和…赌徒般的兴奋。
“你…你说真的?顶配?水冷?RTX5090?!无限流量?!”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
亨特利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弧度,点了点头:“童叟无欺。前提是…你得有命用。”
卢瑟的目光在亨特利脸上和那台蓝屏的显示器之间飞快地扫视了几个来回。对体制的怨恨、对顶级硬件的渴望、对刺激的隐秘向往、还有一丝对这个落魄叛徒处境微妙的“同病相怜”…种种情绪在他肥胖的身体里激烈交战。
就在这时,仿佛是为了印证亨特利那句“有命用”的警告,那台蓝屏的显示器屏幕,突然极其诡异地闪烁了一下!蓝色的背景上,几行乱码般的字符飞快地跳动、重组,最后竟然拼凑出了一行清晰无比、带着浓烈嘲讽意味的英文:
**“HELLO,JOB3.14.RUNNINGOUTOFTIME?:)”**
紧接着,屏幕彻底黑了下去。
包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劣质电源风扇苟延残喘的嗡嗡声。
卢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猛地看向亨特利,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惊骇取代。
“妈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肥厚的手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震得几个空泡面桶跳了起来。“干了!但是!”他恶狠狠地瞪着亨特利,像一头护食的棕熊,“要是敢骗我,或者害我再进号子…我就黑掉你身上所有电子设备,让它们循环播放世界上最难听的儿歌!二十四小时不停歇!”
亨特利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森然。“成交。”
***
“咚!咚!嚓!咚吧咚吧嚓!”
强劲的鼓点如同重锤,狠狠敲打着“沸腾街区”中心广场临时搭建的巨大舞台。炫目的镭射灯切割着夜幕,将攒动的人头、挥舞的手臂和蒸腾的热气染成一片光怪陆离的海洋。空气里弥漫着汗水的咸涩、廉价香水的甜腻和狂热的气息。这里是地下街舞文化的圣地,是B-Boy、Popper、Locker和Waacker们用身体书写律动的战场。
震耳欲聋的音响将主持人的嘶吼放大到极限:“下一个挑战者!来自东城区的‘旋风腿’阿强!他要挑战的是——我们的卫冕之王!‘大地震颤’雷欧!Battle!现在开始!”
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尖叫!聚光灯下,两个身影如同斗兽般对峙。一方是精瘦灵活、眼神锐利的挑战者;另一方是如同铁塔般矗立、浑身肌肉虬结、气势迫人的卫冕者。空气仿佛凝固,只待第一个音符炸响。
就在这针尖对麦芒的紧张时刻,广场最边缘、靠近一条堆满废弃涂鸦喷漆罐的阴暗小巷入口处,一个与狂热氛围格格不入的身影,正沉浸在另一个由声音构成的世界里。
“咚!呲——!吧啦吧嗒!噗噜噗噜!嗡~~~~~!”
“Beatbox”克里格背靠着冰冷的、布满涂鸦的砖墙,双眼微闭,整个人如同通了电般微微颤抖。他的嘴唇、舌头、喉咙、甚至胸腔和鼻腔,都变成了精密的乐器工厂。一连串复杂、多变、极具冲击力和节奏感的音效,如同瀑布般从他嘴里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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