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摸到星辉那晚将军第一次叫我苏姑娘
第20章 摸到星辉那晚将军第一次叫我苏姑娘 (第2/2页)那热度不是来自壁画,而是更深处——像是隔着层薄纱,她清晰地感知到某种节奏,一下,两下,沉稳有力,像春溪撞过卵石。
她猛地睁大眼睛,耳中响起顾昭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和着星芒的震颤,撞进她的血脉里。
晚风掀起她的衣角,壁画上的星辉仍在流淌。
苏筱筱望着逐渐亮起的夜色,突然笑了——这次,不是神明与信徒,是两个凡人,在岁月的裂缝里,握住了彼此的心跳。
苏筱筱盯着壁画上流淌的星辉,指腹下那道沉稳的呼吸节奏忽然加重——是顾昭换了个坐姿,铠甲蹭过城墙的轻响混着夜风钻进她耳中。
她这才惊觉,不知何时起,壁画不再是冰冷的媒介,倒像块会呼吸的活物,将雁门的每丝动静都揉碎了喂给她。
“能感知呼吸了......“她喃喃着,指尖无意识摩挲腕间褪色的红绳——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说“老院的宝贝,总要靠活人血脉养着“。
话音未落,壁画上的星芒突然聚成细流,顺着她指尖往血管里钻,带起一阵酥麻。
她猛地想起阁楼木箱底那本泛黄的《天文望远镜组装图解》,是父亲收藏的老物件,封皮上还沾着他抽雪茄时落的烟灰。
“顾昭需要眼睛。“她忽然站起,藤椅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雁门被匈奴围了三年,城墙外的地形、敌军动向全靠斥候冒险探查,若有观星术辅助......她跌跌撞撞冲向阁楼,木梯在脚下吱呀作响,箱盖掀开时扬起的灰尘呛得她直咳嗽。
那本蓝布面的书静静躺在箱底,封皮上“祖传观星要术“几个字是父亲用毛笔写的,墨迹早褪成了淡灰。
“对不住了爸,“她攥着书贴在胸口,“这次真得借您的宝贝用用。“
壁画在她触及时泛起暖光,像被揉碎的夕阳。
苏筱筱咬着唇把书和纸条推过去,精力如潮水般从脚底抽走,额角很快沁出冷汗。
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说是祖传观星术,别说是天上来的。“最后那个“的“字洇了墨,是手抖时蹭的。
雁门城墙上,顾昭正替小禾系松了的鞋带。
突然有温热的东西砸在他手背——是本蓝布书,封皮还带着现代印刷的油墨香。
他指尖微颤,抬头时正撞进壁画里苏筱筱泛着水光的眼睛。
“将军!“孙秀才扶着眼镜凑过来,枯瘦的手指点着书页上的北斗七星图,“这、这是《史记·天官书》里的星官图!
可这画法......“他突然拔高了声音,“能看清星轨走向!
有了这个,夜里行军不会迷方向,农时也能掐得更准!“
城墙上炸开一片欢呼。
赵五郎把长矛往地上一杵,粗声粗气地笑:“咱将军这下有天眼了!“卖胡饼的王婶挤到最前面,怀里还揣着半块没卖完的饼:“神仙教将军看星,咱雁门的天要亮喽!“
顾昭低头轻抚书页,指腹掠过“天文望远镜组装步骤“几个字时顿了顿——他不懂什么是“望远镜“,却看懂了苏筱筱在纸条角落画的小太阳,歪歪扭扭的,像小禾的涂鸦。
他把书贴在壁画上,声音轻得像怕惊散星芒:“你送的不只是书,是眼睛。“
壁画里的苏筱筱鼻尖发酸。
她看见顾昭眼底的血丝淡了些,铠甲上的血渍也被擦得泛着青灰——他定是连夜擦干净了,就为了接她递的东西。
“昨夜我守城时,“顾昭突然抬头,月光落进他瞳孔里,“看见一颗流星划过——像你在笑。“
苏筱筱的眼泪“啪“地砸在壁画上。
她想起昨夜蹲在老院水井边哭的自己,想起房东拍门喊“再不交租就砸墙“时的恐慌,可这些她都没告诉顾昭。
此刻她贴着壁画,声音哑得像被揉皱的纸:“我没走,我只是......学会藏疼了。“
风突然大了些。
雁门的烽火台飘来一缕轻烟,正好掠过壁画里的月亮,像给银盘镶了道金边。
苏筱筱望着顾昭嘴角极淡的笑,忽然发现那些曾顺着壁画往下淌的水渍,不知何时蜿蜒成了星轨形状——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她掌心,每道水痕都泛着微光,像有人在墙的另一边,一笔一画描摹她的轮廓。
“原来你也在看我。“她喃喃着,指尖突然触到一道极淡的流动感,像无形的丝线缠上指节,轻轻拽了拽。
她没注意到窗外的梧桐叶正打着旋儿落下,也没听见隔壁周婶砸门的骂声——那道丝线是壁画在震动,是系统判定“守护危机“后悄然解锁的潜能,正顺着她的血脉,往更深处钻。
后半夜起了雾。
苏筱筱蜷在藤椅上睡着时,壁画上的星轨突然凝成一点,落在她手腕内侧。
那是道极淡的星形纹路,像被月光吻过的银砂,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老院的漏雨瓦在头顶滴答作响,却怎么也打不湿那点微光——它太轻了,轻得像句没说出口的“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