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烂漫冬影
第五章 烂漫冬影 (第1/2页)新疆属于典型的温带大陆性干旱气候,春秋短、冬夏长,且夏季炎热、冬季严寒,春秋气温变化大。在河北老家动辄两三个月的秋日景象,在这边不过眨眼之间。昨天还穿着短袖,明天便要穿上长外套和薄羽绒服了。秋天的短促,仿佛是老天打的一个哈欠,一声叶落,便已入冬。
鉴于此,学校停暖和供暖的时间拉得很长。不同于北方地区,通常以每年11月中旬至次年3月中旬(共计4个月)为取暖期,石河大学每年“十一”过后,便就开始冬季供暖了,一直到第二年“五一”前后才正式停暖,供暖期长达7个月。
文学艺术学院东侧有一座小山丘,名曰:未名山(不知道是不是参考北大未名湖起的名字)。山上种植有十余类观赏系树种,有枫树、火炬树、石榴树、玉兰、木槿等,上面有几条曲折的小路,很适合散步和男女幽会。尤其到了秋天,满山的五颜六色,不少人被吸引至此,驻足观赏,或合影拍照,或捡几片漂亮的叶子做标本。
开学报到时,我已发现这样一个幽僻的所在。当时因为满山绿色,且过于幽深,浅入即归。如今,赶上秋景,深入其中,才发现这里的美。
在各色树影以及花朵间留恋,我的喜悦难以自持。其中,我尤其喜欢火炬树。火炬树的叶子长得很像椿树,但没有椿树高,叶子火红如炬,甚至好看,故此得名。尤其到了秋天,霜冷过后,一树鲜艳的火红色,仿佛一把把燃烧的火苗,美不胜收。
要说石大秋日美景,这里还不是第一位的。听波湖至明德楼,由南向北的一段100米长的银杏林,才是学校首屈一指的秋景打卡点。如果说,秋天的气息过于含蓄,在其他地方,只看得到凋零。那么到银杏林里走一走,你一定不会失望。
春夏时节,银杏林和周围的法国梧桐、柳树等一样,沉浸在绿色的勃勃生机中,你很难找到银杏林的惊艳之处;而冬季,万木萧瑟,银杏林也和其他树木一样,褪下叶子,只留光秃的枝头,沉沉冬眠;唯有到了秋天,银杏林才以满树金黄,显出属于自己的耀眼光彩。这光彩不禁成为无数人留恋的所在,更与周围的单调和萧枯,形成强烈的反差。
如果你在其他地方找不到秋天的影子,那么当你看到道路两旁高高的、油绿的银杏叶变成满眼金黄,你便知道秋天来了;而当秋风扫落叶,金黄遍地的时候,你便知道秋天即将远去,冬天马上要来了。
某种程度上,这片银杏林的报时功能,比日历和人的体感还要准确许多。
11月初,气温已经骤降至10摄氏度左右,昼夜温差开始变大,最低温能到零下3-5度。第一次在新疆过冬,我才发现冬天的凛冽。不过再凛冽的冬天,也有其美的一面,比如在中部及沿海城市难得一见的雪淞、雾凇,却成为这里的常态。
12月第一周,我像往常一场出宿舍楼去上课。一出门,便被硕大的雾凇群惊住了:几乎一夜之间,四周的树木都被一层层巨大的冰晶体覆盖,柳、柏、松、银杏等,商量好了一般,纷纷披上一件晶莹剔透的水晶衣,仿佛在准备一场盛大的冬日舞会。整个校园也沉浸在一种浪漫又梦幻的氛围当中,远远看去,如入天国。
一种不可言说的美,充溢着我的双瞳。我一边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边流连忘返于各个树影之间。不少同学也被这样的美景所吸引,忍不住停下脚步,或拿出相机拍照,或兴奋地驻足观赏,或用手裁下一段冰晶,跟同伴互相追逐打闹。
想着中午去科技一条街租个相机,定格下美丽的瞬间。结果等1点钟下课,兴冲冲跑出教室,却被雾凇凋零的惨淡景象,打个措手不及。太阳并不温暖,只是象征性地挂在天空,但气温却明显回升,雾凇经不住抵抗,纷纷缴械投降,眨眼功夫,便迅速化去。几小时后,树木已褪下晶莹的外衣,光着躯干,继续孤独又萧瑟地在天地间站立。见此情景,我不禁叹息连连。
错过了雾凇,固然使人遗憾,但2周之后,我却等来了另一场洁白的盛宴——2006年末的第一场雪,在不经意间悄然而至。
这场雪不是开胃菜,因着厚重的雪量,成为学校一件头疼事,却变成我们入学以来的第一场狂欢。
很多内地学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尤其是南方的同学。来自河北的我,二十多年来,大大小小的雪已见过不少,但如石河今日这般丰量的雪,却是从来没遇到过的。积雪足有10厘米厚,不少松枝都被压断。接触地面的雪略有些脏,但中部及顶部的却十分白净,很适合玩耍。
学校按照学院和班级,将学校主要道路以及周围2公里范围内的地方划分了无数清扫区域。因为学院多,地块小,清扫起来异常轻松。不少同学边清扫边打闹,加上羽绒服五颜六色,他们流动的身影,成了冬日校园一道道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美丽风景。
在不影响通行的前提下,许多积雪得以保留,尤其是树木枝头、草地上和楼宇间的,而这又成了学生玩耍的好材料。
巨大的雪量堆积在树木枝头,构成一幅幅雪淞图。天地顿失色彩,黑白之间,静默不语,仿佛走进一幅幅水墨画卷。从未如今近距离看到过雪淞,加之对大雪的兴奋,我的激动无以言说,忍不住想要叫上舍友,四处拍照。
上午课程结束,匆匆吃过午饭,波波和王文彬先回宿舍等着,我则独自跑去科技一条街租相机。
因为走得急,加上路滑,临近相机店门口的时候,我一个趔趄,差点和一个刚从相机店出来的女生撞个满怀。
女孩的个子不高,大约1米5,长着一张娃娃脸,齐肩短发,上身穿着粉色,领口带一圈白色鸭绒饰边的厚羽绒服,戴一副粉色的小猫耳套,两只四连指的白色棉手套挂在脖子上,双手捧着一只奥林巴斯卡片式相机,正低着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观摩。猛然见一个庞大的身躯,径直朝自己撞过来,来不及躲闪,不禁惊吓地双手挡胸,下意识地闭起双眼。
在即将撞上的刹那间,我一个垫脚,同时迅速伸长手臂,在我跟玻璃门之间撑出一片空间,刚好容纳下女孩娇小的身躯。
“你没事吧?”虽然没有撞上,但我仍被自己的鲁莽惊出一身冷汗,赶忙道歉说,“走路没注意,实在抱歉。”
“没,没事。”女孩惊甫未定,理一理头发,从惶恐中缓慢恢复过来。给女孩让出位置后,女孩便逃也似地往远处走去。
在专卖摄影摄像设备之外,这家相机店还经营照片冲印以及相机租赁业务。由于是精细设备,加上租赁业务回本慢,因此只有5台卡片式相机,专门用于租借业务。卡片式相机不过千元,但要回本至少也得3-5个月,何况还要面临相机老化和出故障遭淘汰的风险;此外,虽说学生比较淳朴,但难免会碰到借走不还的情况。因此,学生要想租相机,一般需要交200元押金,外加学生证作为担保。相机通常按小时租,15元/小时,最低1小时起步,大部分学生都会在当天归还。
这一场雪下得如此之大,来之前的路上,我看到不少同学在拍照,因此今天能不能如愿拍上照,还是未知数。
我一个健步冲到店里,询问是否有相机可以租借,并满脸殷切地看着老板,结果却被当场浇了冷水:“你来晚了一步,最后一个相机已经被一个女生借走了。”
悻悻地出了相机店,我有点垂头丧气。下午3点半还有课,一直持续到6点才下课,而这场美丽的雪景不知道能保留多久。
正当我唉声叹气、愁容满面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主意,不禁一拍大腿:“对呀,何不跟刚才那个女孩商量一下,说不定有戏!”
循着女生刚才离去的方向,我疾步而去。距离她离开不过2分钟光景,料想她走不远。然而,走到开阔地之后,我忽然犯了难:女生可能往东、南、北任意一个方向走,过马路进入北区,也未可知。沿着科技一条街向东走了一段距离,看不到粉色衣服的踪迹,我便泄了气。正待我准备放弃,打算往回走的时候,一抬头,正看见一个穿着粉色羽绒服的女生从角落里拐进我的视线——没错,正是刚才的女生。只见她一边往这里走,一边摆弄相机,眉宇紧蹙,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喂,你好!”站在女孩对面大约3米远的地方,我叫停女生说,“你刚才在相机店租了一个相机是吧?”
女生听到有人跟她说话,停下脚步,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发现是刚才差点跟自己撞个满怀的人,便稍微松弛下来。
“是呀。”女生答道,接着发愁说,“不知道怎么搞的,开不了机了,刚才还好好的。”
“我能看一下吗?”我请求说。
“给。”因为同是学生,即便是陌生异性,彼此的戒心也远没有社会上那么强——学生时代的纯真和坦诚,大抵如斯矣。
“估计是电池没电了。”我捣鼓了两下,提议说,“不如去店里让老板给看看吧。”
“嗯。”女孩表示赞同。于是我们相跟着回到相机店。
“老板,相机没反应了,看看是不是没电了?”一来到柜台前,我便替女生说道。
“我看看。”老板接过相机,打开电池匣,然后换上一块备用电池,再次长按开机键,这时画面终于亮起来了。
“确实是电池的问题。天冷,电池不耐冻。用的时候注意保暖,不然容易显示电量不足。”老板将拆下的电池用万能充充上电,然后把调试好的相机交还给我。
谢过老板,我跟女生一前一后出了相机店。我把相机还给女生,让她再试试。
她试着按快门,拍了几张照片,发现一切正常。于是,娃娃脸上便露出天真的笑,两颗浅浅的酒窝,仿佛两朵小花。
“不知道能不能跟你一起合用相机呢?”怕女生不愿意,我赶忙补充一句,“放心,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的,我只用半小时就行——当然,租借费用也不会全让你出;要是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全程跟着……”
对于我的提议,她有一秒钟的诧异,不过转瞬便笑了起来。
“可以啊,本来我打算自己拍一些照片寄给中学的同学,有你帮忙就更好啦,可以多给我拍几张照片,嘿嘿!”她笑得很开心。
见女生同意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顾不得去找舍友,便陪着女孩,去到各种有积雪的漂亮景点拍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在去往中区金属雕塑的路上,我问女生道。
“苏晓梅。”
“这么巧,我也姓苏,我叫苏阳。”我有点兴奋,“我87年的,你呢?”
“我89年。”本以为女生会特别避讳说年龄,结果她回答的很干脆。
“那我比你大,管你叫妹妹,不算占便宜吧?”我试探说。
“当然不算。那我以后就叫你阳哥啦,哈哈!”苏晓梅很开心。
“那就叫你小妹吧。”
苏晓梅点点头。
没想到这一次邂逅,竟然认了一个妹妹,想来也是件令人感到幸福的事情。虽然没有交上女朋友,但有一个妹妹作为代偿,也是不错的。
这么想着,我不禁为自己的主动和勇敢感到庆幸。
苏晓梅是护理专业的大一新生,湖南人,很有湘妹子的性格特征,热情直率和活泼开朗之外,她的自立自强,也每每让我感叹。苏晓梅是她们那届唯一一个来新疆上学的人,而且还是个女生。一个人千里迢迢跑到新疆来,举目无亲之下,更显勇敢和坚韧。同样是“背井离乡”,难免会有孤独和寂寞之感。我们这一对“结拜兄妹”,也算是彼此身在异乡的心灵慰藉吧。
原想着叫来舍友们,一起拍雪景,但考虑刚跟小妹认识,怕舍友们抢了我的风头,破坏我跟小妹独处和相互熟悉的温馨时光,因此迟迟不愿跟舍友打电话。
我们在雕塑、操场、篮球馆、图书馆、听波湖、未名山等各处拍了许多照片。有我帮小妹拍的,也有小妹帮我拍的,唯独缺少我跟小妹的合影。这时,不得不请求舍友们的帮助了。此时我才留意到,由于长时间拍照,加上天冷,电池仅剩五分之一左右电量。
波波、王文彬接到我的电话,也兴奋地想要立刻赶来。一旁的老曹、老脏、老王三人,则有点无动于衷——作为新疆人,这样的大雪他们已见怪不怪,宁可在宿舍睡觉,也不想出来受冻。
不到5分钟光景,波波和王文彬便穿着深色的羽绒服,一前一后地来到约定的地点——运泽食府前面。
“说好的一起拍照,你租了相机,咋不叫我们,太不够意思了!”波波走到我跟前,抱怨说。
“就是啊,还以为你没租到,结果你竟然吃独食了!”王文彬一边附和,一边伸手向我要相机。
“我这不叫你们了嘛。”我呵呵一笑。
“我X!怎么就剩一格电了!”王文彬眉头紧皱,有点生气,“竟然拍了这么多张……等等,这个女孩是谁?”王文彬满脸狐疑。
“我瞅瞅。”波波一听,也赶忙过来凑热闹。
“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王文彬随口说道。
这句话正好被去食堂小卖部买热牛奶的小妹听到,结果小妹没脸红,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瞎说啥呢,这是我妹!”我赶忙把苏晓梅介绍给俩人,“这就是我妹——苏晓梅。这是高晓波,这是王文彬。”我把三人互相介绍给对方。
“叫我波波就行。”高晓波忽然转疑为喜,然后用色眯眯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长相乖巧的女生,眼看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波波趁机把我拉到一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真是你妹?咋之前没听你说过?”
“刚认的妹妹!”我眼中带笑。
“行呀!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波波不禁竖起大拇指。
经波波这么一说,我更加得意起来。
“哥,给你一盒。”苏晓梅把一盒热牛奶递到我手里。这关切不仅把我暖化了,更把波波和王文彬羡慕坏了。
“不要意思啊,我就买了两盒。”苏晓梅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抱歉地说道。
“没事,我俩不喝热牛奶。”王文彬大笑着圆场。
波波乜斜地瞪王文彬一眼,心里已经开始咒骂王文彬自作主张。
“走吧,不是要拍照吗?”我切入正题,催促说,“还有半小时,就要上课了,你俩想去哪拍?抓紧时间了。”
“就一格电,还拍球的照!”想起电量不太足,王文彬不免有些叹气。
“拍十几张松松够了。”我拍胸脯说——实话说,我对自己的判断并没有把握,不过是想安慰一下王文彬和波波,同时完成我跟小妹拍合影的愿望罢了。
“那就先去中区北门的校门口拍吧,上面有学校名称,还有纪念意义。”波波提议说。
“哎,还真是!走走,赶快过去!”我一个箭步冲在了最前面。走了50米,忽然意识到小妹还在后面紧追慢赶,不免有些自责,赶忙停下脚步,去接小妹。
“这块路滑,小妹你慢点。”波波和王文彬自顾自地往前走去了,我却关切又小心翼翼地拉起小妹的手。之前还担心小妹会介意跟我“亲密”接触,但既然已经是兄妹了,也便无需再纠结于“男女授受不亲”。
小妹左手拿着热牛奶,右手带着手套,有点不容易拉手。她便索性摘了手套,放心地把右手的掌心交给我。小妹的手娇小且光滑细嫩,由于在手套里暖了好一会,一股暖暖的触觉便由我的手掌直抵大脑。尽管是兄妹关系,但我分明感到了一种情侣间才有的触电感。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你行不行啊?”王文彬站在“石河大学”四个大字前面,嘴巴都笑僵硬了,波波却还没有按下快门。
“催啥催!”波波嘴里嘟囔着,明显有点不耐烦,“好了,你自己看吧!”
“你拍的啥玩意儿!怎么‘石河大学’少一个‘学’字;哎,我咋还闭眼了!”王文彬兴冲冲地跑过来查看,结果被波波的拍照技术彻底激怒了。
“我连拍的,前面还有好几张呢,你再看看。”被王文彬说拍照技术烂,波波可不能忍。
“没一张行的!就这张还凑活,但……这里不太好,缺了个角……”王文彬像挑拣水果一样,对着每一张照片从头看到尾,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你行你来!”波波不服气了。
“你站过去!”王文彬指挥波波站到他刚才的位置,“身体侧一点,眼睛睁大,保持微笑,保持住啊,对,就是这样!来,1,2,3,茄子!”
“你过来看看,这才是拍照!”王文彬得意地向波波炫耀自己的“成果”。但波波显然不买账,嘴角一撇,用一声“切!”做回应。
“你们俩怎么拍上了?也不说等等我俩!”我和小妹走到王文彬和波波跟前,假装不满地说道。
“拍照前要先‘勘景’,懂不懂?我们这是‘打样’!”王文彬哈哈大笑,波波也跟着附和:“对,对。”
“打好样了没?打好了,就给我和我哥拍一张合影呗。”小妹扑闪着眼睛,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没问题!”王文彬像刚才一样,指挥我跟小妹站到波波刚才站的位置,然后一边调整镜头,一边调整取景角度。他左蹲右立、前倾后仰的架势,颇有点儿专业摄影师的味道。
王文彬拍完之后,我们四人又轮流各拍了一张单人照,姿势各异,但位置都差不多。末了,看到一个路过的同学,便赶忙叫住他,帮我们四人拍了合影。这时相机电量便有点“告急”了。
“苏晓梅,咱俩合拍一张吧。”波波早就想跟小妹拍合照,眼看再不提就没机会了,于是鼓起勇气主动提出来。
“好呀!”小妹蹦跳着站到石河大学的石字旁边,波波紧跟着也站过去。
“你站到对面去吧,咋俩刚好把“石河大学”四个字抱起来的样子。”波波略有些迟疑。但小妹这么提议,他也不好拒绝,只好照做。
“我数一二三哈!”王文彬调好镜头,准备拍摄,此时“电量不足”的红色的图标持续闪烁,“一、二,我靠,没电了!”王文彬按下快门的一瞬间,相机显示屏便全黑了,镜头跟着全缩回了卡片机身里。
波波原本想留下一张有关苏晓梅的美好记忆,结果却在电池耗尽的那一刻泡汤了。
此时我看一下手机,发现已经下午3点一刻了,该准备上课去了。王文彬和波波无限遗憾,一便再次抱怨我没有早点叫他俩,一边表示明天有时间再租相机拍照。
不知不觉拍了2个多小时的照片,其中90%都是我和小妹拍的各种风景照和单人照。加上后来跟王文彬波波一起拍的,足足有200张。
打印一张要1元钱,这么多照片,不可能全部洗出来,总要精挑细选一些,剩下的便只好存储到QQ相册里了。租相机的费用,我提议由我承担,但小妹却执意自己支付,只让店员退了155元。我过意不去,便提议洗印照片的费用我出,小妹点头同意,而我也终于可以挽回一点作为“哥哥”的颜面。
因赶着上课,我便提议先把照片存储到相机店的电脑里,晚上再一起来店里挑选照片。对此,三人都表示赞同。
跟小妹约的是晚上7点钟,结果6点过一刻,小妹便给我打电话,约我在中区运泽食府吃饭。我不禁喜出望外,本来已经飞奔向宿舍的脚步,即刻改变角度,朝着运泽食府的方向而去。路上想着要不要叫上王文彬和波波一起,后来担心他俩会破坏气氛,便坚持独自前往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快到食堂的时候,远远地便看见小妹站在台阶下向我招手。她满脸堆笑,依旧露出两朵酒窝,以及一口标志性的洁白牙齿,红扑扑的脸蛋上像开了花。
我的心里即刻涌出一阵暖流,像干枯的禾苗,终于得到一点雨露,那种久违的喜悦溢于言表。
“等很久了吧,怎么不在食堂里面等呢,外面多冷啊!”我紧跑两步,有点心疼地走到小妹身边,忍不住想用手摸一摸她冰凉的小脸蛋。但手刚伸出来,便怯懦地缩回去——虽是“结拜”兄妹,但大庭广众之下,总觉得这个动作有点不合时宜。
“没事,我也刚到没多久,嘿嘿。”
“快进去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护送小妹进到食堂里面,“小心地滑。”
正是饭点时间,食堂里熙熙攘攘,很是热闹。每个窗口都有不少排队的同学,除了饺子、拌面、砂锅等几个窗口慢些,其他队伍的前进速度还比较快。我瞟一眼饭桌,空位置还算可观,不过稀稀落落的,不时有拿着饭菜的人填满。
“你想吃什么?今晚我请客。”我大方地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啦!”
“客气啥?说吧,想吃什么?我去买。”我拿出绅士的风度,找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让小妹先坐着等。
“一根玉米就行。”小妹将厚厚的羽绒服脱下来,放在旁边的空座上。里面的修身保暖毛衣,衬托出她相对标致的上身曲线,丰盈但不过分肉感。
“一根玉米,能吃饱吗?”本以为小妹会狮子大开口,狠狠“宰”我一刀,结果让我吃了一惊。
“人家在减肥呢。”小妹不好意思地撇撇嘴。
“你多少斤?”我上下打量着小妹,好奇地问道。
“讨厌!哪有直接问人家女生体重的。”小妹故作生气地把嘴倔向一边。
“好吧,我错了!作为你哥,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减肥可以,但饭该吃还得吃。”顿了顿,我继续说,“确定不要别的了?那我可去了?”
“再来一碗小米粥吧。”小妹终于又跟了一句。
“还有吗?”我继续诱导。
小妹羞红了脸,微微低着头,双手放在胸前,两手食指轻轻地互相对点,像在思索,又像在挣扎。大约过了5秒钟,小妹摇摇头。
“好吧。”见再问不出什么了,我便也脱下羽绒服,放在小妹对面的凳子上,从餐盘区取下一个硬质塑料托盘,两双筷子,一个勺子,径直朝食堂最左侧的米粥窗口去了。
先点了小妹要喝的小米粥,然后又点玉米。我以为玉米只有一种,结果一问才发现有一甜一糯两种。手里端着托盘,又懒得再跑回去问小妹,便干脆糯、甜各买一根。轮到我自己点了,我先点了2个馒头,1个大包子,然后又点了2份小菜,一碗大米粥。此时,托盘里已经满满当当,刷完卡,我便小心翼翼地朝小妹那里走去。
“怎么点了这么多!”看见满托盘的实物,小妹瞪大了眼睛,慌忙起身迎接。
“你的玉米和小米粥,我的馒头、包子、小菜,还有大米粥。”我一一将食物摆放到餐桌上。
“我只要一根玉米,你怎么买了两根呢?”看着眼前的两根玉米,小妹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你吃甜的,还是糯的,所以我各买了一根。”不等话说完,我便咬下一大口包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饿的缘故,这一口包子进到嘴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香甜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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