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母亲的遗物！

第29章 母亲的遗物！ (第2/2页)

张铁身体微微一僵，摩挲皮袋的手指顿住。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蒙灰的眼睛看向墨尘。
　　
　　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麻木和沉重，也没有感激，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血腥味的疲惫，和一丝被触及逆鳞般的冰冷警告。
　　
　　“滚。”张铁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只有一个字。
　　
　　“别啊队长！”墨尘像是完全没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反而嬉皮笑脸地凑得更近，压低声音，带着点“哥俩好”的神秘，“你看，咱也算过命的交情了！刚才要不是我那一‘管’定乾坤，吸引了火力，您也没机会放大招不是？分享一下嘛！就说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那宝贝……看着有点年头了哈？祖传的？”
　　
　　张铁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度。李锐等人吓得大气不敢出，紧张地看着队长。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张铁要暴起揍人的时候，他那攥紧的拳头，却又缓缓松开了。他低下头，看着腰间那个油污的皮袋，蒙灰的眼中那冰冷的警告褪去，只剩下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带着铁锈味的悲伤和……茫然。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风沙似乎都小了些。
　　
　　就在墨尘以为套话失败，准备再换个姿势时，张铁那沙哑的、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声音，低低地响了起来，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酸的疲惫：
　　
　　“……是我妈的。”
　　
　　“……她留下的。”
　　
　　“……唯一的东西了。”
　　
　　“用了……就少一点……”
　　
　　“她的样子……我就……记不清一点了……”
　　
　　声音很轻，被风一吹就散。但每一个字，都像生锈的钉子，狠狠砸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李锐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看向张铁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他们终于明白了队长每次使用这件禁忌物后，那眼中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空洞来自何处。
　　
　　墨尘脸上那嬉皮笑脸的表情也僵住了。他张了张嘴，那句“用了就少一点”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喉咙发紧。他第一次在这个油滑的“骗子”脸上，露出了些许无措和……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愧色。
　　
　　他讪讪地收回拍在张铁肩甲上的手，在裤腿上蹭了蹭沾到的粘液和油污，难得地没有继续贫嘴。
　　
　　风沙卷过死寂的荒原，吹动着张铁破旧披风的下摆。
　　
　　他依旧低着头，摩挲着那个油污的皮袋，仿佛那是连接过去唯一的、脆弱的丝线。
　　
　　墨尘默默退开两步，从地上那滩恶心的伪形虫残骸旁，捡起那根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却依旧坚挺的半截金属管。
　　
　　他用沾满沙砾的袖子用力擦了擦管子上的粘液，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它重新塞回了自己那身破布衣的口袋里。
　　
　　他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望向远处那片扭曲搏动的暗红色壁垒冲突带，灰白色的风沙吹动他额前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