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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寿光碟》

《借寿光碟》 (第1/2页)

2003年的夏天,毒日头把青河镇的土路烤得滋滋作响,蒸腾起扭曲的白汽。老黄蹬着
  
  那辆锈蚀**的二八大杠,在赶集的人潮里浮沉,车把上挂着的半扇猪肉,油腥裹着尘土味,直往人肺管子钻。
  
  “西瓜!西瓜!7毛钱1公斤!”路边瓜贩的嘶喊像砂纸磨着耳膜,唾沫星子随着手势飞溅。老黄眯眼躲闪,车轮碾过一滩烂熟的西红柿,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叽声。他是化肥厂的老工人,轮休本想给家里捎点肉,却被集市这锅滚沸的浊气黏住了腿脚。
  
  公厕蜷在集市最东头,红砖墙被尿碱蚀得灰败不堪,远远就飘来一股能刺穿鼻腔的氨水味,像无形的毒蛇盘踞。老黄攥着车把的手紧了紧,小腹的坠胀感火烧火燎。他草草把破车往墙根一倚,也顾不上锁,三步并两步冲进了那污秽的洞穴。
  
  隔间的木板门缺了一大块,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黑窟窿。老黄刚解下裤带,隔壁就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嘶哑得像是喉咙里塞满了砂砾和碎玻璃。他皱着眉解决完,提裤子时脚下猛地一滑——一滩粘稠发黄的浓痰,正阴险地匍匐在坑边的砖地上,泛着油光。
  
  走出公厕,那股腌臜的气味像活物般死死扒在衣服上。老黄正欲咒骂,眼角余光却扫见墙根阴影里,蜷着一个干瘪的影子。
  
  是个老头,裹着件洗得发灰、近乎透明的蓝布褂子,袖口破烂得如同被啃噬过。面前摆着个掉漆的黑塑料筐,里面几片用牛皮纸裹着的碟片,连个像样的封面都没有,像几块沉默的墓碑。周围人潮汹涌,却像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无人向这角落瞥上一眼,仿佛老头和他的碟片,不过是这喧嚣集市上几缕飘散的秽气。
  
  “好货。”老头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被淤泥堵死的烟囱,带着一股湿冷的霉味。他依旧没抬头,枯柴般的手指在膝盖上神经质地来回刮擦,指甲缝里嵌满了黑泥,仿佛刚从坟里爬出来。
  
  老黄本能地想逃,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那年头,集市上藏着不少卖“特别片子”的,都用这种见不得光的牛皮纸包着,专钓他这种憋闷的中年男人。前阵子厂里老王还神秘兮兮地吹嘘,在县城黑市淘到盘“够劲的”,看得人魂不守舍。
  
  “啥价?”老黄压着嗓子,眼珠不安地转动,活像只受惊的老鼠。
  
  老头终于抬起了脸。那张脸——皱纹深得能埋下死蝇,眼珠浑浊得像蒙了层厚厚的尸蜡,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死死钉住老黄,仿佛要吸走他魂魄里最后一点热气。“五块。”声音平板,毫无波澜,像一具会说话的枯骨。
  
  五块钱,连盘像样的盗版都买不到。老黄心里莫名一抽,摸出张汗津津的五块票子递过去。老头枯爪般的手从筐里抽出一张光碟塞给他,指尖触到皮肤,冰凉刺骨,带着一股地窖深处的阴寒。老黄喉头一紧,不敢多问,攥紧那冰疙瘩似的碟片逃向自行车,后背那道黏腻冰冷的目光,如附骨之疽。
  
  到家时,媳妇在厨房炖着排骨,浓郁的肉香从门缝溢出。老黄把猪肉往案板上一撂,含糊嘟囔句“厂里加了会儿班”,便一头钻进了里屋。反锁房门,拉死窗帘,屋里顿时沉入一片昏黄的暮色。
  
  电视柜上的VCD机是老旧的二手货,面板缺了按钮,得用牙签戳着操作。老黄手有些抖,拆开那层油腻的牛皮纸。碟片背面没有常见的图案,只有一圈圈灰蒙蒙、污浊的纹路,像凝固的、洗刷不净的污垢。
  
  “别是张废片…”他嘟囔着,将碟片塞进机器,按下播放键。
  
  屏幕闪烁两下,跳出一行歪斜、仿佛在蠕动的字:《青河镇东风渠1979-1984年淤泥沉积观测记录》。
  
  老黄心里咯噔一沉。操!这他妈什么鬼东西?
  
  画面切入。一片死寂的灰蒙,天是铅灰,水是污浊的灰黄。一条死气沉沉的水渠从屏幕左侧蜿蜒到右侧,水面漂浮着几根腐烂的水草。镜头如同凝固的尸体,纹丝不动。时间流逝,除了水草偶尔诡异地抽搐两下,再无动静。
  
  “妈的!上当了!”老黄咒骂一声,伸手就要去按停止键。指尖刚触到冰冷的按钮,又缩了回来。五块钱呢…他想起老娘的话:钱是命根子。再说,都看了这么久,万一后面藏着点“料”?
  
  他重新坐回小马扎,耐着性子看。屏幕上突兀地跳出一个表格,密密麻麻挤满手写的数字:“1981年3月15日,淤泥厚度2.3厘米;1981年3月16日,淤泥厚度2.4厘米…”字迹歪扭,墨色深浅不一,有些地方洇开成模糊的暗斑,如同干涸的血泪。
  
  “干…”老黄啐了一口,眼皮开始打架。窗外的天色沉入昏暗,媳妇喊吃饭的声音隔着门板嗡嗡传来,他含糊应着“就来”,视线却像被磁石吸住,无法离开屏幕。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突然从喇叭里钻出。那声音像是从深埋地底的铁罐中传来,平板,毫无起伏,每个音节都像用生锈的尺子量过:“东风渠…流经青河镇…全长…3.7公里…年均淤泥沉积速率…”
  
  老黄听得意识昏沉。这声音有种诡异的催眠力,比小时候听的收音机天气预报更枯燥,更冰冷。他想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却发现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湿冷的铅块。屏幕上的水渠依旧死寂,浑浊的水面泛着油腻的微光,可恍惚间,他竟觉得那死水在蠕动——不是流动,而是像某种巨大的、腐败的脏器在缓慢地鼓胀、收缩,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泥浆深处…呼吸。
  
  “…1982年…7月…13日…”那声音猛地卡住,如同磁带被生生绞断。老黄一个激灵,勉强聚焦。死寂持续了足有半分钟,声音才再次响起,这次急促、尖利,像被扼住了咽喉:“…淤泥…样本…编号…73…”
  
  老黄使劲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刚才…是不是眼花了?渠岸边一丛枯草,似乎极其轻微地…痉挛了一下?他甩甩头,肯定是太累了。可当他目光再次落回屏幕,一股寒气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那张表格上的数字,变了!刚才分明是“2.4厘米”,此刻却清晰地变成了“2.5厘米”!更恐怖的是,那个“5”字的尾巴,似乎还在极其缓慢地…延伸、扭曲,像一条在纸面上蠕动的苍白蛆虫!
  
  “操!”老黄猛地弹起,双腿麻痹得几乎栽倒。他伸手去够VCD的开关,眼球却像被无形的钩子攫住,死死钉在屏幕上。那渠里的死水,真的在无声地向上鼓涌!浑浊的水面下,一张模糊的、布满沟壑的脸庞正缓缓上浮…分明是那个卖碟老头枯槁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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