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无核之墟的低语
第四章：无核之墟的低语 (第2/2页)“我……我叫凌尘。”凌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我不小心掉进这里的。”
少女歪了歪头，浅绿色的头发滑落肩头：“你是从无核带进来的？”
“嗯。”凌尘点头，“外面有只源核聚合体在追我。”
“源核聚合体？”少女皱起眉头，“它们很少离开‘碎核渊’的，怎么会跑到石林来？”
“碎核渊？”凌尘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就是无核带中心的深渊，那里堆满了上古大战留下的源核残骸，是源核聚合体的巢穴。”少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你是顺炼者？不对……你身上没有源核波动，反而有股很奇怪的能量……”
她的鼻子嗅了嗅，眼睛突然睁大：“是烬能！你是逆炼者？”
凌尘心中一惊：“你知道逆炼者？”
少女点了点头，深绿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叫艾拉，是‘植核族’的遗民。我的祖先，和守核人打过交道。”
“植核族？”
“我们是靠植物源核修炼的族群，”艾拉指了指周围的花草，“这里是我们的避难所，一个被‘界核’保护的小空间，能隔绝无核带的压制，也能屏蔽外界的感知。源核聚合体找不到这里的。”
凌尘松了口气。看来他误打误撞，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为什么会被源核聚合体追杀？”艾拉好奇地问。
凌尘犹豫了一下，简单地说了自己的经历，从觉醒噬核之，到被焚核殿追杀，再到进入无核带遇到源核聚合体。他没有提苏沐月和令牌的事，毕竟刚认识，还是谨慎些好。
艾拉静静地听着，深绿色的瞳孔里情绪变幻不定，有惊讶，有同情，还有一丝……愤怒？
“焚核殿的人，果然还是这么霸道。”艾拉冷哼一声，“他们不仅要消灭逆炼者，还到处掠夺植物源核，我的族人，就是被他们赶到无核带的。”
“你的族人……”
“都死了。”艾拉的声音低了下去，浅绿色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十年前，焚核殿的人闯进我们的栖息地，说我们的植物源核‘蕴含混沌气息’，要‘净化’我们。我的族人反抗，最后……只剩下我一个。”
她身边的九尾小兽蹭了蹭她的腿，发出安慰的呜咽声。
凌尘沉默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活泼开朗的少女，竟然有着这样惨痛的经历。
“对不起。”他低声说。
“没关系，都过去了。”艾拉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至少我找到了这里，靠着界核的力量活了下来。对了，你要去哪里？”
“灵核域，万核谷，找一个叫绿萝的人。”凌尘说。
“绿萝姐姐？”艾拉眼睛一亮，“你认识绿萝姐姐？”
“是苏沐月让我去找她的，她给了我这个。”凌尘掏出那枚黑色的令牌。
艾拉看到令牌，眼睛更亮了：“这是守核人的‘引核令’！有了它，才能进入万核谷！”
她一把抓住凌尘的手：“太好了！我正想去找绿萝姐姐呢！这里的界核能量快耗尽了，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你也要去万核谷？”
“嗯！”艾拉点头，“绿萝姐姐是灵核域植核族的圣女，她一定有办法帮我复兴族群的。而且，我还知道一条近路，可以避开无核带的危险，直接进入灵核域。”
凌尘心中一喜：“真的？”
“当然！”艾拉拍了拍胸脯，“我在无核带待了十年，闭着眼睛都能走！不过……”
她话锋一转，指了指溶洞深处：“我们得先拿到‘界核之种’。界核快碎了，它的种子能在灵核域生根发芽，或许能成为新的避难所。”
凌尘跟着艾拉走进溶洞深处。越往深处走，钟乳石的光芒越亮，空气中的植物香气也越浓。
溶洞的最深处，有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绿色晶石，晶石表面布满了裂纹，散发着微弱的绿光——这就是界核。
界核的下方，有一个小小的凹槽，里面放着一颗米粒大小的种子，通体翠绿，像是一颗浓缩的嫩芽，散发着与界核同源的气息。
“这就是界核之种。”艾拉小心翼翼地将种子捧在手心，“界核的能量都快转移到种子里了，我们得快点走，不然等界核彻底碎裂，这里会被无核带的灰色雾气淹没的。”
她将种子收好，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绿色的玉佩，递给凌尘：“戴上这个，能屏蔽你的烬能波动，避免被源核聚合体和焚核殿的人发现。”
凌尘接过玉佩，玉佩温润，上面刻着一片叶子的图案，戴在脖子上，立刻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流遍全身，体内躁动的烬能平静了许多。
“走吧。”艾拉召唤来九尾小兽，让它趴在自己的肩膀上，“跟紧我，别乱碰东西。”
她带着凌尘走到溶洞的另一侧，那里有一道隐蔽的石门，门上刻满了植物的纹路。艾拉将手掌按在石门上，掌心的绿色鳞片亮起，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这条通道连接着无核带的‘风蚀峡谷’，穿过峡谷，就是灵核域的边界了。”艾拉率先走进通道，“通道里有很多虚核生物，不过它们不喜欢植物的气息，有玉佩保护，它们不会攻击我们的。”
凌尘跟在艾拉身后走进通道。石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通道里陷入一片漆黑，只有艾拉身上的鳞片和脖子上的玉佩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脚下是坚硬的岩石，偶尔能听到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艾拉，”凌尘忍不住问，“你知道世界核吗？苏沐月说，顺炼者吸收的能量，最后都会被世界核回收。”
艾拉的脚步顿了顿：“知道。植核族的古籍里记载过，世界核是玄元大陆的本源，它创造了源核，也控制着源核的轮回。顺炼者就像是它的‘养分’，而逆炼者，是唯一能逃脱轮回的‘异类’。”
“那……源核轮回到底是什么？”
艾拉叹了口气：“古籍上说，世界核每过万年，就会发动一次‘核劫’，将大陆上所有的源核能量回收，然后重新创造源核，开始新的轮回。而每次核劫，都会有无数生灵死去……我的族人，就是在上次核劫中差点灭绝的。”
凌尘心中震撼。他从未想过，源核的修炼体系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恐怖的真相。
“焚核殿知道这件事吗？”
“他们当然知道。”艾拉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他们就是世界核的‘牧羊犬’，帮助世界核筛选‘优质养分’，压制逆炼者，确保核劫能顺利进行。”
通道里陷入沉默，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凌尘握紧了拳头。他想起了断核村的人，想起了那些为了一枚残核而争抢的修士，他们拼尽全力修炼，渴望变强，却不知道自己只是世界核养肥待宰的羔羊。
“我们一定能阻止核劫的。”艾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坚定，“绿萝姐姐说过，只要找到‘弑核兵器’，就能打破世界核的控制。”
“弑核兵器？”凌尘想起了第一章苏沐月提到的破界枪，“那是什么？”
“是上古逆炼者打造的武器，据说能伤害世界核。”艾拉说，“不过没人知道它在哪里，有人说在无核带，有人说在灵核域，还有人说在更高维的世界……”
就在这时，通道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嘶嘶”的声音。
艾拉立刻停下脚步，示意凌尘别动：“小心，是‘影织’。”
“影织？”
“虚核生物中最危险的一种，能吞噬人的意识，制造幻境。”艾拉压低声音，浅绿色的瞳孔警惕地盯着前方，“它们喜欢躲在黑暗里，我们尽量绕开。”
她拉着凌尘，贴着通道的墙壁，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
前方的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一些扭曲的影子在蠕动，那些影子像是没有实体，在墙壁上、地面上流动，发出“嘶嘶”的声响。
就在两人即将绕过影织群时，一只影织突然从墙壁上脱离，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朝着凌尘扑了过来。
“小心！”艾拉大喊一声，身上的绿色鳞片亮起，一道绿色的藤蔓从她手心射出，缠住了影织的身体。
影织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黑色的身体不断扭曲，试图挣脱藤蔓的束缚。
“它不怕植物气息？”艾拉惊讶地说。
凌尘心中一动，立刻开启噬核之眼。他看到这只影织的体内，包裹着一团黑色的光团，光团里竟然夹杂着一丝微弱的烬能！
“它吞噬过逆炼者的意识！”他大喊。
艾拉脸色一变：“难怪它不怕玉佩！”
影织猛地挣脱藤蔓，化作一道黑影，钻进了凌尘的影子里。
“嗡——”
凌尘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起来。
他发现自己回到了断核村的废核坑，王虎正狞笑着踩在他的手背上，周围是村民们鄙夷的目光。
“废物！无核体！”
“打死他！他是怪物！”
“世界核不会放过你的！”
恶毒的咒骂声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脑海，他体内的烬能开始躁动，想要冲出去焚烧这一切。
“凌尘！醒醒！是幻境！”
艾拉的声音像是一道光，穿透了幻境的迷雾。
凌尘猛地清醒过来，他看到自己正挥舞着拳头，朝着艾拉打去，而艾拉正用藤蔓勉强抵挡，脸上满是焦急。
“对不起！”他立刻收回拳头，体内的烬能瞬间爆发，黑色的火焰从他身上涌出，笼罩了自己的影子。
“啊！”
影织从影子里被逼了出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色的身体在烬能的焚烧下迅速融化，最后化为一缕黑烟，彻底消失。
“呼……”凌尘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好险。”
艾拉扶住他，深绿色的瞳孔里满是后怕：“影织的幻境会勾起人最痛苦的记忆，幸好你及时醒了。”
她看了看前方黑暗中的影织群：“它们好像被惊动了，我们得快点冲过去！”
艾拉手心的藤蔓暴涨，形成一道绿色的屏障，护住两人，同时九尾小兽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九条尾巴同时展开，散发着耀眼的白光，逼退了周围的影织。
“快跑！”
两人在藤蔓屏障的保护下，朝着通道的另一端冲去。周围的影织不断扑上来，却被白光和藤蔓挡住，发出一声声不甘的嘶鸣。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快到了！”艾拉大喊，加快了速度。
两人冲出通道，跌落在一片峡谷的入口处。
身后的通道入口迅速闭合，隐没在岩壁中。
凌尘回头望去，只见他们身处一条巨大的峡谷中，峡谷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风蚀的痕迹，呈现出奇异的形状，像是被巨风雕刻过一样——这就是风蚀峡谷。
峡谷的尽头，隐约能看到一片绿色的轮廓，那里就是灵核域。
“我们安全了。”艾拉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九尾小兽跳到她怀里，舔了舔她的脸颊。
凌尘也坐了下来，看着远处的绿色轮廓，心中充满了期待。
灵核域，万核谷，绿萝……
他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风蚀峡谷的另一端，一道红色的身影悄然出现。
那是一个穿着红色铠甲的少年，面容俊美，眼神却极其冰冷，正是焚核殿的少主，炎烈。
他的手里，捏着一枚黑色的源核碎片，碎片上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烬能波动。
“逆炼者……守核人……”炎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身后的追核卫单膝跪地：“少主，需要追上去吗？”
“不用。”炎烈摇头，目光投向灵核域的方向，“灵核域是植核族的地盘，绿萝那女人不好对付。让他们先去万核谷，我们……慢慢玩。”
红色的身影消失在峡谷的阴影中，只留下追核卫们冰冷的铠甲，在无核带的寒风中泛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