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将军偷藏我名字,八万人开始写家书
第17章 将军偷藏我名字,八万人开始写家书 (第2/2页)火星子舔着“神明妈妈”四个字,她喉间发出呜咽:“阿娘说,烧了信,神仙就能收到娃的念想。”
顾昭站在坍塌的城墙上,褪色的玄甲沾着血渍,箭伤处的纱布渗出淡淡红痕。
他仰头望向壁画的方向,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眼下未消的青黑——这是他连续第七夜未眠,替病重的老卒守夜,给新挖的水渠量尺寸,连孙秀才都劝他“将军也是肉长的”。
还有小禾,那个总爱揪着她画的小太阳跑的扎羊角辫的丫头,此刻举着画满金红色太阳的纸,踮脚去够顾昭的胳膊:“将军哥哥,神明妈妈是不是哭了?我画的太阳都湿了。”
苏筱筱的呼吸陡然一滞。
扫帚“当啷”掉在地上,她扑到壁画前,指尖死死抵着顾昭箭伤的位置——那里在她的记忆里,该是裹着渗血的纱布,该是疼得他半夜攥紧被角。
“我有蜂蜜。”她转身冲进里屋,掀开床底的樟木箱子。
最底层压着包得严严实实的玻璃罐,是父亲去世前最后一次出差带回来的野山花蜜,原打算等她生日时煮酒酿圆子。
此刻玻璃罐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她捏着罐口的手在抖:“反正……反正我不饿。”
指尖触上壁画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像生锈的齿轮碾过神经:【当前救人总数:1847人,体力剩余23%。
强行传递高耗物品将触发透支警告——】
“没关系。”她咬着唇把蜂蜜罐按上去,壁画表面泛起水纹般的涟漪,罐身渐渐没入色彩。
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淌,眼前浮起黑点,可她盯着壁画里顾昭的箭伤,硬是把涌到喉头的眩晕咽了回去,“只要他不疼。”
蜂蜜落地的瞬间,雁门郡的枯井边正飘着槐花香。
顾昭刚给最后一个老卒的疮口敷完药粉,抬眼就见井沿上多了个陌生的玻璃罐。
琥珀色的液体在罐里晃,映着他发皱的甲片,罐身贴着张纸条,字迹是苏筱筱特有的圆润:“涂伤口不疼。”
“这不是救命粮。”他喉结动了动,指腹蹭过纸条边缘的褶皱——那是苏筱筱写的时候,被笔尖戳破的。
箭伤处的纱布又渗出血了,他解绳的手却稳得反常,“是心疼。”
蜂蜜抹上伤口的刹那,顾昭的脊背绷成弓弦。
新结的痂被软化,脓血往下淌,疼得他额角青筋直跳,可他盯着罐身上的小太阳贴纸,突然低低笑出声:“真甜。”
“将军!”赵五郎扛着巡逻的佩刀大步冲过来,刀鞘撞在井沿上发出闷响,“这蜜是救命的,您怎的——”
顾昭抬头,汗水顺着下颌滴进甲缝。
他扯过赵五郎的手腕按在自己伤口上:“你摸,是不是没那么灼了?她说涂就不疼,我就信。”
赵五郎粗糙的指腹触到伤口,愣住——先前像火炭烤着的疼,此刻真的软了,像被春风裹着。
他喉结动了动,突然转身冲巷口喊:“王婶!把你家娃的疮药拿来!李叔!你腿上的箭疤——”
半柱香后,枯井边围了一圈人。
孙秀才举着放大镜凑过来,灰白的胡子沾着蜜:“奇了!这蜜能拔毒生肌,比当年老将军饮墨治刀伤还灵!”他转头对挤在最前面的小禾眨眼,“你画的太阳,该改名叫蜜罐子。”
小禾举着纸蹦起来,画笔下的太阳被她涂了层金灿灿的蜜色:“那我要给神明妈妈画个更大的!”
夜色漫过雁门郡的城墙时,苏筱筱正蜷在壁画前的藤椅里。
她攥着空了的蜂蜜罐,掌心沁出的汗把罐底的标签泡得发皱。
壁画上的微光忽明忽暗,她伸手去摸,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水渍——像有人隔着墙,悄悄覆上她的掌心,又轻轻蹭了蹭。
“我不是神明妈妈。”她对着壁画喃喃,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是苏筱筱,是……是想给你煮羊肉汤的苏筱筱。”
水渍突然动了。
顺着她的指尖,蜿蜒着往下淌,在壁画边缘汇成个小小的水洼,像朵未开的花。
窗外突然炸开手机提示音。
苏筱筱吓了一跳,摸过床头的旧手机——是林薇的直播推送,镜头里晃着老院的砖墙,弹幕刷屏:“疯女人又对着墙说话了!”“这破壁画能卖钱?我看她是穷疯了!”
她盯着弹幕里跳动的“穷疯了”三个字,忽然笑了。
她关掉手机,把蜂蜜罐抱在怀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等我能传更多东西,等雁门的麦穗能堆到城墙根……我要让他骄傲。”
夜更深了。
苏筱筱迷迷糊糊睡去,掌心忽然传来细密的刺痛,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
她下意识摸向壁画,却只触到一片刺骨的寒意,仿佛那温热的掌心,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