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霜刃初试立威寒
第2章: 霜刃初试立威寒 (第2/2页)极致的烫意顺着指尖瞬间刺入神经,她却浑然不觉!
甚至借着前冲的力量和身体的扭转之力,右手在所有人视线盲区的下方同时发力,猛地托上杯底!
双手合力!手臂的肌肉在这一刻绷紧如拉满的强弓!
碗口大的青瓷盖碗被瞬间抡起一个凶狠的半圆!碗中滚烫的茶汤和厚重的盖碗底座,化作一片灼人的、令人绝望的洪流——
“哗啦——噗嗤——!!!”
滚烫的茶水裹挟着沉重的杯底,如同精确制导的炮弹,没有丝毫偏离!没有一丁点浪费!
完美无比、凶狠绝伦地——糊了赵嬷嬷满满一脸!
那已经不是“泼”了!
是砸!是盖!是彻底的面部毁灭性打击!
滚烫的茶汤瞬间烫烂了赵嬷嬷那张刻薄老脸上的皮肤,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紧随其后的沉重杯底,带着千钧之力,“砰”的一声闷响,狠狠砸在她的鼻梁和额头上!
“嗷——!!!”惨厉到不似人声的嚎叫骤然炸响,如同被踩了脖子的老鸦!
赵嬷嬷那张老脸瞬间扭曲变形,剧痛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理智,她双手本能地死死捂住自己火烧火燎、皮开肉绽的脸,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般瘫倒在地,像一滩烂泥般疯狂地翻滚、抽搐、嘶嚎!白色的水汽和红色的皮肉混在一起,惨不忍睹!
杯底滚落一旁,发出刺耳的脆响。
整个松鹤堂,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比刚才更恐怖的死寂!只有赵嬷嬷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嚎和在地面疯狂扭打翻滚的声音在回荡!
沈青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甩开茶盏后,右手顺势猛地一拂,甩掉袖口和指尖滚烫的茶水残渣!
她一步踏前!
脚步落地的声音清晰沉重!仿佛踩在每一个人的心尖上!
那身艳红如血的王妃礼服在这死寂中,红得刺眼,红得妖异,如同浴血而立的修罗!
她的目光,如同两道凝聚了万载寒毒的淬毒冰刃,唰地一下从在地上翻滚惨嚎、不成人形的赵嬷嬷身上收回。
冰冷地,带着审判般的力量,扫过门口僵立、捧着皮鞭脸色煞白的林福。
最终,如同两把淬了冰的重锤,死死钉在了主位上完全呆滞、脸色由红转青再变白、嘴唇哆嗦着的太妃王氏脸上!
“好!好一个王府规矩!”沈青崖的声音终于响起。
不再是刚才刻意伪装的温软恭顺!不再是冰冷!而是森寒!彻骨!带着能割裂空气的锋利!
一字一句,如同冰珠砸落铁盘,清晰无比,带着滔天的怒焰与极致的嘲讽,响彻死寂的花厅:
“本妃今日,受教了!”
“太妃娘娘的两位好嬷嬷!”她目光如刀,狠狠剐过孙嬷嬷那张瞬间褪尽血色的脸,“费尽心思,手段百出!教本妃的不是‘如何当好王妃’的规矩!”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威压,直指核心:
“教本妃的——是‘如何不当这个王妃’!!!”
“依大夏律!依王府铁规!”沈青崖的右手猛地抬起,如同挥动号令千军的战旗,直指门外,声音炸裂!
“此等刁奴!挑唆主子失和!意图颠覆纲常!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其心——可诛!”
如同石破天惊!三个字掷地有声!带着森然的杀气!
她冰寒刺骨的目光扫向门口早已吓傻、却被王妃气势所慑、下意识挺直腰板的王府侍卫(萧彻亲卫一系):
“来人!!!”
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
两名身着玄黑铁甲、腰佩制式长刀的王府亲卫,如同两尊沉默的黑铁雕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应声推门而入!眼神锐利,肃杀之气瞬间弥漫!他们是王爷近卫,只认令牌军令,但此刻,王妃身上爆发的威压和指控,让他们本能地服从了那不容置疑的命令!
“将此二婢——”沈青崖看也没看瘫软在地、脸上糊满脓血、只剩下微弱“嗬嗬”哀鸣的赵嬷嬷,冰锥般的目光锁死抖若筛糠、几乎瘫倒的孙嬷嬷,“拖出正堂门外!”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森然铁律,如同君王判刑:
“庭杖——二十!”
“传令阖府仆役!”她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枷锁,扫过早已面无人色、跪伏在地的其他下人,“全部给我站到院中!看着!”
那目光如同最可怕的诅咒,落在每个人身上:
“以儆——效尤!”
孙嬷嬷发出了类似漏气风箱般的“嗬嗬”声,被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卫像拖死狗般架起双臂拖向门外。
就在孙嬷嬷几乎被拖出门口的瞬间,沈青崖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最后的死亡宣告:
“今日只是小惩!”
“给本妃记住!给这府里所有敢以下犯上、心怀鬼祟之人听着!”
冰冷的声音如同极寒风暴,席卷松鹤堂每一个角落!
“今日挑唆主仆、搬弄是非,妄图废立王妃的,杖二十!他日若有人再敢行此大逆之举——”
声音骤然停顿!
无形的恐怖压力瞬间攀升到顶点!
整个花厅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那些跪伏在地的奴仆,恨不得将脑袋埋进砖缝里!连主位上的太妃王氏都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头顶!林福捧着鞭子的手抖成了帕金森。
她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绝对零度的弧度,如同死神在微笑:
“舌头——也别想要了!”
字字如铁!
句句溅血!
孙嬷嬷最后的嚎哭和赵嬷嬷如同破布袋般被拖出去的声音消失在外院。死寂重新笼罩花厅。不,是死域!所有人心跳如鼓,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那柄无形的寒刃还悬在每个人的舌根!
……
王府深处,书斋密室。檀香幽幽,烛火明亮,映照着案上摊开的北境十万火急军报。
玄衣锦袍的男人端坐,剑眉微蹙,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支朱砂御笔,笔锋悬停,在“狄人叩关,三处烽燧失联”一行字上顿住,一点浓重的朱砂正欲点下。
单膝跪于阴影角落中的影七,仿佛一道没有生命的影子,声音平淡无波,在沉滞的空气里响起:“……辰时三刻,王妃至松鹤堂,赵、孙二婢依太妃令以滚茶验‘端稳’,王妃受二次灼伤。王妃……旋即以滚茶泼赵脸、掷杯底砸其头面,斥其‘教唆废立王妃’,‘其心可诛’。”
笔尖悬停凝固。
影七继续汇报,话语精准如同刻度尺:“王妃当堂下令庭杖二十示众,阖府人皆看。行刑时,王妃原话宣示于众……”影七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模仿那冰冷杀气的意味:“‘今日二十杖,打挑唆主仆、搬弄是非、妄图废立王妃之罪!再犯者——’”
影七清晰吐出最后几个字:
“‘舌头——也别想要了!’侍卫当即行刑。”
笔尖微颤。
朱砂御笔被轻轻搁置于紫檀笔架上。修长有力的指节在乌沉冰冷的桌面上缓缓敲击了两下。
笃、笃。
萧彻身体微微后靠,隐在烛火光影中的面容沉静如古潭深水,目光深邃莫测,仿佛穿过厚重的墙壁,落在那座刚刚经历了风暴的松鹤堂方向。
那夜洞房中那双冰冷平静下隐藏着烈火的眼眸,与新婚第二日便以雷霆血腥手段血腥立威的王妃……两张截然不同却又惊人重叠的形象,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良久,一声听不出喜怒、低沉到几乎化为叹息的评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密室中低低响起:
“……倒真是……”
玄色衣袍起身带起的微风吹动烛火,光影在他脸上摇曳。
“……个烈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