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圣女床上的长蛇
第一卷 第5章 圣女床上的长蛇 (第2/2页)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妈,我和银杏先走了。”我拽上银杏仓皇要逃。
可刚走几步,母亲突然开口又问:“我娘,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打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母亲和外婆关系不好。
她们母女之间有个心结在,心结具体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我只晓得,外婆和母亲的感情很奇怪。
外婆心疼母亲,但似乎又在责怪母亲些什么……
母亲也怨恨外婆,可母亲,好像也会期待得到外婆的关心。
母女俩一个比一个犟,谁都不愿意先低头。
所以这些年,母亲很少主动来我家看望外婆。
外婆平时无事,也绝不去找母亲。
“外婆身体很好,妈,你不用担心。”我认真回答。
然而,母亲听完却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
“是么?她老人家还真是身体硬朗!这么大岁数了,也该解脱了!”
母亲的话让我觉得无比刺耳。
毕竟,她可以不要外婆,我却只有外婆这一个亲人!
我拉上银杏没有再搭理她,趁着夜还不深,急匆匆下了山。
回家路上,银杏没忍住地好奇问我:“你什么时候装的香灰?我怎么不知道。”
我心慌意乱道:“我腰间这个香囊里装的一直都是娘娘庙的香灰,都戴好几年了。”
说起香灰,记得我十二岁生辰那天,外婆特意赶早上山去娘娘庙求了一把香灰。
回来后就将香灰装进了亲手所绣的香囊里,帮我系在了腰间。
外婆说,娘娘庙的香灰能保佑我无病无灾,在二十二岁之前不会见血光。
外婆叮嘱我一定要把香灰日日随身携带,除了沐浴下水之外,绝不能离身。
这些年我一直听外婆的话,每天腰上都挂着这枚香囊。
也的确,从十二岁到现在,我从未遇见过什么大灾大难。
就连感冒发烧的次数都极少。
可今年我就二十二岁了,上个月我刚过完生日。
不晓得这个香囊还管不管用了,回去有时间得再问问外婆。
银杏恍然大悟:“原来你这香囊里装的是香灰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香料呢!”
银杏家离得远,我特意先把银杏送回去,之后才一个人匆匆赶回自己家。
凌晨一点,我悄悄推开自家院门,进去后,再蹑手蹑脚地把门从里闩上。
本以为外婆在这个时辰都已经睡熟了……
谁知我转身的那一瞬,院子里的电灯顿时全都亮了起来!
外婆则披着那身多年未见她再穿的藏青凤纹祭司礼袍,拄着槐木拐杖,面色难看地站在院子里等我。
“外婆……”
我胸膛内的心脏狠狠一跳,看着盛装打扮的外婆,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我刚从李大叔家……”
我结结巴巴地撒谎。
不等我说完,外婆就拄着拐杖,手里捻着檀木珠,幽幽叹气: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罢了,外婆只能帮你到这了。”
外婆她都知道了?
她老人家如果这会子臭骂我一顿,我反而会觉得心里踏实些。
可她,竟不怪我。
“外婆,对不起,是我没听你的话。”我内疚地走到外婆身边,乖乖抱住外婆。
不过,这一抱,我又闻见了外婆身上的腐臭味……
外婆如往常一般,慈爱地抚摸我脑袋,只是今晚的嗓音略带沙哑哽咽:“镜镜,外婆放心不下你啊。”
“外婆……”
“以后遇见难事,就去找你李叔,他会帮你的。”
“李大叔?”
心底那股不祥预感愈发强烈,外婆今晚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些……
像是,在交代后事。
我越想心越乱,闷头埋在外婆的肩上,眼眶一热,害怕道:
“外婆你今晚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外婆,你别吓我!”
外婆拍拍我的后背,慈祥轻笑:
“傻孩子,外婆能有什么事。外婆是说,既然你都看见了,那以后,你的日子肯定不太平。
外婆老了,难免会有护不住你的时候,外婆都和你李叔说好了,以后他会帮忙照应你的。
外婆是心疼镜镜,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她怎就、舍得不要你。”
“没事的,外婆。”
我抱紧外婆,企图从外婆身上汲取到一丝安全感,“只要有外婆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什么也不缺。”
“乖孩子。”
外婆今晚对我格外温柔。
非但没有因为我不听话私自上山进娘娘庙怪罪我,还破天荒地来我屋,拍着我的肩哄我睡觉。
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我小时候,外婆每晚都会给我唱儿歌哄我入眠的那段时光。
次日,我是在一阵喧哗中被惊醒的。
不知是什么原因,才早上五六点,我家院子里就聚满了村民。
窗外还时不时传来女人与幼童的啼哭声。
我猜想可能是村里又出什么大事了,就着急忙慌地起床穿衣服。
可怪的是,我从被子里爬出来,蓦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绣花里衣不见了!
我不记得前一晚睡前我脱过内衣……
而且翻遍整张床,也没找到我的衣服。
外面的哭嚷声愈发洪亮,我来不及纠结里衣到底被我扔哪去了,在柜子里随便找了件新内衣换上。
随后披上外衣,用银花簪挽好长发,整理好身上衣物才打开门跑出去。
家里院子被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但堂屋门口,却被村民们有序让出了一块圆形空间。
堂屋里只有憔悴的赵村长与冷着脸的李大叔坐在门边长吁短叹。
“让一让!”
我拨开人群艰难挤进去,不明状况地站在门口问村长和李大叔:“赵叔李叔,发生什么事了?”
李大叔见到我,眉头不由紧蹙:“镜镜,你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