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旗西移
血旗西移 (第1/2页)白帝城废墟的烈焰与浓烟,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喘息,在血色残阳下扭曲升腾,将天空染成一片诡异的赤紫色。震耳欲聋的厮杀声、炮火轰鸣声、金铁碰撞声,在官衙核心区域汇聚成一片毁灭的交响,每一个音符都裹挟着生命的破碎。然而,就在这片炼狱的中心,一道冰冷而清晰的命令,如同破开混沌的利刃,斩断了绝望的桎梏:
“弃守!全员撤退!目标——西南二道梁!”
林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断一切的决绝,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喧嚣。他立于那面布满硝烟、血迹与焦痕的猩红血旗之下,旗面被炮火熏得发黑,却依旧倔强地舒展着。林宇脸色苍白如纸,左臂旧创崩裂,暗红的血渍浸透了粗布袖管,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瞬间被蒸腾的热气烘干。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锐利如鹰隼,扫视着混乱的战场,没有丝毫的留恋与迟疑,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末将遵令!”秦翼明声如洪钟炸响,在嘈杂的战场中撕开一道清晰的裂隙!他魁梧如铁塔的身躯猛地一震,甲胄上的血珠簌簌滚落,手中那柄特制的加长朴刀带着粘稠的血浆,狠狠向前方仍在负隅顽抗的土司兵残阵一指!刀锋划破空气,带起一串血珠飞溅!“锐士营!护旗!开路!撤——!!!”
令行禁止!精锐的石砫士兵瞬间化作最坚固的移动壁垒,动作迅捷如猎豹,却沉稳如磐石。
四名身材格外魁梧、神情肃穆的石砫士兵,如同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快步上前,“咚”地一声单膝跪地,膝盖砸在碎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其中一人刚解开固定血旗的绳索,斜后方突然射来三支毒弩!“小心!”旗手猛地将旗杆横挥,“铛铛铛”三声脆响,弩箭被旗杆格挡,却震得他虎口发麻!另外三人趁机用布满老茧的双手托住旗杆底部那片早已被血渍浸透的木段,当血旗被缓缓从废墟中拔起的那一刻,一名土司兵悍不畏死地从断墙后扑出,手中苗刀直劈旗手后心!身旁的护旗士兵反应极快,朴刀反手横扫,将那土司兵拦腰斩断,滚烫的内脏溅了他满身!所有目睹此景的守军残兵,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是被迫撤退的屈辱,是未能死战的不甘,更是血脉中传承不息的火焰!旗帜被郑重地传递到旗手肩上,他挺直脊梁将旗杆牢牢攥在手中,数名精锐立刻围拢,用宽厚的脊背和坚实的盾牌形成密不透风的血肉屏障,哪怕流矢呼啸着钉在盾牌上发出“噗噗”闷响也未曾动摇分毫!
另一组士兵迅速分出一支小队,脚步轻捷地穿梭在混乱中,协助脸色凝重、满头大汗的吴明远。吴明远的医箱早已空了大半,长衫下摆沾满血污,他刚将昏迷不醒、面色青黑如墨的李定国移到简易担架上,头顶突然“哗啦”一声巨响,半堵断墙在炮火震动下轰然倒塌!两名士兵眼疾手快,猛地用后背顶住下落的砖石,“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两人闷哼着倒下,却为担架撑起了一线生机!担架由坚韧的毛竹和浸过桐油的麻绳制成,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与周围的血腥气格格不入。四名壮硕士兵稳稳抬起担架,刚迈出两步,暗处突然射出的冷箭正中一名抬夫咽喉!他身体一软,担架瞬间倾斜,吴明远惊呼着扑上去扶住担架,李定国的手臂从担架边缘滑落,手腕上的银镯子“当啷”砸在地上!林宇在陈墨和数名亲卫的贴身护卫下,步伐沉稳,目光如电,抬手将一支射向担架的毒弩拨飞,厉声示意:“快!填补空缺!”一名伤兵挣扎着上前接替抬夫,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滴在担架布上,与李定国的黑血晕在一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