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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夜破釜沉薪

第8章:夜破釜沉薪 (第2/2页)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书案冰冷的边缘,那冰冷的感觉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他看不见自己的眼神,那里面必定空洞如深渊,只有无尽的冰冷与一丝……屠刀即将落下前的残忍快意。
  
  釜底抽薪!这一刀,他要彻底抽干沈青崖赖以挣扎的血!斩断那根牵动她每一步的心弦!
  
  ……
  
  京郊。
  
  刑部乙级死牢深处。这里暗无天日,空气污浊,浓重的霉味混合着血腥气、伤口腐臭以及人畜排泄物的恶臭,足以让任何初入者窒息呕吐。
  
  甬道狭长逼仄,只有墙壁高窗缝隙透进来的一缕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天光,勾勒出铁栏栅狰狞的影子。
  
  这是比寻常囚室更恶劣的所在。关押的,多是重刑犯或等待秋决的死囚,以及某些因特殊原因被“秘密安置”的人物。甲字叁号,便是其中最深处、最为僻静、也最为绝望的一间囚笼。
  
  囚室潮湿阴冷。几束枯朽腐烂的稻草散落在冰冷坚硬、布满污秽印记的石板地上。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削的人影。
  
  那身形如同被榨干了所有水分的枯柴,只有褴褛脏污、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囚衣挂在嶙峋的骨架上。斑白的头发散乱地粘在额上脸颊,曾经儒雅方正的脸庞如今已被饥饿、病痛和绝望折磨得脱了形,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如两口枯井。
  
  他是沈珩。
  
  他病了很久。从被陷害入狱那天起,就断断续续。但最近一个月,他感觉自己像是一盏彻底熬干了油的残灯。胸腔里仿佛塞满了火炭和冰碴,每吸一口气都痛入骨髓,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咳嗽,直到呕出带着浓烈腥甜和暗红血丝的浓痰。意识也时常混沌,昏沉沉不知昼夜。
  
  一阵剧烈的、如同要把肺腑都咳出来的猛咳过后,他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冰冷的石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沉重的、如风箱般的粗砺回音。剧咳的余波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四肢百骸都如同被碾碎般剧痛。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老鼠啃噬般的声音从厚重的铁门外传来。
  
  “……老爷?……老爷……您还在吗?”一个极其细微、干涩嘶哑的声音贴着门缝钻了进来,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惶恐。
  
  是赵癞子。
  
  这个被沈玦特意安插在死牢最底层当杂役、用以“照顾”(实为监视与控制)沈珩的老仆。他顶着一张布满褶皱和麻点的丑陋老脸,眼神浑浊如同死鱼眼珠,常年披着一件油腻发亮的破羊皮袄子。
  
  他是沈珩少年时的伴读,后来染病毁了容又跛了脚,便只能在沈府做些粗鄙活计,直到随沈珩一同被打入这暗无天日的死牢深渊。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沈珩一党被彻底清洗殆尽的最后耻辱印记。
  
  沈珩挣扎着睁开浑浊的双眼,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铁门下方专用于递送食物污水的小口被极其小心地、无声地推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一只乌黑油腻、指甲缝里全是泥垢的手颤巍巍地探了进来,摸索着在地上放下一个破旧的粗瓷碗。
  
  碗里是浑浊见底、浮着几根烂菜叶、冰冷得如同冰碴的薄粥,散发着让人胃里翻腾的馊味。
  
  赵癞子的动作极其缓慢,仿佛每动一下都耗尽了力气。
  
  那只枯槁的手在放下碗后,却没有立刻抽回去,而是微微颤抖着,在那条逼仄的门缝阴影下摸索着,最终,极其精准地、无声无息地——将一个指头大小的、用油纸密密裹了几层的硬物,塞进了离破碗一尺远、一个极为不起眼、堆满湿滑苔藓的石板缝隙深处!
  
  做完这一切,那只枯手如同被火烫般迅速缩了回去。门缝下的光亮瞬间消失,又被黑暗吞噬。
  
  “老爷……”赵癞子那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又极其轻微地贴着小口响起,带着一种巨大的、压抑的恐惧和仿佛遗言般的凄惶,“您……您要撑住啊……千万……要撑住……”
  
  那声音微不可闻,却像是一缕游丝,在这绝地死牢中传递着最后的不详告警。
  
  黑暗的囚室内,只有沈珩浑浊断续的喘息声。他浑浊的目光茫然地看向那碗冰凉的馊粥,最终,却凝固在那个被塞入缝隙的油纸小包上。
  
  那里面包裹着的,是老赵豁出性命送来的保命药?还是……裹着糖衣的断魂丹?一滴浑浊的老泪,悄无声息地从他深陷的眼窝滑落,融入身下冰冷的污泥里。女儿青崖……他的女儿……她知道这把悬在父亲头顶的利刃……已经亮出锋芒了吗?
  
  ……
  
  深夜。摄政王府。凌霄阁。
  
  灯花早已噼啪爆过几回。最后一支烛燃至尽头,火苗剧烈地跳跃挣扎了几下,终于在灯油耗尽时,不甘心地熄灭。
  
  室内彻底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只有窗外极远处巡夜灯笼的微弱反光,在窗纸上勾勒出几道模糊摇曳的影。
  
  沈青崖并未入睡,甚至毫无睡意。她盘膝坐在冰冷的紫檀木矮榻上,黑暗中,睁着双眼,如同潜伏的夜枭。白日里宫宴留下的所有痕迹——指尖的痛、紧绷的神、翻腾的算计,此刻都沉淀为一片冰寒死寂的潭水,深不见底。
  
  终于。细微到几近无声的滑动,从外间与内室相连的门轴处传来。
  
  一个熟悉的、带着夜露寒气和剧烈喘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是冷霄!
  
  这个沈青崖耗费了巨大心力安插在死牢附近、如同影子般存在的暗桩,此刻单膝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竞速的疾驰!
  
  他的脸上布满汗水与尘土混合的污迹,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刚从修罗场带出的、惊心动魄的紧迫!
  
  “主子!”冷霄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气流摩擦砂砾,急促中带着骇人的寒意,“秘牢……出事了!”
  
  黑暗中,沈青崖的身影没有丝毫晃动,如同一块冰冷的磐石。
  
  冷霄语速飞快,每一个字都像砸在人心上的冰雹:“丑时三刻,属下依主子上次所令,在石磨巷西口槐树下‘收账’,准备接收……那赵癞子按照约定留下的记号。”他微微喘息,“刚在树下站定,就闻到……闻到一股新鲜的血腥气!”
  
  “不是打斗伤人的那种。很散……很多!”冷霄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属下立刻循着气味摸过去,在槐树后面靠近护城河边的烂泥滩里……看到了……”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仿佛要压住翻腾的胃液:“至少十具尸体!全是被利刃瞬间割喉!尸体被刻意拖到滩边沉水处理!其中一个……个子奇矮、脸上有大片烂疮麻点……属下认得他破烂羊皮袄子上的补丁和味道!是赵癞子!”
  
  “属下在那泥泞滩涂翻找,在一片污泥里摸到了这个!”冷霄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被污泥和凝固血块包裹的油纸小包!他顾不上脏污,三两下在黑暗中剥开——露出了里面那个指头大小、同样是油纸紧紧包裹的硬物!
  
  油纸被小心翼翼剥开。借着窗外渗入的、极端微弱的光线,隐隐可见——那是极小的一截,如同小指指甲盖大小的灰白色粉末块!
  
  一股极其淡薄、却若有若无的清凉辛涩气息,混杂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污泥味,悄然弥漫在漆黑的内室!
  
  金疮药粉?!赵癞子拼死送出、却无法送达父亲沈珩手中的救急之物!竟以这种血腥残酷的方式传递到了她的手中!
  
  “属下刚拿到它,就听到远处巷道有马蹄急奔的声音!至少有七八骑!冲着石磨巷来的!杀气很重!”冷霄的声音陡然急促,带着后怕,“属下不敢再停留,立刻从另一侧河道潜游过对岸,绕了半个京城才甩开尾巴回府!”
  
  马蹄急奔!七八骑!血腥味!沉尸!指向性明确的杀戮!
  
  冷霄带来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柄冰冷的铁锤,狠狠凿在沈青崖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上!
  
  “哐当!”一声轻响!是沈青崖身边矮几上搁着的、白天御医送来的一个装金疮药粉的白瓷小瓶,被她无意间挥动的袍袖扫落在地!在死寂的黑夜里,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冰凉的瓷片和粉末溅了一地!浓郁的草药味瞬间炸开!
  
  内室里只剩下冷霄粗重的喘息和沈青崖陡然变得冰冷如同极地寒流的呼吸!
  
  黑暗中,沈青崖猛地站起身!
  
  她周身散发出的不再是之前的疲惫与沉静!而是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受伤母狮,在黑暗中亮出了染血的獠牙!那是深埋于骨髓、源自灵魂最深处、几乎要将整个世界都焚毁的狂暴杀意与刻骨之痛!
  
  父亲!父亲!!
  
  那些粉末……那血淋淋的尸体……那精准狠辣的灭口……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同一个地方——沈玦!那条老狗!他动手了!毫不犹豫地、毫不留情地举起了那把斩向她命门的淬毒之刃!
  
  “呵……”一声极其低沉、如同从九幽地狱里刮来的寒风般的冷笑,在寂静的黑暗里陡然响起!沈青崖的身体似乎在微微发抖,那不是恐惧!
  
  那是仇恨到了极致、痛苦到了极致的燃烧!她垂在身侧的、那只裹着厚厚白纱的左手,指骨在黑暗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脆响!旧伤口的纱布边缘,又有刺目的猩红血色飞快地洇出、蔓延!
  
  剧烈的动作牵动了全身血脉翻涌!
  
  釜底抽薪?抽的是她的心肝!剜的是她的骨肉!沈玦!沈家二房!你们——该死!!
  
  沈青崖缓缓抬起右手,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摸向桌案上一件硬物——那是萧彻赠她、却在白日宫宴上未曾拔出的那柄镶嵌着冷玉配饰的玄铁匕首!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髓!
  
  她五指缓缓收拢,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紧紧握住了冰冷的刀柄!如同抓住了复仇的烙印!
  
  “冷霄。”她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如同浸过万年冰窟的寒铁,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平静死寂,“点灯。”
  
  烛火被重新点燃。
  
  昏黄的暖光跳动着,照亮了沈青崖苍白的脸庞。她的目光却投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如同泼墨般的黑夜深处,里面燃起的不是恐惧,不是退缩,而是比这黑夜更深沉、更凛冽、能将一切魑魅魍魉焚烧殆尽的——冰与火的深渊!
  
  刀已出鞘,血债必将血偿!这条通往地狱深处的路,她沈青崖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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