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嚼碎毒药说“这味儿像你送的糖”
第23章 他嚼碎毒药说“这味儿像你送的糖” (第1/2页)老院的青石板还凝着夜雪,苏筱筱的棉鞋刚沾到门闩,外头的人声就顺着门缝钻进来,像根细针直扎太阳穴。
“苏小姐!我们是《民生纪实》的记者,听说您能连通古代——”
第二声“咚咚”砸在门上时,她后槽牙咬得发酸。
昨夜只睡了三个时辰,此刻眼尾还坠着血丝,可手摸到门闩的瞬间,指尖却凉得像浸了冰碴。
她知道来的是谁——林薇的直播标题还在手机屏保上晃,“工业染色剂”那几个字被她按灭前,正刺得人眼睛生疼。
门开的刹那,冷风裹着摄像机镜头撞进来。
林薇站在最前头,米色羊绒大衣裹得严实,鼻尖却冻得通红,像故意要衬她身上的温度。
她举着麦克风的手稳得过分,另一只手晃着张A4纸:“苏小姐,检测机构说您所谓的‘神赐红米’,红色来自工业染色剂,您有什么要解释的?”
苏筱筱盯着那张纸。
打印的“检测报告”上,“苏丹红”三个字洇着水痕,边角卷得像被揉过又展开——分明是P的。
她喉咙里泛起苦意,想起上周在二手市场淘的旧秤,想起用报纸裹着藏在梁上的半袋红糖。
那是她最后一点甜,原想着等雪再大些,烧壶热水泡着喝,权当给冻得发僵的手指暖个心。
“拍吧。”她突然笑了,把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拍到天荒地老都行。”话音未落,记者的镜头就怼到她鼻尖。
林薇的睫毛颤了颤,大概没料到她不躲不闪。
苏筱筱越过人群看向院角的老槐树,枝桠上的雪正簌簌往下掉,像极了去年冬天,父亲跪在墙根擦壁画时,肩头落的那层白。
“我爹走的时候,说这壁画是命。”她声音轻,却像块石子砸进静潭,“他说‘阿妧,你守着它,就是守着苏家的魂’。”
林薇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看见苏筱筱转身时,腕间的星纹亮了一瞬——那是前晚直播里她故意虚化的“鬼火”,此刻在晨光里泛着淡金色,像条活的小蛇。
苏筱筱没再看他们。
她踩着结霜的青砖往正屋走,棉鞋后跟沾了雪,在地上拖出两道湿痕。
梁上的红糖用旧布包着,她踮脚够的时候,后腰的旧伤抽了一下——那是上个月搬米袋时磕的。
布包拆开,粗粒红糖在掌心堆成小山,甜香混着霉味钻进鼻腔。
她闭了闭眼,把整包糖倒进陶瓮里的糙米中,手指搅了搅,米和糖便融成一片暗红。
“阿昭,接着。”她对着壁画轻声说。
腕间星纹烫得灼人。
陶瓮里的米“唰”地消失时,她晃了晃,扶住桌角才没栽倒。
这是她第一次一次性传递超过五十公斤,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凉得人发抖。
门外的记者还在喊,声音像隔了层毛毡,她却听见壁画里传来隐约的喧哗——是雁门郡的方向。
顾昭正蹲在军帐外的空地上。
吴婶的铜盆“当啷”落地时,他刚用刀尖挑起一粒米。
米身红得刺眼,像浸过血。
“米里出血了!”吴婶的嗓子破了音,“莫不是神明动怒了?”
百姓“轰”地往后退,几个小娃娃被挤得哭出声。
顾昭望着那片红,忽然想起昨夜苏筱筱传递的半块硬馒头——他摸过壁画,能感觉到那馒头硬得硌手,咬一口能刮破牙龈。
她哪里是神明,分明是个饿着肚子还要给人塞糖的小傻子。
“都围过来。”他站起身,甲胄相撞的脆响压过骚动。
手指插进米堆里,抓了满满一把,放进嘴里。
糙米的涩先漫开,接着是甜。
红糖的甜裹着米香,从舌尖漫到喉咙。
他嚼得很慢,望着人群里发抖的老妇,望着缩在母亲怀里的小娃,忽然笑了:“这不是血,是甜。”
吴婶抹着泪挤到前头:“将军,这……”
“她送的是糖。”顾昭把剩下的米摊在掌心,阳光漏进军帐,照得红米发亮,“怕我们吃不下糙米,才混了糖。”
人群静了一瞬,接着爆发出抽噎声。
有个老头颤巍巍摸了粒米,放进嘴里,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是甜的!真甜!”小娃娃们挤着去抓米,冻红的小手沾了糖,在脸上抹出红道道。
吴婶捧着铜盆哭:“原来神明记得我们爱吃甜……”
顾昭没说话。
他望着壁画上若隐若现的星纹,想起昨夜苏筱筱说“等春天穄子熟了”时的语气——带着点小雀跃,又藏着点不确定。
她明明自己饿着,却把最后一点甜都给了雁门。
城外的枯树林里,阿云嘎缩在树后,狼皮斗篷落满雪。
他望着汉军阵中沸腾的人群,喉结动了动。
方才他看得清楚,那“血”沾在顾昭指尖,是黏的,还泛着蜜色——像极了他阿妹小时候偷喝的糖浆。
“可汗,汉人真有神助。”他跪在毡帐里,声音发闷,“米中落血,顾昭不惧反笑。”
阿木尔拨弄着狼头匕首,刀尖挑起块肉:“若真是神迹……”
“可那血,像糖浆。”阿云嘎咬了咬牙,“末将离得近,闻着有甜味。”
毡帐里的火盆“噼啪”响了声。
阿木尔的刀尖顿住,忽然笑了:“有意思。”
老院的日头爬到屋檐时,苏筱筱靠在壁画前喘气。
她摸出块发硬的锅巴嚼着,忽然腕间一凉——星纹不再发烫,反而沁出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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