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做交易
第八章 做交易 (第1/2页)天牢的石阶泛着潮湿的青苔,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霉味。沈辞暮被两名狱卒架着往前走,粗麻囚衣磨得皮肤生疼,手腕上的镣铐早已磨破了皮肉,每走一步,都带着刺骨的痛。
她已经三天没合眼了。母亲的遗体是挽月求着邻里帮忙收敛的,父亲还关在天牢深处,生死未卜。她自己则被冠以“罪臣之女”的罪名,判了秋后问斩。
走到天牢门口时,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却看见逆光中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亲王蟒袍,明黄的滚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腰间系着玉带,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是萧墨珩。
可他身上再也没有了少年将军的爽朗,眉宇间覆着一层冰霜,眼神冷得像北境的雪,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沈辞暮的心猛地一缩。他怎么会在这里?穿成这样?亲王蟒袍……二皇子许诺的封王,他接了?
狱卒见到他,立刻躬身行礼:“参见萧王爷。”
萧王爷……
这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沈辞暮的心里。她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想起桃花树下的初遇,他说“凯旋便赐婚”;想起北境的家书,他说“此景应与辞暮共赏”;想起将军府的病床前,他说“等我雕完”。那些滚烫的话语,此刻都变成了冰冷的讽刺。
萧墨珩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沈氏谋逆,罪该万死。”
沈辞暮的指尖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念在旧情,”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脸上的伤痕,那是在宫门前磕头留下的,“饶你一命。即日起,入冷宫为婢,永生不得出宫。”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寂静。狱卒们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愣在原地。挽月从后面追上来,听到这话,喜极而泣:“谢谢王爷!谢谢王爷开恩!”
只有沈辞暮,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她抬起头,迎上萧墨珩冰冷的目光,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封的湖面。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声音嘶哑却带着刺骨的嘲讽:“萧墨珩,你我之间,只剩旧情了?”
旧情?是桃花树下的承诺?是雨巷里的油纸伞?还是病榻前那句“我等你雕完”?
萧墨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喉结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他猛地别过脸,看向天牢厚重的铁门,阳光照在他紧绷的侧脸上,能看到下颌线清晰的弧度。
没人看见,他垂在袖中的手,正死死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来。血珠滴落在明黄的蟒袍上,像极了那日她呕在宫墙上的红,只是被深色的衣料掩住,无人察觉。
没人知道,这三天三夜,他经历了怎样的挣扎。太子被废,沈太傅入狱,二皇子拿着沈家“通敌”的罪证找到他,笑着说:“萧将军若肯归顺本王,本王便奏请陛下,封你为靖安王。至于沈辞暮……”二皇子故意顿了顿,“谋逆之罪,株连九族,你说她该不该死?”
他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条件只有两个:一是保沈辞暮性命,二是暗中放走沈家残余的旧部。
二皇子眯着眼笑:“萧将军倒是重情。可本王有个条件,你要娶丞相之女苏婉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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